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白誼儲物袋光芒綻放,頃刻間,一尊缺了一臂、一腿、一頭顱的巨大塑像,衝天而起。
而其他二人不同,白誼身前的塑像,絲毫沒有反抗意誌,反而是親近著白誼。
沒錯……這雕塑,本來就是魔羚宗傳承的少宗之物,郭陳霄早已將傳承之力,賦予白誼,這雕像……是白誼專屬之物。
“給我鎮壓!”
許連城麵色猙獰,他一聲呐喊,滾滾靈力鋪天蓋地,瘋狂朝著雕像大腿鎮壓而去。
轟隆!
震耳欲聾的聲浪,狠狠擴散開來。
那雕像反抗的意誌,前所未有的瘋狂,許連城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啵!
這時候,一根完整手臂,吸附到白誼身前的塑像身上。
吳應同臉色灰敗,無可奈何。
他並不是沒有鎮壓,隻是在恐怖的白誼麵前,自己那點靈力,顯得蒼白可笑。
他唯一的山主信物,被掠奪。
“新規山山主、血峰山山主,是最小的信物……那雕塑的完整身軀,還有另一隻大腿,白誼從何而來……為何一個人,能縷縷創造奇跡……為何!”
吳應神色呆滯,他望著白誼身前隻差頭顱的雕像,陷入無法自拔的不可思議之中。
“沒用的……他本來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許連城渾身顫抖,臉色漲紅成青紫色,滾滾靈力,一浪又一浪打在雕像之上,歇斯底裏。山主信物,他不能再失去……這一局,他不想再繼續輸下去。
而他對麵的白誼,神色是如此平靜,其眼中的自信,令他陷入絕望。
轟隆隆!
掙紮了短短幾息,那雕塑大腿猛地光芒大漲,它悍然衝破許連城布下的鎮壓之力,如困獸脫籠,在空中肆虐飛舞,而後直衝衝奔向白誼。
啵!
一聲輕響之後,白誼身前雕塑旋轉,光芒刺眼,綻放出了無與倫比的光華氤氳。
“這簡直是……奇跡!”
“本是一個平凡少年,竟然能頻頻創造奇跡……往年血海戰啟,最多有四件雕像肢體出現……今年,除了頭顱,竟然是……完完整整!”
這一幕,連序列山三位長老都神色木然。
白誼給出的答卷,顯然已經超出考核範圍。
……
這一刻,所有人皆是望著少宗雕塑,久久說不出話。
除了沒有頭顱之外,這雕塑,渾然天成,沒有任何缺陷。雖然頭顱未曾找回,但沒有一個人敢小看白誼。
畢竟,這頭顱碎片,就在序列山,誰能進來?
新規山、血峰山、掌門峰、黃金秘境……白誼憑一己之力,能得到這四山碎片,已經是打破了常規啊。
“這樣一來……還差最後一件!”
白誼凝視著自己塑像,半響之後,他突然轉身,蹲下身軀,將掌心緩緩貼在大地之上,臉龐前所未有的肅穆。
“紫金、大衍術!”
他雙目緩緩閉闔,眉心之間,一點紫芒,如夜空繁星,綻放出奪目星光。
“散!”
廣袤大地,以白誼掌心為中央,一條條小蛇一般的紫色絲線,轟然擴散開來,密密麻麻,縱橫交織,無窮無盡。幾息時間,一張密布的紫色脈絡,如巨型蜘蛛網一般,籠罩序列山。
“這是……築基神念……”
修為不高的弟子,或許不清楚紫網是何物。但築基期以上,皆是瞳孔震驚,呼吸竭盡窒息。
築基神念……這鋪天蓋地的紫網,隻有不弱於築基中期的恐怖神念,才能勉強完成啊。
“肉身不輸築基、靈力強度不輸築基,身法速度不輸築基……就連神念,都已超越築基初期……他除了沒有經曆雷劫,和築基強者,有何區別?”
“若少宗雷池築基之後,靈力蛻變,將到達什麽樣的巔峰?”
“以少宗目前實力來說,他已經超越了曆代任何一任少宗……即便是當代掌門郭陳霄,當年也達不到他的程度吧!”
一幕接著一幕的震驚,已經將人們的心髒,打擊到麻木。
而那些對魔羚宗未來堪憂的長老,瞳孔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少宗越強,他們越是開心。
“嗯、嗯……不錯、不錯……老夫沒有看走眼!”
紫十一得意的撫摸著胡須,簡直比自己突破修為桎梏還要暢快。
“到底得到了什麽造化!”
許盡荒寒著臉,周身冷風彌漫,就連其腳下地麵,都結出冰霜。
……
“起!”
哢嚓……哢嚓……哢嚓……
無數人詫異的觀察著腳下紫網,不約而同的保持著安靜。
這時候,白誼肅穆的臉上,輕輕吐出一個字。
話落,零星的地麵龜裂聲,微微響起。
蔓延。
僅僅是幾息時間,那些細微的聲音,似乎是瘟疫傳染,慢慢密集起來。
裂縫!
人們驚愕的目光中,不少地麵莫名開裂。
呼!
接下來,紫芒匯聚於裂縫之處,一顆小碎片,驚然彈射而起。它懸浮在空中,上下飛舞,好像一枚歡快的螢火蟲。
呼……呼……呼……
無數道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裂縫越來越多,而光芒璀璨的小碎片,爭先恐後的飛舞而出,將整個序列山點亮。
“歸!”
直到地麵不再有全新的裂縫出現之際,白誼掌心狠狠一壓,塵土激蕩,地麵塌陷間,一圈氣浪,如水麵波紋,轟然擴散而開。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蜂鳴!
整個天地間,充斥著令人耳膜發酸的嗡鳴。
無數碎片顫抖著,蓄勢待發,它們在等待著一個指令,一個宿命中的指引。
轟!
歸字出口,序列山動!
那些散落漂浮的碎片,轟然匯聚成一條璀璨匹練,似銀河繁星。
這一刻,白誼站起身來,緩緩抬起手掌,他的眼眸,也終於開闔。
匯聚!
他的掌心,是銀河盡頭,那些碎片懸浮在其中,歡呼雀躍,各自尋找著自己的位置,井井有條。
飄散飛舞的發絲,逍遙無束!
下顎,嘴唇,鼻梁,雙眼,額頭……白誼掌心之上,一顆雕像頭顱,逐漸顯出五官,清晰清澈。
它雖然麵無表情,但神態相貌異常逼真。
“本少宗的塑像……怎麽可能分崩離析!”
白誼在無數狂熱的眼神中,大袖狠狠一甩,滾滾氣浪鋪散間,頭顱……歸位。
光芒……無比耀眼的光芒,從雕像之上綻放,刺痛了所有人的瞳孔。
轟隆隆!
天穹之中,巨型葫蘆轟鳴震動。
傾瀉!
一道濃濃的紫色瀑布,如天河傾瀉,將白誼吞噬,他是……唯一!
這是序列山造化之力……這是淨化丹田雜質的本源之力……無數天驕窮其一生,或許都不會見到,更別說擁有!
少宗像碎……血海戰啟!
這幾天,死了多少人。
新規山、血峰山、內門山、長老山……
無論哪一座山峰,都流淌下醜陋的斑駁血跡……而這一場血腥爭鋒,最終卻以物歸原主而收場。
那碎裂之後,引無數天驕頭破血流的少宗塑像,再度在原主人手中凝聚成型,無垢無暇……這像是一幕無聲的鬧劇,刻薄的在敵人臉上,寫下兩個大字……諷刺。
這一刻,白誼無疑是天地間唯一的驕陽。
他神色肅穆,散發著聖神的光輝氤氳,他渾身紫氣繚繞,如真仙,如天將,如飄渺的雲!
……
“序列山造化,果然不可思議……我自以為根基堅實,已無後顧之憂……誰能想到,在我苦修的丹田之內,竟然有如此斑駁的雜質!”
白誼承受著溫和的淨化,在他丹田之內,如滔滔大江般的紫晶聖靈氣上空,緩緩浮現出一些他根本注意不到的汙垢。
而那隨著紫晶聖靈氣,顏色通體發紫的蟾蠱,也冷漠的鼓著下顎,其醜陋的皮膚之上,浮現一粒粒膿包。這些膿包在序列山的淨化下,紛紛破裂,蟾蠱身上的紫色,蛻變的更加純淨。
當然……這並不會阻止白誼想一腳踢死蟾蠱的念頭。
在他儲物袋中,鬆鼠罕見的神色肅穆,它爬在銅鏡之上,渾身紫毛尖端,滲透出一滴又一滴的黑色汁液,腥臭無比。
“這是序列山的淨化之力……魔羚宗的淨化之力,為何如此精純……史野風傳承魔魚宗少宗,被魔魚宗序列山淨化之時,我就在現場,為何沒有這種感覺?”
銅鏡之內,血意之魂時隱時現,他捋著胡須,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史野風雖然天縱奇才,但他卻沒有白誼的造化……紫金主宰……為何末路窮途的魔羚宗,會出現一個紫金主宰……到底是魔羚宗成就了白誼,還是白誼將力挽魔羚宗……劫數、未知、不可算……”
銅鏡嗡嗡顫抖,狠狠一彈,將鬆鼠在空中彈了個跟頭。後者泥巴一般甩在地上,肥肉顫抖,但依舊沒有打斷它的淨化。
桄榔!
銅鏡狠狠扣在鬆鼠腦袋之上,儲物袋消停下來。
……
內門山外,有一處百丈禁地。
那禁地之內,大地幹裂,寸草不生。
在中央地帶,一尊石碑,斜插大地,足有三丈之高。碑麵之上,流光溢彩,時常有一道又一道的感悟浮現,可令凝氣期弟子醍醐灌頂,領悟魔羚宗至高功法……斬羚神訣。
這石碑,名曰……斬魔璧!
血海戰啟,少宗位定!
魔羚宗所有人都在觀摩那一場盛宴,這裏比平常清靜了很多。
突然間,斬魔璧一陣抖動,圍繞它盤坐的五名少年,驀然睜開雙目。
血紅!
他們五人瞳孔,仿佛是血液幹枯而成,妖異、驚悚。
“你們五人,本是老夫拾取孤兒,你們的命,是老夫給的,你們隨時要為老夫而死!”
“你們領悟禁術獄殺……你們領悟斬羚神訣……你們綻放的時候……到了!”
“你們的使命,本是守護峰兒,為峰兒護道,替峰兒去死……現在峰兒被賊子殘害,你們獻身,替主人……複仇吧!”
五人冰冷著五官,無一絲表情,如僵屍一般走出禁地。
他們步伐一致,高低胖瘦相同,他們的五官……一模一樣,竟然是世間罕見的五胞胎。
一名長發飄揚的老者等在禁地之外,他們五人齊齊跪下。
嘩啦啦!
一道傳音符,落到呂雲候掌心。
“果然,小賊身上有大造化……能夠完勝許連城,這造化……不凡!”
呂雲候將音符捏碎,遙遙望著序列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