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結果就是,曲幽熒舒舒服服的在木景燭的懷中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木景燭正背著自己,一手拿著火把,正在山洞中前行。
“醒了?”
曲幽熒揉著眼睛,模糊的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怔鬆的說,“你要去哪裏?幹嘛不叫醒我?”
木景燭打趣道,“睡得和豬一樣,叫的醒嗎?”
“你才是豬。”曲幽熒捶了他一拳,然後說,“放我下來。”
“不。”木景燭一口拒絕,“你速度堪比蝸牛,所以還是算了。”
“你!”曲幽熒無話反駁,既然他要背著,她也就偷偷懶,往他身上爬了爬,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去拿他手裏的火把,“我來照明。”
木景燭笑笑,將火把遞給她。
“景燭,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去另一頭看看。”
“你真的覺得還有一個出口?”
“這裏的風聲是流通的,倘若沒有出口,風就不會兩邊通透。”
“哦。”
曲幽熒點點頭,沒有再問。
他們一路走去,火光都照不到盡頭。兩側都是黑乎乎的,不知有什麽東西存在。
“這裏應該很大。”
曲幽熒的說話聲,被回聲傳了回來,並且他們越往裏麵走,這種感覺越是明顯。
“你看腳下的路,雖然顛簸泥濘,但這路很好的被延伸著,應該是被人刻意打磨出來的。倘若沒有這條路的指引,我們肯定隻會在洞中胡亂行走。但是,這個洞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呢?”
她想起洞口的那些幹柴,還有大石頭,隻要細心的人就會發現,肯定有人經常來這裏,不管是下雨還是天晴。
“不管是什麽,去了洞口,就清楚了。”
木景燭即便是背著曲幽熒,也走的很快。
但他們也差不多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看到了前方的那束從枝葉的縫隙裏,滲透進來的光。
曲幽熒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道,“是光,應該是出口,快去看看。”
木景燭快步上前,靠近那束光,才會發現,那裏的洞口不大,但下半部分都被石頭堵著,上麵就用密密麻麻的枝葉抵擋著。
樹枝的葉子茂盛,圓又大,從外看去,不一定會看到黑漆漆的山洞。
但從裏看去,還是會看到陽光投射在葉子上的光亮,絲絲的滲透進來。
木景燭將人放下來,小心翼翼的靠近洞口,伸手剝開了一朵大圓葉子。
曲幽熒踮起腳尖,也朝外看著。
“外麵也是山路,看不到獨特的地方。”她眨眨眼,望向木景燭,問,“要不要出去看看?”
“走。”
木景燭沒有猶豫,當下就讓曲幽熒滅了火把,小心的剝開那些枝葉,然後從石頭上攀爬了過去。
“哇!好漂亮的夕陽。”
曲幽熒從洞中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紅透透的半邊天,感概著。
“白癡,這是日出。”
“啊?”
木景燭牽著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這裏隻有一條路,並不難尋。
“你睡了一夜,現在天亮了。”
曲幽熒眨眨眼,她才不想承認自己分不清日出和日落!
“那你幹嘛不等我醒了,再走呀!就這麽想自虐,背著我走了半個時辰?”
“在大雨之後,我去湖邊尋找線索,無意中發現有人在湖水對麵。”木景燭腳步未停,順著山洞前的小道,往前走,“不管對方有沒有上岸,山洞裏久待都不是權宜之策。”
“那你在山洞中,察覺到那人的靠近嗎?”
“沒有。山洞裏有回聲,腳步聲都無法隱藏。”
曲幽熒當下就鬆了一口氣,她回頭看了眼被大片的枝葉隱藏在山壁上的洞口,若不是刻意去尋找,並不會發現,那裏是個山洞。
“你說跟蹤我們的人,會不會就是陷害你的凶手?”
“不清楚。”
因為對方並未靠近,所以木景燭無法下明確的定論。
也或許是誰,因擔心曲幽熒,所以跟了過來。
但對木景燭來說,在不明確的情況下,遠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曲幽熒不知道他想的這些,她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思考著這件事的始末。
“從我們發現白骨開始,就是被人引誘過去的。後來雖然太尉插了手,但有人殺了他,還事先綁走了楊婉兒,這件事分明就是衝著楊家去的。照理在太尉死後,應該一切都結束了。可事實並非如此。”
“楊婉兒的失蹤是個謎團,至今為止沒有出現關於她的任何消息,並不是一樁好事。”
木景燭說得對,但曲幽熒撓撓頭,猜測著另一種可能性。
“那也可能是她被人救了,隻不過因失憶,所以才沒有及時回來?”
木景燭嘴角微勾,不置可否。
他走到一個小平坡處停下了腳步。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炙熱的陽光驅散著所有的黑暗,也讓陰冷的山林,變得溫暖起來。
絲絲光線,滲透綠色枝葉,落在地上,斑駁透亮。
“或許我們應該再去那裏看一看。”
曲幽熒不明所以,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去,發現在前方,山腳下,有一個村落。
此刻,正值一日之計在於晨,在稻田之上,可以看到一個個手掌大小的人兒,在田邊走來走去。
還有房屋煙囪冒出的青煙,似是帶著陣陣香氣,與空氣混合,飄灑走遠。
“那裏是——”曲幽熒眯著眼,皺著眉,說,“是百祥村!”
“對。”
“可是百祥村怎麽是在這座大山之後的?”曲幽熒想不通,“我記得,咱們從另外一條路去百祥村的時候,沒有看到有這麽一座大山呀!”
她去百祥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襄陵鎮出發,去那裏,也就一條路可以走。
但她並不記得百祥村的周圍,有著任何高大的山峰。
“去看看就知道了。”
木景燭說走就走,拉著她的手,在小平坡的前方尋到了一處,往山下走的道路。
雖然狹小難走,但無疑是另一條被人挖鑿出來的道路。
他們大概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走到百祥村附近。
但木景燭並沒有急著進村,而是在村口,往來時的方向看去。
曲幽熒轉身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她眨眨眼,又揉揉眼睛,道,“怎麽大山沒有了?明明不久前,我回頭的時候,還看到的。”
“百祥村附近的氣候較為濕潤,而這一片常年處於霧氣當中,所以不是刻意去觀察的人,並不會發現在厚重的雲霧遮擋之下,這裏還有一座山。”
曲幽熒疑惑的看向他,說,“所以你上次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木景燭點頭承認,同時伸手拍了拍她的榆木腦袋,“我可不是你,隻會玩。”
“哼。”
曲幽熒打開他的手,衝他做了一個鬼臉,就轉身往百祥村跑去。
木景燭沒有喊住她,眼睛往後看去。
身後的樹林異常的安靜,偶有微風吹拂,發出沙沙的聲響。
木景燭僅看了一眼,神色不變,行走的步伐放慢了一些,跟在曲幽熒的身後,進了百祥村。
再一次來百祥村,這裏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們二人,雖然易容洗掉了,但身上穿著的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
而且來的路上,曲幽熒用枝葉和泥土讓膚色變得粗糙些,看上去更像一般的村民。
這才大搖大擺的進入百祥村。
百祥村的住戶不多,客棧也就那麽一個,所以和上次一樣,兩人還是來到了那家客棧。
客棧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地蕭條,也沒有看到那個老者,一切看著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曲幽熒站在櫃台前,還沒開口,木景燭就快步上前,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肩膀。
“老板,我妻子有身孕在身,今日路過此地,想要歇息一日,明日去襄陵鎮,不知此處可有多餘的客房?”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掏出了碎銀,放在櫃台上。
正在用算盤算賬的老板聞言,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收起銀子,懶洋洋的喊道,“小王,帶兩位貴客去二樓客房。”
店小二似乎還沒睡醒,也是懶洋洋的模樣,看到他們,也不覺得奇怪,就帶著人去了二樓。
“你們隨便住,反正這裏也沒人。”
“多謝。”木景燭又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遞了上去,“還請小二弄些熱水和吃的來,我妻子有孕在身,不可餓著。”
店小二一看這出手打賞都是大手筆,立刻來了精神,點頭哈腰的說,“沒問題,馬上就來。”
他氣懨懨的上樓,開開心心的下樓,那樣子也著實滑稽。
但曲幽熒可高興不起來,她關上房門,在木景燭麵前,一手撐腰,把肚子挺了起來。
“你哪裏看我像個孕婦!”
木景燭在桌邊坐下,他本想倒水喝茶,可茶壺裏是空的,隻能放下。
“上次來是新婚,這次懷孕,這話沒錯呀!”
“你!”
曲幽熒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論厚臉皮和無恥上麵,她一直都覺得木景燭是比謝小二更上一層樓的。
隻可惜,幾乎沒有人看到過木景燭這副嘴臉的。
簡直可恨!
她氣的一屁股往床上一坐,抄著手,沒好氣的問,“既然來了百祥村,你打算怎麽做?”
木景燭用手指劃著空茶杯的邊緣,緩緩問道,“在這之前,你得先告訴我,老爺子最後和你說了什麽?”
這個話題,他之前問過一次,但被大雨打斷了,之後也給忘了。
如今再提出來,曲幽熒就立刻嚴肅起來。
“他告訴我,異人村的那棵樹是以血灌溉的,而且樹皮是紅色的。”她覺得臉頰有些癢,把上麵的泥給扣掉了些,邊回憶著說,“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紅色樹皮的樹。”
“我知道。”
曲幽熒驚訝,“你知道在哪裏?”
他用手指摸索著白瓷杯壁上的花樣,那是一棵非常漂亮的大樹,上麵繪著很多紅色的綢帶。
那是——“月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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