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十天過去。
目前,秘境時間,已悄然流逝半個月。
這半個月時間,內門弟子慘死數十人,而剩餘之人,也紛紛清醒,他們能名列天驕,自然也能聯想到秘境變故,明白這場狩獵,已然轉換角色,成為一場血淋淋的生存戰。
所以,他們開始拋棄各自為戰的自私方式,開始結盟,組成一個個小隊,這樣一來,雖然死傷還是常有,但相比之前,已經小了很多。
而這次異變,也是天賜的給予,一場難得的造化。
這些稍弱的內門天驕,除了在廝殺中戰力直線上升,那滿地的蟲屍,也奉獻無數金髓,令得不少內門開始踏入黃金陣列。
……
第一境,中央位置,靠近第二境大門,金煞蟲屍橫遍地,這裏,存在著第一境最強隊伍。
“師姐不要著急,這滴金髓,馬上就要成功了!”
屍骸之上,又是數百隻金煞蟲圍攻而來,它們中央,隻有孤單的六名內門。
六人當中,有四人已經修煉出黃金靈力,劍芒飛舞間,金芒刺目,如驕陽烈日,霎是恐怖。
他們手持神兵利器,一道劍芒閃過,方圓一丈間,空間被震碎,金煞蟲屍橫遍野。
而四人身後,剩餘兩名弟子,也各個不凡,出手間銀芒璀璨,赫然皆是燦銀靈力大圓滿。
能夠在第一境,生存半個月,哪個都不是弱者。
在他們中央,一座血色石碑,懸空漂浮,碑身釋放著一道道柔和光芒,得到光芒滋養的內門,瞬間神清氣爽,戰力節節攀升,仿佛不知疲倦。
這種力量的恢複,和強行吞食凝氣丹,透支生命力不同,那是直接滲透到經脈的純淨力量,沒有任何負麵反噬。
“當年我也位列血鋒榜第一,背了三年血鋒榜,可惜沒有遇到真正危機,以為這法器,隻能輔助,沒有絲毫用武之地,今日才知道其作用恐怖。”
一名內門看了眼血鋒榜,內心唏噓。
“其實若論貢獻,這滴金髓,該是吳言時師弟才是,你真要讓給師姐嗎?嘿嘿嘿……”
這時候,一名嬌豔的女子,朝著吳言時嬌笑一聲,美眸豔波蕩漾,令人神魂顛倒。
鄭憂雪和吳言時,是唯一沒有凝聚出黃金靈力的內門。
“師姐貢獻也不小,這是應該的,我們還要堅持半月,金煞蟲越來越多,不愁再凝聚一滴金髓,何必分什麽你我!”
吳言時指尖一道道靈力打出,血鋒榜光芒大漲,他口中隨時含著一粒凝氣丹,可無奈,自己突破凝氣十層不久,丹田內靈力儲備本身就比其他內門少,相對比其他人,顯得十分吃力。
哼!
聞言,一名擁有黃金靈力的內門,冷笑一聲,也不說話,但臉上的譏諷,絲毫不掩飾。
如果不是血鋒榜,像吳言時這種角色,根本沒資格進入他們這種最強隊列。
“可惜血鋒榜極限,隻能給六人提供靈力滋養,外麵還有修煉出黃金靈力的內門,爭破頭想加入!”
這時候,又有一人陰陽怪氣的望了吳言時一眼,眼中露出厭惡。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吳言時雙眼,但他長籲一口氣,不敢將憤怒表在臉龐,雜念剔除,專心操控著血鋒榜。
身旁這五位,雖然在魔羚宗雖不是第一梯隊,但也隻是稍微不如,它們都是往年進入過秘境的天驕。甚至有人進來過不止一次,對於這裏的地圖了如指掌,這也無形中增加了他們存活機會。
若再來一次,他們連第二境,都敢挑戰。
最強小隊,強強聯合,這種恐怖的生存危機下,強者與強者,沒有更多勾心鬥角,戰力直線上升,沒人有不眼紅。
“可惜……血鋒榜意義特殊,隻有曆屆血鋒榜第一才能操控,哪怕曾經得到過,也會被掌門抹除痕跡,否則沒了這拖油瓶,我們凝聚金髓的速度,將更快!”
鄭憂雪臉上淺笑百媚,心中卻恨不得奪走血鋒榜,直接將礙手礙腳的吳言時斬了,隊伍再吸納一名黃金靈力天驕。
作為唯一女弟子,她雖然沒有黃金靈力,但其與宗門老祖李慈、李悲有些血脈淵源,所以頗受照顧,況且她也不是第一次進入秘境,有高級法器在手,斬殺金煞蟲速度,竟然不差黃金靈力內門。
“師妹,放心,過不了幾天,血鋒榜,就會易主!”
突然,一道熾熱的呼吸,出現在鄭憂雪耳畔,她俏容一動,聽清楚這道呢喃後,嬌笑更加燦爛,連忙小聲問道:
“李世東師兄,難道有高見?”
聞言,李世東反手一掌,空中五柄飛劍組成一道滾滾金芒,將一隻金煞蟲碾成碎渣,俊朗的臉上浮現笑容:
“為兄,還是有些手段,嘿嘿!”
這一幕幕不懷好意,吳言時當然看在眼裏,但他無可奈何,如今進退兩難,若敢離開小隊一步,他活不過一個時辰。
……
“鼠先生,十天時間,咱們竟然有了三滴金髓,你居功至偉,請受小生一拜!”
第一境靠近中央位置,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底部洞穴內,鬆鼠身背咒金葫,洋洋得意,它下巴早已翹到了天上,特別是聽到白誼那句居功至偉,小爪子悠悠撫摸著胡須,好像在說“誰能明白,無敵是多麽、多麽寂寞!”
拍了鬆鼠一個馬屁,白誼打開儲物袋,這十天來,到處都有內門死去,他也撿漏了五六個儲物袋,沒有意外,各個富得流油,凝氣丹對於內門,好像已經是糧食一般的尋常儲備。
用玉佩將丹藥品階提升,白誼臉色凝重,雙目緩緩閉闔。
三天前,他凝氣九層大圓滿!
這幾天他為了衝擊大圓滿桎梏,瘋狂獵殺金煞蟲,尋找生死壓力,甚至有一次九死一生,就連獄殺釋放的築基氣息,都抵擋不了接近百隻金煞蟲瘋狂撲殺,最終鬆鼠釋放咒金葫築基鎮壓之力,他尋到一線生機,艱難逃出。
而那一次之後,凝氣第十層桎梏,終於出現。
今天,白誼萬事俱備,要一舉打碎桎梏,踏入凝氣第十層。
片刻後,鬆鼠好像也感覺到了氣氛凝重,它狠狠梳理一下毛發,宛如壯士赴死般盤坐在洞口,咒金葫在側,大有萬夫莫開之勇武。
白誼早已將玄匿訣修煉至爐火純青,所以斂藏著氣息,金煞蟲發現不了,但突破之際,天地變色,靈力紊亂,那時候,他就是黑夜裏的一輪驕陽,想不讓人關注都難。
那時候,他必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為了黃金靈力,這此危機,他們一人一鼠,避無可避。
……
“差不多了,殺吧!繼續殺!等到垃圾死絕,我們的計劃,開始實施,哈哈哈!”
第一境,千丈大地,似一池血腥絞肉場,地麵金煞蟲屍體一望無際,如一層血肉地毯,恐怖而驚悚。魔羚宗內門天驕,也早已死傷過半,到處殘肢斷臂,淒慘無比,有些地方,鼓起幾個孤零零簡陋墳包,勉強算是入土為安,那是白誼所為。
而在這血霧彌漫的上空,幾道透明身影,好像矗立在另一個時空,譏笑的俯視這裏的一切。
他們的目光冷漠而又無情,仿佛無論是人、是蟲,都是冷冰冰的棋子,對那滿地淒慘的血肉,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