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衙門還沒到嗎?”
曲府距離衙門的確有段路,但坐馬車的話會很快。
但馬車都奔波了好一會,也不見停下來。
而且原本跟在白丘身邊的幾個捕快,此刻都不見了蹤影。
她察覺不對勁,再度詢問白丘。
但外頭沒有傳來回答,倒是她,明明才醒沒多久,此刻卻覺得非常困倦。
她低頭想了下,悄無聲息的從工具箱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吃了一顆裏麵的藥丸,然後閉眼不動。
馬車卻一路往前趕著,行人看到普通的馬車,隻以為是外出遊玩之人,並未多加注意。
大概又過了一刻鍾,馬車在城外的一處小道邊上停了下來。
白丘掀開車簾,發現裏麵的人已經昏睡了過去。
他這才起身進去,將人給抱了起來,塞到早就準備的麻袋裏,然後抗在肩膀上,往林家廢宅走去。
那兒看守的人,還未離開。
看到白丘大老遠的過來,立刻上前。
“白大哥,你來了。”
“嗯。”
白丘點頭,扛著袋子往裏走去。
那人伸手攔住,“白大哥,這個是什麽?”
“是景燭叫我將屍體送回來,案子還未結束,所以屍體必須放在這裏,否則這天會加速腐爛。”
他說著將袋子往前鬆了鬆,一股腐爛味十分的刺鼻。
“您進您進。”
那人捂住嘴巴,往邊上揮了揮,側身讓他進去。
白丘哈哈一笑,扛著麻袋大步往裏走,邊上的幾個捕快看到他,都自動往後退了退。
因為死了好幾天了,那味道實在銷魂的很。
白丘熟門熟路的將人帶到安放屍體的房間。
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在昨天傍晚,木景燭突然運走了放在這裏的女屍,放入張家鋪子。
說曲幽熒已經尋到解開這具屍體身份的辦法,要叫所有人來觀看。
所以當晚王氏才會出現,先一步燒了那具屍體。
但事實上,真正的屍體一直都被放在這裏。
這是一個圈套,用來引王氏入套的計謀。
不過嘛,很快的,這裏將會多出另一具屍體。
將麻袋放下,他解開上頭的繩索,露出裏麵的曲幽熒。
“你若要怪,就怪木景燭,若不是他,你也不必死!”
白丘沒有多餘的動作,將她隨便放在一邊,然後在周圍布下了幾枚火雷。
做完這些後,他又去隔壁房間裏,抱過來一個人。
此人麵容與他一模一樣,穿著白色的裏衣。
這人才是真的白丘。
從那日,白丘去送子廟找王氏的時候,他就將人襲擊關押,自己假扮白丘。
如今木景燭已經開始懷疑他,所以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殺了曲幽熒,再嫁禍給真的白丘。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懷疑他假扮過白丘了。
這是一步好棋。
但往往需要結合天時地利人和。
可他沒有想這些,脫下外衣給白丘換上,並且將佩刀一起留下。
等做好這一切後,他就出去了。
火雷威力巨大,要引爆就必須躲遠一些。
他在廢宅後門尋了個安全的距離,就拉爆了引線。
轟隆轟隆聲,炸響了整個天際,林家廢宅在刹那間被炸成粉碎。
火光衝天,燃燒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等到衙門的人確定死去的人乃曲幽熒和白丘後,才從後門離開。
半個時辰後,在襄陵鎮的某一間宅院裏,一棵綠意盎然的大樹下,素衣長發的站著一個美人。
遠遠望去,有些弱不禁風,惹人心憐。
沒多時,她便聽到背後有腳步聲靠近。
她看著荒廢的池塘,頭也沒回的說,“她死了?”
“對。”
她勾了勾唇,笑得十分歡暢。
“死了最好,曲幽熒是木景燭最重要的人,隻要她死了,木景燭定然會傷心許久,也就給足了我們時間。”
“你怎麽不認為,我死了,他肯定會發狂,會變成見人就殺的怪物麽!”曲幽熒翻了個白眼,看著身邊的木景燭,一字一句的對那女子的背影說,“他這種野獸般的男人,哪裏是個為情失落的情種呀!你的想法還真與眾不同!”
女子聽到這聲音,猛然一驚,瞬間回頭。
恰好頭頂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斑駁的光亮落在她的臉上,露出了真麵目。
陽光下,女子麵色姣好,即便有著震驚,那也隻是短暫的。
她輕輕一笑,“你們怎麽都來了?木大人,我是不是不需要隱藏了?”
木景燭盯著她,一語不發,著實把她看的手心生汗。
“木大人?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
她輕笑,故作輕鬆的說,“該不會是因剛才的話,對我起了懷疑吧?那分明是你交待我的話,為了要我假扮我姐,引出她的幫凶。我還以為是那人上了勾,所以才接了話。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木景燭盯著她半晌,冷漠的幾字,“你做的很好。”
王舒樂鬆了口氣,笑道,“多謝。”
“所以她不是要殺我的人?”
曲幽熒莫名其妙。
其實,在她和白丘一同離開曲府上馬車的時候,那個扶她的小捕快,悄無聲息的給了她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木景燭的字跡,叫她配合行動。
簡單的話,可曲幽熒卻曉得,此趟前去是危機重重。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照做了。
王舒樂聞言,笑得好生溫柔,“怎麽會呢?”
她這話說完,被木景燭命令去搜捕犯人的捕快就回來了。
“大人,並未找到。”
木景燭點頭,眼睛卻瞧著王舒樂說,“王氏已經被逮捕歸案,雖然幫凶在逃,要抓到也是時間問題,你先隨我回衙門,處理王氏的案子。”
她被放出來,本就是為了引誘王氏。
所以木景燭這麽說,她沒有絲毫的拒絕。
曲幽熒見她溫順的離開,也跟了上去。
木景燭則與她並肩走著,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你知道自己會遇險,害怕嗎?”
“當然怕了!萬一有意外,我就真的死了。”
曲幽熒說著大實話,偷眼去瞧木景燭的臉色,見他眉峰緊蹙,抿嘴不語,似有懊惱的樣子,忽而笑了。
她心情甚好,主動挽上他的手臂。
“但我更相信你,若沒有十成的把握護我周全,你是不會讓我以身涉險的。”
她這話說的傲慢的不得了,也是因心中對他十足的信任,才會如此。
一股暖流,如冬日的陽光,劃過木景燭的心間,瞬間占滿了所有的暖意。
他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心情變得十分好。
他低頭撩開吹在臉上的發絲時,眼睛不著痕跡的往邊上的空屋看了一眼,然後就和眾人一起回了衙門。
襄陵鎮,知府衙門。
此時此刻,衙門裏外圍滿了百姓。
大家都是聽說,抓到了張家鋪子一事的凶手,所以都紛紛前來,個個都伸長脖子往裏麵看。
知府木戚天早就等著了,見木景燭和曲幽熒一聽回來,鬆了口氣。
“如何了?”
木景燭衝他點頭示意。
他這才敲響驚堂木,厲聲對堂下早就跪著等待的王氏道,“犯婦王氏,你可知罪!”
王氏跪在堂前,並不認罪。
“民婦不知。民婦從未殺人,隻是焚屍。”
她說到此處,看了眼被木景燭帶回,此刻正跪在她身邊的王舒樂,又說。
“而且民婦這麽做,是為了幫妹妹掩蓋證據。還望大人寬大處理。”
“你胡說。那具女屍,根本就不是我殺的。分明就是你逼我這麽做的。”
王舒樂出言反駁,卻又被王氏搶了先機。
“說是我逼你做的?你可有證據?別忘了,當時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是你自己承認的。”
王氏這話直接往王舒樂閉上了嘴,滿眼委屈。
她不停地看著木景燭,希望對方可以給她辯解。
但木景燭沉著眼,不曉得再想什麽。
這個時候,曲幽熒走了出來,看了眼王氏,轉身麵向木戚天。
“大人,我雖然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假,但我有個辦法,可以證明,那具屍體的身份。”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眾人的議論。
眾所周知,當初初檢的時候,曲幽熒就認定那具屍體是王舒雅。
但後來王氏出現,大家曾質疑過她的判斷。
此刻她再度言說,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哦?你要如何證明?”
曲幽熒微笑,“請大人命人將屍體抬上來。再命人準備一把幹淨的小刀和裝清水的杯子,以及蒼術皂角,後兩者燃燒,因屍體時間久了,味道比較大,我怕大家受不了。”
她本就深的木戚天的喜歡和信任,所以對她的話,立刻有人就去準備了。
沒一會兒,屍體就帶上來了。
那味道不是普通的大,好些人都受不了吐了,但依舊堅挺著,想看真相如何。
木戚天也用袖子捂著鼻子,說,“小熒呀,這味道實在太大,你可否快些?”
“是。”
曲幽熒應著,她走到王氏和王舒樂身邊,蹲下,手裏拿著一把匕首和一隻裝水的茶杯。
“這具屍體麵目全非,身上各處也毫無特征證明其身份。所以要證明她到底是誰,和王家是否有關係,隻有一個辦法。”
“難道你還想滴血認親嗎?”
王氏嗤之以鼻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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