廟門外,大雨瓢潑。
廟門內,一個身著破衣的女子瑟縮在佛像腳下瑟瑟發抖,她雖然渾身上下肮髒不堪,又穿著破爛,但仍舊掩不去那絕色的容貌,尤其是那眉心間一點朱砂痣,更是豔紅無比。
驀地,一道雷劃過烏雲密布的天空,驚得那女子一陣發抖,她咬著下唇,淚水無力地自臉頰上滑落:“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天郎,夫妻一場,你何以如此待我!”
“這句話,葉棠花你這淫婦根本配不上!”隨著一聲嗤笑,廟門被人一把推開,冷風夾雜著寒雨衝進了這座破敗的小廟,也讓破衣女子瑟縮的更加厲害,她愕然望著魚貫而入的丫鬟仆婦,最終目光定在最後進入廟內的兩名華服女子身上:“芸香,曇幽!你們怎麽能這麽說我,姐妹一場,別人不了解我,你們還不知我麽!”
喚作葉芸香的女子輕輕笑了笑,走到葉棠花麵前,高傲地揚了揚下巴,立刻有兩個丫鬟上前,將葉棠花一把推倒在地:“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跟夫人這麽說話!”
葉棠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兩個丫頭:“雨水,雨露,你們是我的陪嫁丫頭,怎麽幫著別人來羞辱我!你們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雨水一腳踢上葉棠花的胸口,將她踢倒在地:“呸,就憑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們吆五喝六的?你不就是身份高貴一點麽?成天就知道裝腔作勢,又小心眼,不肯給姑爺納通房丫頭,我們跟你嫁過去,可不是為了吃苦的!”
雨露得意地扭著小腰走過去,一腳踩在葉棠花的手上,滿意地聽著她一聲慘呼:“跟著一個傻到家的主子能有什麽出息?要不是你是侯爺的外孫女,早就不知死了幾回了!就你這等豬腦子,簡直是浪費了這等好家世!”
葉棠花倒在地上又氣又恨,氣自己識人不明,恨自己有眼無珠,竟被這兩個丫頭害了而不自知,她雙目赤紅著望著兩個背叛自己的丫鬟:“你們這兩個賤婢,你們會遭報應的!”
“報應?嗬嗬,瞧姐姐如今這副賤樣,就是老天爺見了,都不一定會為了姐姐報複別人的吧?”葉芸香笑意盈盈,眼中卻滿是蔑視,“堂堂葉家大小姐,生性潑辣刁蠻,為了自家表哥與別人大打出手,未出閣之前就與男人勾三搭四,貴婦們誰沒有見過你赴宴時被人又摟又抱的?初夜沒有落紅不說,還被夫家捉奸在床,一頓家法之後被趕出了家門,嘖嘖,姐姐,你這名聲壞的連父親都不願意再見你了!今天我們來,就是遵父親的意思,送你最後一程!”
葉棠花咬著牙滿臉是淚,渾身發抖:“我沒有做那些事,我是被人陷害的!是你……是你們做的對不對?我要去告訴父親,你們才是最壞的人!”
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兩個庶妹平日裏一溫婉一孤高,都是氣質不凡的佳麗,才會在父親麵前總為她們說好話,但凡自己有的也都會送她們一份,生怕她們因出身不好而難過,她真是有眼無珠,竟親手喂大了這兩隻恩將仇報的中山狼!
這次發話的則是一向孤高的葉曇幽,她冷漠的麵色因極度的嘲弄而顯得有些扭曲:“告訴父親?我勸你省省吧,難道你聽不出來,今日我們來,是父親的意思?”
葉棠花震驚地瞪大雙眼,茫然地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的,父親那麽疼愛我……”她的父親那麽疼她,從不曾對她說一句重話,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緊著她,就算她被人壞了名節,他也不曾嫌棄她一絲一毫,這樣的父親,怎麽會由著葉芸香和葉曇幽害她?
“父親疼你?哈哈哈,別逗我笑了!”葉芸香捂著胸口笑的前仰後合,“你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為了侯府的家世,父親會看你和你娘一眼?父親眼裏有的隻有我們一家人,你和你娘,還有你弟弟,都不過是占了我娘位置的賤人罷了!賤人就是賤人,怎麽都上不得台麵,就算給你們嫡出的地位,你們也守不住!”
“你胡說,你胡說!”葉棠花渾身顫抖著想撲上來堵住葉芸香的臉,怎麽會呢,怎麽會呢?父親不會那麽對她和母親的!她的父親一向敬重母親,又怎麽會對她這般無情?
葉芸香滿臉嫌棄地支使丫鬟攔住葉棠花,朝著她臉上唾了一口:“呸,惡心成這樣,還好意思近我的身?我若是你,趁早找個地方撞死了!不知被多少男人碰過了,還好意思裝黃花大閨女,嫁給天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