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曲幽熒緊張的看著木景燭一步步的走上前,到嘴邊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總不能叫她改口說嫁吧?他都沒有過表示呢!她絕對不要!
可是木景燭這個樣子,絕對是要吃人了,若她沒有絲毫表示,自己的後果肯定很慘。
那麽要怎麽辦呢?
曲幽熒十分苦惱。
在她苦惱間,木景燭已經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凝視,像極了來自王者的銳利。
僅僅是眼神,就可以讓人顫抖的不敢直視。
最後還是薑瀲出來做了和事老,他邀請木景燭坐下,並且命人奉茶,而後才說,“剛才不過是個小誤會。小熒她是故意和我慪氣才會那麽說的。小熒,你說對嗎?”
他衝曲幽熒眨眼睛,曲幽熒偷笑的點頭附和,這一舉一動全部落在了木景燭的眼中。
他眉眼輕挑,“叫的倒是挺親熱的。”
“因、因為相熟了嘛,嗬嗬……”
曲幽熒笑得挺尷尬,又憤憤的瞪了眼在旁事不關己的薑瀲。
她敢用腦袋保證,這事絕對是薑瀲故意的!
“行了。”薑瀲收起笑容,將扇子輕放在桌麵上,說,“既然木公子也來了,不如一起討論討論昨夜之事?”
“昨夜一事,與她無關。”
簡單的回答,木景燭是想撇清一切關係。
但薑瀲又笑了,他笑容鬼魅,有著絲絲的狡黠,“但昨夜已經有人對她下手了,這還是無關嗎?”
木景燭臉色微變,曲幽熒卻是一臉迷茫的問,“昨夜有人對我下手?誰呀?我怎麽不知道?”
她昨日一夜好眠,睡得可是一個舒服。
但木景燭和薑瀲都不像是騙人的,難道說她昨夜入睡後,真的有人對她下手?
“是宜王的人嗎?”
她問,兩人都不直接回答。
薑瀲一手橫在桌麵上,身子也離桌沿更近一分,他盯著木景燭繼續說,“從楊婉兒那事起,五哥就對我們存了恨意,但你我,他都不敢輕易動,隻有小熒是最好欺負的。”
“什麽叫我最好欺負!”
曲幽熒抗議,她看著有這麽柔弱嗎?
“那你要怎麽做?”
木景燭坐在曲幽熒身邊,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壓下她的不安分。
她是不知道,但他清楚的很,在楊婉兒那件事傳出去後,已經有兩次,有人夜襲曲幽熒,都是他在暗中抵擋,所以她才會不知道。
本以為離開襄陵鎮後會安分一些,沒想到昨日一事後,黑衣人再度夜襲於她。
倘若這事不能解決,那麽曲幽熒的安全就懸了。
他不可能時時候在她的身邊,而她體內雖然有兩儀的守護,但兩儀出現的時機並不能隨意控製。
所以如今薑瀲提出這事,表麵看是要解決昨日一事,但從根本上來說,薑瀲是在邀請他的合作。
“這個我知道。”曲幽熒自告奮勇的說,“薑瀲要把所有的事都推給水麟澤,水府勢力之大,而宜王此行,目的是為了賀壽與爭取太子妃的女子,因此絕對不會把事情鬧大。”
“你要如何推諉?”木景燭依舊冷冰冰的模樣,他盯著薑瀲問,“水麟澤不是個好糊弄之人,沒有十足的證據,他是不會承認的。”
“既然他不肯承認,我們也沒有十足的證據,那麽隻要他成為我們這方的人,就可以了。”
曲幽熒蹙眉,“你的意思是要收買他?可他那種人,收買行得通嗎?”
她知道水府幾個孩子中,水麟澤看似最無能,但既然他和宜王有所合作,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木景燭淡定的說,“有時候給了足夠的籌碼,就足以扭轉。”
“可是籌碼會變,倘若哪天水麟澤倒打一耙,薑瀲豈不是會很麻煩?”
薑瀲聞言,掩嘴笑了,“原來小熒還是這麽關心我,好開心。”
“開心個毛呀!”曲幽熒抓狂,不想理會他這麽個無聊的惡趣味。
木景燭冷眼瞄了一眼薑瀲,伸手拉住了抓狂的曲幽熒,將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掌心裏,說,“所以他才找你,是想借你之手,讓水麟澤閉嘴。”
“啊?為什麽?”
曲幽熒還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木景燭。
“但你也別忘了,我們與你是一路的,即便這次水麟澤會肯幫忙,什麽都不說,也很難保證,宜王不會懷疑。”
木景燭答非所問,眼睛一直盯著薑瀲,讓曲幽熒更加的疑惑不解。
而薑瀲則給自己倒了杯茶,淺呷了一口,才說,“我要的,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水麟澤是個棘手之人,而目前來看,也隻有小熒才最適合讓他閉嘴。”
“不妥,他畢竟是男子,小熒她——”
“絕對不會有問題。”薑瀲將茶杯放在桌麵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杯沿,他輕笑,臉上洋溢著十足的信心,“對他的了解,我遠比你更深。更何況,你若不放心,跟著一起去便成,隻要不被發現,怎樣都是可行的,你說對嗎?”
這番話,讓木景燭即便滿臉不悅,卻也沒有再說出任何反駁的話。
他本來一直想著如何才能接近水麟澤,而很顯然的,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隻是冒險了點。
他握著她的手,在細微的收緊,麵色陰晴不定。
曲幽熒不曉得兩人在打什麽啞謎,她隻看到木景燭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心中有些擔心。
“景燭,你怎麽了?你的臉色很差。要不我們走吧?這件事就不管了,反正薑瀲是姬王,宜王不會因為死了一個下屬,就和他直接翻臉的。就算他要對付我,我也會把薑瀲搬出來呀!反正這麽大一個後台,不利用白不用呀!”
“喂喂喂,我還在這裏呢!你說的這麽直接真的好嗎?”薑瀲一副很傷心的模樣,抿著嘴,委屈著雙眼,說,“小熒,心裏果然沒有我。”
“哼哼。”
曲幽熒衝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薑瀲哈哈一笑,低頭喝茶。
木景燭一聲不吭,突然從凳子上起身,拉著曲幽熒二話不說的就離開了。
他們沒有給出答複就離開了,薑瀲卻氣定神閑的繼續喝茶。
隻有一旁從進門開始就隻字未說的千犀開了口,“你確定景燭會幫忙嗎?”
“會,一定會。”薑瀲笑著說,“在麵對曲幽熒的安危上,他沒有拒絕的機會。”
“但倘若下一次,你再傷害小熒,我也不會放過你。”
千犀臉上有怒氣,是因為她知道昨晚的夜襲,背後真正的策劃人,不是宜王而是薑瀲。
為了讓木景燭上他的那條船,他唯有對曲幽熒下手,也唯有她才能控製木景燭。
“別生氣,我答應你就是了,昨日一事,事出突然,我也沒辦法,才會出此下策。”
薑瀲雖然這麽說著,但臉上的神情有多少的認真,除了他誰也不知。
千犀沒有再多言什麽,她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將手中杯子裏最後一口茶水,喝盡了,才說,“茶喝完了,你的目的也達成了,能告訴我他的下落了嗎?”
她問的,自然是曲幽熒的師父,若非他以此為條件,她是不會答應引曲幽熒來此,從而引來薑瀲真正要籠絡的木景燭。
薑瀲看她茶杯空了,拿起水壺又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姣好的五官落在陽光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似幻似真。
“我查到水麟澤,私下對易容之術,十分癡迷,他命人遍尋他地,尋找和易容術相關的一切,然後因此認識了席鳳翊,也得知了他是畫皮術的傳人,所以一直在千方百計的找他。此番我也是無意中從他那處得知,席鳳翊將會在老太君壽辰當日,答應與水麟澤見上一麵,至於地點何處,我還尚且不知。”
“又是水麟澤?”千犀好看的柳眉,輕微的皺起,“為什麽到了這裏,好似事事都與他有關?他究竟是何來曆?”
“他嘛!”薑瀲眼簾微闔,笑容可掬,“深藏不漏的老狐狸。”
此刻被薑瀲稱作老狐狸的水麟澤正倚在聽風閣的閣樓裏,看著姣好的景致,有著美人的服侍,卻還是唉聲又歎氣。
“書童,你找到那個小公子了嗎?”
筆直的站在閣樓窗前的書童,頭也不回的說,“沒有。”
“嗚嗚嗚,我想小公子,他長得嬌小可人,好想咬一口。”
水麟澤在貴妃榻上翻了個身,抱著靠枕,仿佛抱著小公子一般。
書童嘴角抽了抽,他抄著手,抱著短刀,說,“少爺,老太君說了,在她的壽宴上,一定要給你擇一門親事。不管你同不同意,這都是命令!”
“絕對不要!”水麟澤在貴妃榻上打滾,美人送來的葡萄他也撇著嘴不肯吃,“小書童,你去把小公子找來好不好?除了小公子,少爺我誰也不娶。”
“少爺上次看中了鄰縣的男倌,說的也是同樣的話,最後舍棄男倌的人是少爺您。”
類似的事,書童都不願意多說。
水麟澤嘟囔著,說,“那是他不好,我才沒有始亂終棄。”
書童一本正看的道,“屬下沒說少爺始亂終棄。”
“好你個書童,是不是皮癢了——”
水麟澤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老荀的聲音,“少爺,有消息了。”
水麟澤立刻從貴妃榻上起身,揮手屏退了伺候他的美人。
老荀開門進去,將懷中的一封信遞了上去。
水麟澤打開一看,便是愁眉苦臉的模樣。
老荀見狀,不解的問,“少爺,你怎麽了?”
水麟澤將信丟給了他,毫無生氣的往貴妃榻上倒下,做挺屍狀。
老荀低頭看了眼信中的內容,無言的笑了,“少爺,娶了他的徒弟,就可以得到畫皮術,這算是喜事。”
信是席鳳翊寄來的,他說,隻要水麟澤娶了他的徒弟,就可以得到畫皮術。
但水麟澤卻十分反對的哀嚎,“這分明是強人所難,老子根本不愛女人!娶毛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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