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爵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好了,現在先不說這個了。抓內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你的傷養好。”
“這是小傷。”曲涵滿不在乎地說,臉色卻比剛才更白了幾分。
墨爵看著曲涵,知道她在逞強,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好了,你先別說話了,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曲涵也不再說話,但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人影也開始慢慢重影,無法看清。
墨爵感覺到懷裏的人的氣息越來越薄弱,生命體征正在慢慢下降,連忙叫了幾聲:“曲涵,曲涵你醒醒。”
曲涵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在叫她,但是自己卻好似在深淵中不斷下墜,毫無動彈的力氣。慢慢地,最終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
“開快點,她已經昏迷過去了。”墨爵焦急地說。
醫院的手術室裏,隻有幾個內部的醫生在忙碌著。好在子彈的位置還不算很壞,並沒有傷及到任何要害,但是病人出血量很大,情況也有點危機。醫生們在手術室裏忙碌著,滿頭大汗。墨爵焦急地等在手術室外看著手術室門口一直亮著未被熄滅的紅燈。
“情況怎麽樣?”藺薄生聞訊也匆匆趕來,遠遠地就看到了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低著頭的墨爵,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身邊的低氣壓。
“應該沒有傷及到要害,但是失血情況可能有點嚴重。”墨爵抬起頭,對著藺薄生說。
藺薄生聞言鬆了一口氣,“那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組織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正在著手徹查。”
“她是為我擋搶才會這樣。”墨爵看著藺薄生,感覺非常無助,還是決定說出真相。“薄生,我要怎麽辦?”
藺薄生明白墨爵心中的苦惱,正待說話,手術室的大門突然被醫生從裏麵推開,“病人家屬,病人家屬在哪裏?”
“我是,我是她朋友。”墨爵連忙上前焦急地應著醫生的話。
醫生狐疑地看了看眼前的兩人,一般通知書什麽的不都是要父母或者親屬來簽署的嗎,這兩位朋友到底要怎麽簽。
醫生想了想,本來自己今天是休假的,卻被院長叫到這裏來秘密地加班,甚至在進手術室之前還讓每一個人都簽署了保密協議,這樣的陣仗可還是第一次見。看來這兩位爺一定是非富即貴,非同小可。“是這樣,病人大出血,但是我們醫院之前救治了一名病人大量地消耗了A型血,所以現在血庫裏A型血的庫存恐怕不夠......”
醫生的話音未落,墨爵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迅速地開口:“用我的血吧,我是O型血。”
醫生看了看墨爵現在的樣子,滿臉蒼白,穿著髒兮兮的衣服,身上到處都是擦傷的痕跡,猶豫地說:“這位先生,一般獻血者我們都會希望他身體健康,狀態良好,我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況可能不適合為這位小姐授血。”
墨爵看著眼前的醫生,隻覺得焦急萬分,“現在我的朋友在裏麵生死未卜,你卻在這裏跟我糾結我的狀態?別給我廢話,帶我去獻血室。”
藺薄生安撫著墨爵,示意他不要衝動。醫生連忙唯唯諾諾地,帶著墨爵前往獻血室。藺薄生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站在手術室的門口。手術室前紅燈高懸,久久不息。
墨爵躺在獻血室裏的床上,看著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的身體裏流出,流到那個血袋裏,變成深深的紅色,心裏又想到了那個不管走到哪裏都千百回牽掛著的人。
曲涵對他的想法他已經開始察覺到了,可是他的心早已經給了另一個人。他不願意在兩個女人的中間來回徘徊,他愛的人就是淩彎彎,一直都是她而已。這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不僅會傷害到曲涵,對淩彎彎也是一種不公平。本來他是打算可以在司徒公館回來之後和曲涵找個時間好好地談一談的,可是眼下,兩個人怕是要更說不清道不明了。因為他欠了曲涵一份情,一份可能永遠也還不清的情。
血袋被運送去了手術室,涓涓的血液帶著生命的希望一點一點流進曲涵的身體裏。門外墨爵和藺薄生坐在手術室前的長椅上,心中各有所思。藺薄生看了看墨爵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已經是血色全無,不由得擔心地道:“你不用去休息一會嗎?你的狀態現在實在是太差了,我怕你還沒等到曲涵出來自己就先倒下了。”
墨爵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不必,她不出來我就會一直守在這裏。”
終於手術室前的燈熄滅,醫生滿臉疲憊地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墨爵和藺薄生連忙圍了上去:“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經過我們的搶救,現在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還是需要靜養,然後才會慢慢地恢複。”
墨爵聽到“脫離危險”四個字,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一直堅持著的意念消失整個人終於堅持不住,暈倒了過去。
藺薄生連忙抱住墨爵,醫生也連忙叫來了人。
這兩個人,曲涵對他有意,可是他卻深深地愛著淩彎彎。感情注定是一條單行線,容不下第三人。而他的世界裏,他愛著的那個人早已不知道在哪裏,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曲涵從手術室裏出來之後,直接送到了這個醫院最好的病房裏。墨爵被經診斷隻是因為失血過多精神壓力過大才會導致的暈厥,身上隻有一些外傷,沒有明顯的內傷。
現在也被轉移到了病房裏休息打點滴來調養。
曲涵還沒有醒,藺薄生站在病房裏,看著曲涵蒼白的麵容。曾經在組織裏天不怕地不怕,狼窩虎穴都敢往裏衝的女人,現在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因為他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愛情給人快樂,給人幸福,有時候也是一支利劍,直插人的心髒,讓人毫無還手之力。
“叮叮叮,叮叮叮”
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的思索。藺薄生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林晚晴”,怕驚擾了室內的人,趕緊接起電話走出屋外。
“藺薄生,你在幹嘛?”林晚晴輕柔的聲音在電話那段響起。
“有個朋友受傷了,我在醫院照顧著。”
林晚晴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非常震驚,就把陳佳雯叫她去家裏吃飯的事情也忘到了九霄雲外,擔憂問道:“嚴重嗎?要不要我過來幫忙?”
“剛做完手術,已經脫離危險了。”藺薄生看了眼房間裏的人,輕聲說。
“我過來一起幫你照顧著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照顧病人。”林晚晴想了想,還是決定過來一趟。
藺薄生趕緊說:“沒關係,我會找個看護,你不用跑一趟。”隨機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林晚晴被藺薄生一提醒,也想了起來:“阿姨叫我和你一起去家裏吃飯。”
藺薄生聽到,皺了皺眉:媽最近是怎麽了。“我會打電話給我媽,你不用為難。”
掛了電話,媽媽在看到林晚晴之後似乎對林晚晴特別感興趣,看來等曲涵這件事情之後還是要找媽媽談一談。藺薄生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關晚晚的離去,曲涵的受傷,媽媽對林晚晴的好感,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
曲涵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夜,墨爵也在自己的病房裏昏睡著。藺薄生在曲涵的病床前守了一夜,好在兩個人的生命體征都還算平穩,正在慢慢地恢複總是好的。
墨爵從昏迷中醒來,就趕緊掀開被子要往曲涵的病房跑,一坐起身子卻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眩暈。看護看到墨爵這樣樣子,連忙想要扶墨爵休息,“先生,您快快躺下。醫生說了,您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和療養。”
“曲涵在哪裏,她怎麽樣了?”
看護想了想,“您說的是您的那位朋友吧,她現在還在昏迷,但是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說她不久便會醒的。”
“帶我去她病房。”墨爵對著看護說。
看護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先生您現在需要多休息。要是沒把您照顧好,藺先生肯定會責怪我的。”
可眼下墨爵哪裏能管得了這麽多,“再說一次,馬上帶我去找她。”
看護被墨爵的眼神裏森森的寒意所嚇到,當下也不敢多言,連忙攙扶著墨爵走到曲涵的病房。
藺薄生看著本應在病床上躺著的墨爵出現在這裏,也像是猜到了一樣不覺得很驚訝。“她還沒醒。”
墨爵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曲涵。在組織裏的時候,過的都是血雨腥風的日子,受傷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不過就是家常便飯而已。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墨爵對曲涵這樣地充滿愧疚。本來現在應該躺在床上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墨爵閉了閉眼睛,他現在倒寧願躺在那裏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