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燭是襄陵鎮知府的小兒子,又是衙門的捕快,負責整個襄陵鎮的大小案件的追查。
更是鎮上無數少女心中夫君的不二人選,人氣頗高。
若他失蹤的消息傳出去,必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曲幽熒和白丘、謝小二二人合計商量,決定隱瞞此事。
對外隻說木景燭調查到了關於白骨的線索,外出辦案幾日便歸。
對太尉那邊,也是如此答複。
因之前也曾有過追尋線索而外出數日不歸的時候,所以大家並未對此有任何懷疑。
白丘依舊往返衙門和廢宅之間。
謝小二則整日裏跟著曲幽熒,偶爾分開,也隻是為了外出尋找木景燭。
但數日下來,他們並沒有任何消息,而且還發生了一樁詭異的事。
襄陵鎮上,鬧鬼了。
起初是晚上打更的更夫在巡夜的時候,發現了帶著綠光的人骨在街上行走,被嚇得精神錯亂。
大家起初都不信,可是第二天晚上,同樣的事再度出現。
遇到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膽子比較大,說出了經過,然後就被傳了出去。
更有膽子大的人,故意在入夜後蹲守,發現骨架後,就開始跟著骨架。
一直跟到了豐淩街附近,骨架就憑空消失了。
此時,一經傳播,引起了很大的嘩然。
一時間,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發著綠光的骨架在街上行走的消息。
可是到了第三天,第一個發現骨架的更夫,被人發現暴斃家中。
他躺在床上,全身完好,僅有一雙手臂被剝去了血肉,一直到肩骨的位置。
更詭異的是,他從始至終麵帶微笑,好似並不覺得痛楚。
這事,因為是被居民發現的,所以很快就傳了出去。
曲幽熒前去驗屍,發現其死狀與張大虎是一模一樣。
因屍體很幹淨,所以她查不出什麽更多的線索。
隻是懷疑這一切或許和流浪漢與張大虎在廢宅發生的事有關係。
但這事還沒想出個頭緒來,隔天,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也以同樣的死狀被發現死在了家裏。
不過他被剝離血肉的地方是雙腿。
事件發生後,人心惶惶,一入夜,大家都不敢出門。
還有那些居住在豐淩街的居民,都逐漸搬離那處。
一時間,豐淩街成了大家眼中的恐怖地,誰也不敢靠近。
因事態極為嚴重,太尉下令嚴查,並且集中了所有的人,訓話。
他下令將豐淩街的廢宅重兵圍守,並且要求他們在五日內破案!
“五日破案?這怎麽可能?分明就是在強人所難!”
謝小二聽後很不服氣,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屍體也沒有異常,要破案,會很難。
“但倘若不破,太尉震怒,到時候牽連的就不單單是我們了,還有大人,甚至是整個襄陵鎮。所以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在期限內破案!”
白丘雖然這麽說,可事態沒有進展,想要查,也很難。
謝小二重重的歎了口氣,抬頭就把目光鎖定在曲幽熒的身上。
“小熒,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沒有。”
曲幽熒如實的搖頭,她沒有木景燭的頭腦,想不到更多的線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屍體上下手,可是那些屍體都被她驗了再驗,死因都是一樣的,並無異常。
“凶手犯案手段十分高明,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異常。幾個目擊者都死了,要想知道那些發綠光的骨架到底是怎麽回事,就隻有親自去看看了。”
這是她唯一所能想到的辦法了。
隻有親眼看到,才能夠準確的確認。
“這個辦法好,我陪你一起去。”
謝小二向來支持曲幽熒的所有辦法,以前是跟著一起胡鬧,現在是想在木景燭不在的時候,保護好她。
因為隻有他知道,在木景燭心中,曲幽熒的分量有多重。
白丘看看曲幽熒,又看看謝小二,說,“這太危險,還是我去。畢竟我是捕快——”
“白大哥,我希望你留下。”
曲幽熒打斷他的話,白丘疑惑,“為什麽?”
“別忘了太尉的人還在跟著我們,我們這邊隻要顯露出任何一點異常,太尉都會知道。所以你必須留下,這是其一。”
曲幽熒豎起兩個手指,繼續說,“第二,景燭無端失蹤,我不知道是針對他本人,還是官府,木伯伯不會武功,木大哥又不在家中,所以隻有你才能保護木伯伯一家人安全。”
白丘聞言,抱拳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大人一家的。”
“嗯。”曲幽熒微笑著點頭,“那眼下我們就兵分兩路。我和小二去蹲守骨架,你帶人保護好木府的安全。但也請你不要去尋找景燭了。”
“為什麽?”
不光是白丘,就連謝小二也有些疑惑,“你是覺得太尉有所懷疑了?”
“不是覺得,是已經。”
曲幽熒十分肯定的說,“今日他尋我們問話,你們可還記得,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一句景燭嗎?即便知道他外出未歸,這種情況下,不是會命你我,想方設法與他聯係,回來辦案嗎?”
謝小二摸著下巴,仔細的回想著。
“好像的確是這樣。”
白丘蹙眉,神情緊張,“那他懷疑了,我們要怎麽辦?”
曲幽熒唇角微勾,笑容裏帶著一絲絲的詭異。
“那就隻好聽天由命了。”
白丘和謝小二互望,都不知她這是什麽意思。
曲幽熒也沒有解釋,隻是讓謝小二準備好,然後就回了曲府。
雲舒大老遠的看到曲幽熒回來,趕忙迎了上去,“小姐,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晚上要出去,回來休息一下。”她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問道,“小書傳回來什麽消息沒?”
她自從木景燭失蹤的第二天,就讓小書外出查探消息。
原本小書每次都可以查到很多消息回來,但唯獨這一次,他什麽都沒有查到。
“今日還沒有。”
雲舒給她倒了杯水,看著日漸消瘦的曲幽熒,心中越發的擔憂著。
“小姐,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好。”
曲幽熒打了個哈欠,脫了衣服上床,躺下的時候,看到雲舒撥弄著香爐。
“你在做什麽?”
雲舒添了香,然後蓋上蓋子,說,“蘇公子聽聞小姐這幾日早出晚歸,怕你睡不好,所以送來了這香,據說可以精心凝神,想你好好休息。你都瘦了。”
“蘇瀲?”提起他,曲幽熒才想起,自從那日在廢宅見過一麵後,他也連續好幾日沒出現了。“他來過府中?”
“並未,是命人送來的。”
“那你這幾日可曾見過他?”
雲舒搖了搖頭,“並無,好像自從太尉來了襄陵鎮後,就再也沒看到他來過府中,就連偶爾送來給小姐的東西,也都是悄悄托人送來的。就比如這香料。”
“悄悄?”曲幽熒微惑,“如何的悄悄?”
“就是每次都是用石子包了紙條扔進院子裏,奴婢看到紙條上寫的,在那個時辰就去後門。那裏會有一個小廝,把東西遞給奴婢。”
“那小廝可是沐雨?”
“並不是。”雲舒又搖了搖頭。
“他之前很招搖的,這下怎麽連曲府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來了?還非要送我東西?”
她一向認定,事出反常必有妖,托腮想了半晌,叫住了將將要起身離開的雲舒。
“他命人扔進來的那些紙條可還在?”
“好像在,奴婢去找找。”
雲舒拎著裙擺起身,快步離開去尋找。
曲幽熒穿著裏衣坐在床上,麵色沉沉,滿腹心事。
“小姐,找到了。”
沒過多久,雲舒就拿著幾張紙條跑了進來。
曲幽熒伸手接過,紙條被團的皺了,可並不影響上麵的內容。
“這些都是他這幾日寫下的時間與送給小姐的禮物,並沒有什麽異常呀?”
雲舒湊著腦袋,那上麵的內容她都記得,沒什麽好奇怪的。
但曲幽熒的神色卻很不對勁。
她將紙條收起,立刻下床,“給我更衣,我要出去。”
“現在?”雲舒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太陽就快下山了,“天都快黑了,小姐您要去哪裏?”
“以蘇瀲的性子,尋我並不需要這麽鬼鬼祟祟,這不符合他的作風。所以我必須要去瞧瞧,他到底要做什麽?”
說話之間,她已經穿戴整齊,隨便讓雲舒挽了個發髻,就要出門。
“雲舒,你在家待著,再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都記下來,小書若是回來,也讓他不再出門,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雲舒還沒回答,她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豈料,才出曲府大門,她就看到千犀的專屬馬車停在了門前。
千犀坐在車內,掀開車簾,對她招了招手,“小熒,上來。”
曲幽熒看著她,微微一愣。
“你怎麽來了?”
“我剛好回來,就聽說今晚你和必安要去蹲守骨架,我做了幾樣東西,想給你帶上,以防萬一。你上來,我帶你去拿。”
以往千犀要給她這樣的東西,肯定會直接派人送來,又或者她親自送來。
並不會特意來接她一次。
曲幽熒心中存疑,眼睛一轉,無意中看到了趕車的車夫。
那車夫對她輕微一笑,她便明白了所有。
當下她大步上前,“反正我也正要去找你,這下也省的我自己跑一趟了。”
千犀微笑,放下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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