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安聽他一副真心為自己好的過來人語氣，微妙的頓了一下。
這大約是……長輩的關懷？
懷著這樣的思索，小姑娘點點頭，也沒有抗拒的情緒：“好的霍老師。”
霍言川：“……”
他沉默抿唇，總覺得這聲“霍老師”的含義有點微妙。
小姑娘好像在跟什麽長輩對話似的。
不過這種微妙之感一閃而過。
怕小姑娘誤會，他輕聲解釋：“我讓周淮南跟著你，沒有監視你的意思……”
喬予安一怔：“嗯，我知道。”
她確實對監視很抗拒。
但是對於霍言川這個突兀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人，卻總有種莫名的信任。
見喬予安眉目一片幹淨，確實不在意的模樣，霍言川微微放心。
撿了幾件有意思的事跟小姑娘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剛掛斷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人驟然推開——
一個穿著職業裝，身形窈窕、麵容姣好，頭發盤起的溫婉美人便走了進來。
她走到辦公桌前，視線故作不經意的掃過霍言川手中的手機，語氣熟稔道：“言川，還在處理工作嗎？”
霍言川沒接她的話茬，一雙耀黑的眸子印著她的模樣，神情又冷又淡。
“誰允許你直接進我辦公室的？”
修長白皙的手指屈起，輕敲桌子。
“進公司找我有預約嗎？”
秦水月微微一怔，麵上有些掛不住。
但他畢竟心思極深，很快調整了情緒。
語氣平淡道：“抱歉，言川。是我沒想那麽多。畢竟今天要和爺爺奶奶吃飯，我想著你還沒有下班的話，就跟你一同過去。”
說完，雙手合十，展露出一點屬於女人的小俏皮。
“就當是讓我搭個順風車好不好？拜托拜托。”
秦家和霍家是世交。
兩家在政治和利益上都有諸多合作。
一般來說，正常人哪怕不喜歡她，也會看在兩家關係的份上送她過去。
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生，對方一般會體現一下自己的紳士風度。
但他沒想到霍言川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抬眸看向門口，周身氣場冰冷。
“是你放她進來的？”
門口的小秘書瑟瑟發抖，都快要哭了。
她才剛加入霍氏三個月。
對很多事情不了解。
她經過門口時就看到秦水月在跟前台爭執，想進來找霍總。
前台問她有沒有預約。
秦水月站在原地，毫無心虛，輕聲地反問：“以我和言川的關係，還需要預約？”
聽她對霍總叫的這麽親密，前台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放她上去。
再加上女人穿著一身職業裝，但耳飾和拎包都能看出價格不菲。
周身透著一種大家閨秀的氣場。
一看就出身名門。
秦水月以前很少來霍氏集團找霍言川。
前台都不認識她，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水月對前台的踟躕沒什麽反應，隻是低垂著眸，輕撫剛剛做好的精致美甲，語氣淡了下來。
“我找言川可是有重要的事，要是耽誤了，你們負責不起。”
這句話就接近於威脅了。
再加上秦水月通體氣質打扮，都和那些想要來糾纏霍總的女人不同。
秘書怕自己真耽誤，一咬牙，領著秦水月上了頂樓，並引導她來了總裁辦公室。
現在看來……
秘書有些欲哭無淚。
她哆哆嗦嗦上前，心知這份還沒捂熱的工作多半是要沒了，語氣奄奄：“是我霍總。”
“抱歉，這位小姐說她找您有要事，我要擔心耽誤到您的事情，所以自作主張把她帶了上來，非常抱歉。”
“如果所有阿貓阿狗找我都說有要事，那我的辦公室現在豈不是已經變成公交車了，誰都能來？”
霍言川語氣不輕不重。
秦水月卻感覺像是我有個無形的手狠狠給自己了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
她是什麽人？
她可是秦家的大小姐！
雖然秦家在S市夠不上上四大世家。
但也是頂尖家族。
僅次於四大世家的那種。
霍言川拿她跟阿貓阿狗相提並論！
“對不起霍總……是我錯了……”
小秘書的語氣越來越萎，聲音也越來越小。
“這個月的獎金扣完，再有下次直接去人事部結算工資卷鋪蓋走人。”
聽完霍言川的話，小秘書驚喜帶頭。
居然不是當場開除！
她握緊拳頭。
鬥誌昂揚。
“放心吧霍總，絕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下次要是再有人想找您而且沒有預約，我一定當立刻把她轟出去！”
霍言川：“……”
倒也不必。
不過小秘書顯然沉浸在興奮當中，順便悄咪咪對秦水月翻了個白眼。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說話，她再也不會上這些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的當了！
這個白眼把秦水月氣的不輕。
但她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想自降身價跟她計較。
而是轉而看向霍言川。
“言川這麽說就有些過分了吧，我也是一時情急，沒有考慮這麽多，下次找你我會提前預約的。”
“不必。”
霍言川冷淡拒絕。
秦水月心中一喜，果然霍言川並不是故意對她冷漠，隻是不想讓秘書部的人失了規矩。
這點喜悅剛剛冒頭，就被霍言川接下來的話打擊的無影無蹤。
“有什麽商業上的事直接通過秦氏和我聯絡，其餘不必來霍氏找我。”
言下之意就是絕了秦水月再進霍氏的念頭。
秦水月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失了態：“霍言川！你敢這麽對我！”
霍言川眼皮也不抬，語氣淡涼。
“送秦小姐出去。”
他頓了一下，“今夜我加班，晚上的飯局我就不過去了，這件事我會跟爺爺奶奶說的。”
說完，修長百姓手指漫不經心地將早已黑屏的手機放到一邊，拿起桌子上價值不菲的鋼筆垂眸進入工作狀態。
秦水月再怎麽不甘，還是被轟出了霍氏。
被秘書轟出霍氏的時候，門口前台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認出了她秦家大小姐的身份，幾個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秦水月站在寫字樓外，美甲深深嵌進了肉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