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羚宗……序列山!
這座山峰其實並不高聳,如果不是其常年籠罩在一層恐怖的紫霧之下,它就是一座尋常山峰而已。
但這山峰方圓十裏,卻是森森禁地。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掌門峰,也還是會有弟子忍不住好奇,壯著膽子,近距離觀察一番。
而這序列山,卻……沒有,從來沒有!
從古到今,即便是內門最核心的天驕,都不會靠近這裏。
住在這裏麵的序列長老,都是一襲紫袍。他們行事詭異,擁有殺無赦的特權,皆是曆代最強弟子。他們當年稱霸築基雷池,是魔羚宗領袖,與其他三宗天驕廝殺,威名赫赫!
在一定條件下,序列山長老甚至擁有誅殺掌門的特權。
哪怕是掌門欽點的少宗,若沒有序列山點頭,這少宗,便是一句笑話。
這裏權勢滔天,這裏神秘恐怖,這裏……地位超然。
而今天,序列山禁製……解除!
消失傳開之際,無數弟子蜂擁而來。
魔羚宗有很多弟子熱衷權利爭鬥,參與到一個又一個勢力之中……但還有很多一部分人,他們一心修煉,心無旁騖……哪怕是秘境開啟,哪怕是關乎少宗的血海戰,都不能令他們微微皺眉……他們專心的如同被蒸發,像雜草般令人視而不見……
但序列山開啟,卻令所有弟子停下修煉,瘋狂湧來……沒有人例外!
對……幾乎是所有……除了出宗試煉,暫時無法歸來的弟子,沒人舍得放棄這等盛況。
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這一刻,魔羚宗的弟子,驚然發現,原來自己竟有如此多陌生的師兄弟。甚至有些消息靈通之輩都非常詫異,他們遠遠低估了魔羚宗的人數。
“如果能在這序列山修行,我恐怕早已突破凝氣六層!”
“這紫霧到底是何物,為何我卡了三年的瓶頸,直接突破!”
“誰若錯過序列山,一定會後悔終生!”
熙攘的弟子中,突然有人驚呼出聲,他……突破了。
隨後,這驚呼像是瘟疫,突破瓶頸的弟子,比比皆是。即便是無法直接突破境界,也有弟子修為大進,這足以令他們欣喜。
而在人群最後方,匯聚著不少粗布麻衣,臉色膽怯的少年。
他們是……雜役!
平日裏,他們被奴役著,日複一日機械的勞動,幾乎已經忘記了修煉的初衷。
而這次不知為何,序列山開啟之際,發出一道宗規……允許雜役觀摩。
這令他們麻木的瞳孔,熱淚盈眶。
雖然他們依舊被血峰山弟子鄙夷著,內門山天驕仿佛看他們一眼,都會玷汙了眼睛。
但他們終於被記起來一次,而且還是比高高在上的長老山,還要厲害的序列山。
……
“看見了嗎?那就是吳應同師兄,果然風采無雙……內門核心中,任霆冬與方牧刀戰死秘境,鬼承叛宗,卑鄙無恥,死有餘辜。那仙子一般的燕玉雪更是不知所蹤……現在內門山除了陳啟凡大師兄,許連城師兄,便是這吳應同!”
“廢話……這用得著你提醒……本姑娘和吳應同師兄可是有過私密之交!”
“呸……不要臉……若吳應同師兄奪得少宗之位,你這種貨色,還要當掌門夫人不成?”
……
息壤的人群中,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在序列山一片巨型空地中央,一座巨型高台,巍峨聳立。
那空曠的高台之上,隻霸占著一名俊朗少年。他盤膝閉目,神色倨傲,仿佛台下眾人,根本不值得他抬起高貴的眼皮。
在他身前,一根布滿裂痕的手臂塑像,懸空懸浮,綻放著光彩奪目的氤氳,也剝奪了所有人的貪婪目光。
血海戰……因為這一根塑像手臂,死了多少人。
雖然這手臂還有些反抗意誌,但在他鎮壓之下,不足為慮。
“新規山與血峰山山主,不堪一擊……許連城……我雖然戰勝不了你,但你也休想輕鬆!”
半響之後,吳應同緩緩睜開眼眸,瞳孔寒芒陣陣。
在他的視線盡頭,是高高在上的長老山。
那裏……是許連城的……戰場!
許連城……還未到場……此刻,他吳應同,萬眾矚目……他仔細品味著這一刻的巔峰。
……
黃金秘境。
此地距離序列山很遠,與後者的熱鬧非凡相比,這裏冷冷清清,甚至清風都顯得孤寂清寒。
這禁地自從秘境異變之後,便是加強了把守,宗門除了布下重重殺陣外,還下達鐵令。令一名內門弟子,帶領十名血峰山外門,嚴加把守。
轟隆!
今日把守的內門子弟,一拳將攔腰之粗的巨樹轟斷,氣得雙目通紅。
他接到師兄弟傳音,知道序列山神奇,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為何偏偏是他把守!
而十名血峰山弟子嚇得靜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怒這祖宗。
“看守個屁……老子睡覺去了!”
發泄之後,這內門弟子大袖一甩,直接躺到一個樹叉中央,閉目養神。
他故意消極怠工。
呼!
突然,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紫風,從他們十一人眼前經過。
內門子弟鼻子一嗅,直接略過,他氣憤之下,故意將自己的警惕,降低到冰點。
而一名血峰山外門,眉頭皺了皺眉,下意識觀察四周,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旋即,他看了看內門弟子,便安下心來。
畢竟,內門弟子才是主心骨,而禁地內,重重殺陣並未異常,他可能是眼花了!
“黃金秘境……沒想到這麽快,我白誼就回來了!”
在十一人視線盡頭,一道紫色光團匯聚,旋即,一道人影從容的自光團中走出。
白誼喃喃自語間,地麵之上,一隻肥碩的紫毛鬆鼠,厭煩的翻滾著泥土。
它時不時扶著頭頂秀才帽,鼠臉一會生無可戀,一會又釋然肅穆,好像在說“本鼠雖然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但秀才也要參加勞動,體驗生活……本鼠這是與民同樂!”
鬆鼠的表情,換來白誼一聲苦笑,對於這個自戀的家夥,他無可奈何。
畢竟,自己沒有突破到築基境,無法操控晶塊核心,想要自由出入,還得鬆鼠幫忙。
“好了!”
突然,一道光幕洞口出現,白誼身軀一掠,消失在原地。
……
一個時辰過去,內門守衛,早已鼾聲震天。十名血峰山外宗,也是橫七豎八,反正今天所有人都在序列山,不會有人巡查。
這時候,突然又是一陣陰風吹過,剛才發現端倪那名外宗一個機靈,雙目警惕的觀察。
隻有他一人醒來!
賈禾鵬在十名外宗弟子裏,是最強者,距離內門,隻有一步之遙。
但可惜,他無背景,更談不上資源,所以這短短一步,便是賈禾鵬終生的盡頭……像他這樣的外宗,魔羚宗何其之多。
“此人倒是激靈……也罷,這次回去,順手拿了點金髓……送他一場造化吧!”
白誼身形虛無,仿佛矗立在另一個空間。他就站在賈禾鵬身前不遠處,但後者卻根本無法發現他。
自從煉化了郭陳霄三道精氣後,對於靈力的掌控與感悟,白誼登上了全新的台階。
呼!
還是那一股紫風,這次是那麽清晰。
賈禾鵬渾身冷汗,心髒狂跳……他感覺,自己……會死!
嘭!
下一息,卻是一隻儲物袋落到自己手上。
賈禾鵬慌忙轉頭看去,卻隻看到一個消瘦的背影,漸行漸遠。
隨後,他急忙跑到一處僻靜之地,打開儲物袋。
窒息!
這一刻,賈禾鵬感覺全世界都在顫抖。
金髓!
那可是內門弟子,千辛萬苦,處心積慮都得不到半滴的金髓啊!
如此多的金髓,讓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白誼師兄……我想起來了……那個背影……是白誼師兄!”
突然間,賈禾鵬大腦似乎被鐵錘重重轟擊,這幾日,他買了一塊玉簡,不厭其煩的重複觀看。那玉簡內挑戰長老,氣吞山河的背影,明顯與眼前這人,一模一樣啊。
“白誼師兄,謝謝你賜我造化……如果有朝一日,我賈禾鵬修煉有成,必定赴湯蹈火!”
悄然將儲物袋收好,賈禾鵬故意提著褲子,乍一看明顯是剛剛方便完回來。
謹慎……他使勁的謹慎著……他需要時間、需要蟄伏……
……
“秘境之內,竟然散落了我整整一根大腿,意想不到……行了,別抱大腿了,給我吧!”
路途之中,白誼苦笑一聲,從鬆鼠爪子裏搶過自己大腿。
後者扛著自己大腿,似乎扛著一根巨棍。它爪子在眼前搭個涼棚,眼珠子一眨一眨,好死不死,模仿一隻猴子。
這一刻,少宗塑像,隻差頭顱、左臂,以及左腿。
白誼瞳孔寒芒閃爍,他將雕塑收回儲物袋,停下腳步。
殺念……悄然湧動而出。
“長老山空空如也,人們離去最多半個時辰,恐怕都去了序列山……不錯……整整十八人,竟然有十四人留在長老山……你們,想跑嗎?”
白誼仰視著巍峨矗立,高高在上的長老山,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微笑。他雙指點在額前,一點深邃紫芒匯聚,如地獄幽泉般陰森。
紫金……大衍術!
紫皇典為基礎的神念功法,要勝過普通築基初期……太多。
沒錯……當日,十八人圍殺白誼之時,自然有肢體接觸。他早已將紫金大衍術的記號,刻在這些長老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