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熒以為第二天襄陵鎮會因兩個王氏而掀起一場風波。
但她還是想錯了。
木景燭的第一步並非如此。
在曲幽熒給王舒樂化容之後,木景燭單獨與她相談了一會兒,就帶著曲幽熒離開了。
第二天,曲幽熒還在睡夢中,就被門外的小書給叫醒了。
她揉著朦朧的眼聽著小書的匯報,頓時睡意全無。
“你說林嬌嬌,不,是林思思認罪了?”
小書隔著屏風,應了一聲。
“那街上可有關於王氏的事?”
“王氏?”小書有些迷惑,搖了搖頭,“並無。”
“難道他這麽做並非是要用真假王氏引起風波?”
曲幽熒自言自語,發現她此刻還真的不了解木景燭。
搖頭晃去各種猜測,她赤腳下地,拿過衣服穿上,邊問小書,“林思思被帶到衙門了嗎?”
“小的回來的時候,木大人已經將人帶走。”
“好,你下去,叫雲舒進來給我洗漱。”
“是。”
小書很快叫來雲舒,給曲幽熒簡單的梳洗打扮後,曲幽熒就迫不及待的往衙門跑。
等到衙門的時候,好多百姓正從衙門裏往外走。
一個個邊走邊議論,句句皆是關乎林家。
曲幽熒隨便攔住一個大媽的去路,詢問道。
“大媽,剛才裏麵是在審林家姐妹的案件嗎?”
“對呀,小丫頭,你來晚了,已經結束了。”
曲幽熒吃驚,“這麽快?”
小書回來的手,人才被帶走,她趕來也不過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她心生疑惑,那大媽已經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
“沒想到林嬌嬌竟然為了搶走自己的姐夫,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手,真的是太心狠了,這是血親呀,她也敢這麽做,活該遭天譴。”
她一邊說一邊繼續與邊上的人議論,曲幽熒卻聽得有些疑惑。
“大媽,你說承認自己是凶手的人是林嬌嬌?”
大媽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了她一眼,“不然還有誰?林思思早就死了呀!”
她嗤笑著,與其他人一起走了,留下曲幽熒一人站在衙門前,若有所思。
“死的是林嬌嬌才對,可景燭卻讓人以為死的是林思思,他到底要做什麽?”
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拎著裙擺,進入衙門尋找木景燭。
最後她在牢門前找到了人。
“木景燭!”
她大叫一聲,小跑上去,將他拉離身後白丘的身邊,低聲說。
“你為什麽不說這個林嬌嬌其實是林思思,死的那個才是林嬌嬌。你讓木伯伯這樣斷案,想要再推翻證明林思思才是凶手,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木景燭瞧著她滿目的焦急,握著自己衣袖的手緊緊握著。
笑了笑,他手,“誰說我要證明凶手是林思思的了?”
曲幽熒一愣,“不是?”
木景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不管如何證明,隻要她伏法認罪即可。”
曲幽熒皺眉,她印象中的木景燭可不是這樣,隻抓犯人,不問真相的。
她剛要再問,就見他朝自己低頭靠近。
他微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發癢。
“倘若要證明林思思沒死,就必須挖開畫皮換臉的真相,剖析在人前。這樣一來,你身為畫皮師的身份就會被曝光。”
木景燭的聲音很低,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沉重的打擊在她的身上。
當年師父教她畫皮術的時候,就要她發過誓,此生絕對不會讓此術隨意暴露在世人麵前,即便知道真相,也無法言明。
可要證明林思思才是真凶,要證明姐妹互換身體,就必須暴露畫皮術。
因此木景燭才用這個方法結束這場案件。
“行了,這事還未全完。”木景燭摸摸她底下的腦袋,語氣越發的溫柔起來,“這才是第一步,好戲還在後頭,等王舒樂行動。”
“真的?”
曲幽熒眼睛頓時一亮,抬頭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撞到了他的下巴,撞的木景燭一陣酸疼。
“撞疼你了?”
她伸手給他揉了揉,滿臉歉意。
木景燭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去。”
“好嘛好嘛!”
曲幽熒撇撇嘴,轉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恰好看到打牢前站著一動不動的白丘。
她從木景燭在送子廟的後山說過對白丘起疑後,就沒怎麽與他接觸。
此刻看到,她心中微動,不曉得剛才的話,他是否聽到。
“還不快走?”
後腦給木景燭敲了一下,他微眯著眼,一副危險的模樣。
曲幽熒一個激靈,縮了縮脖子,衝他做了一個鬼臉後,轉身跑開了。
木景燭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才對身後的白丘說,“把林思思的屍體悄悄送回林家,別讓她知道了。”
白丘蹙眉,好一會兒才應道,“是。”
等到白丘也離開後,木景燭才朝著另一條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