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因為戰友的情意,更多的是,有些話,除了自己,很難有人能夠替自己表達清楚。
曹性在內心感歎了一句,人已經到了城下,離城樓保持著五百步的距離。
這個距離,哪怕是床弩,也很難對身著三重甲的曹性產生什麽威脅。
已經深入軍中,並傳入了民間的擴音筒入手,曹性對著城樓上大喊道:“我是衛將軍、楚侯、兵部尚書、內閣……算了,頭銜太多。”
後麵一句是嘀咕聲,之後才大聲的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曹性在此,還請陳王殿下出來一會!”
城頭上冒出了一個壯實的中年人影,其同樣手拿擴音筒:
“我就是陳王,衛將軍不在司隸處理軍機,來我陳國有何貴幹?”
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曹性下馬拱手作揖之後,上馬才接著回答:
“末將拜見殿下,殿下,您之賢明,我在雁門之時就已經聽說,陳國十多萬百姓,在您的治理下安居樂業,猶如世外桃源。
可惜今日這份世外桃源的寧靜卻被打破了!”
“衛將軍收兵不就恢複平靜了!”
陳王劉寵嘴唇煽動了幾下,反刺道。
這句話完全出自隨意而為,並沒有報什麽希望,在他眼中,曹性就是惦記上陳國的地盤了,跟打著討曹聯軍旗號,幹著吞並地盤的事的袁家兄弟,沒有什麽區別。
那曹性的回答,讓他眼前亮了。
“殿下言之有理!末將過片刻就退兵!”
還有這事?陳王簡直不敢相信。
“隻是在這之前,我與孫文台有些話要說。”
果然沒有這好事。
陳王右側,孫堅露出了腦袋:
“曹曉君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孫堅的回答不無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嫌疑,話說你舉著討伐我的旗幟,還問我找你有何事!
曹性沒有再與他閑扯的心思,因為這種狀態的人,你跟他扯半天,也是打太極,沒有什麽效果,還不如直接攤牌讓對方選,何況自己有讓對方必須服從的實力。
哪怕你是曆史上的名將,三分天下之一的孫家,在自己麵前,不配合,也不過是兔子的尾巴。
“孫文台,我們都是老交情了,西北不遠,就是曾經我們第一次作戰,第一次相識的地方長社,感謝你在我青春懵懂的時候,教我兵法。
作為回贈,我不想就此與你相互對立。
放下你的義旗,回歸朝廷吧!到了朝堂你會發現,我並不是你想的那種奸臣!”
“哼!曹性,別裝忠臣了,你手握百萬大軍,掌控千萬人口,你說你不是野心勃勃的奸臣,那你是什麽?”
孫堅完全不相信這一套話,並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看來你是不可能相信了!”
“你說呢?奸賊!虧我當初那麽看重你,瞎了眼了!”
曹性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用說,身後的文武,特別是以報效朝廷為名義而加入的荀彧等人,臉色不會太好看。
這層窗戶紙,誰都看得到,隻是很多人本能的去回避,當做沒看到。
再勸降已經沒用了,孫堅會投降,他就不是曆史上的那個孤軍對戰董卓二十萬西涼大軍的孫堅了。
曹性換了個方式說到:
“既然你不相信,那何不聽我一句勸,你自此調轉馬頭,北上大漠,一路上的軍資用度都由我提供,甚至是路上遇阻,都可以聯係我,我出大軍為你打通道路!”
“這等騙人的伎倆,還是留給你同齡的黃口小兒吧!”
孫堅依舊不信,直接拿曹性的年齡作為諷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讓曹性身後的文武咬牙切齒。
曹性沒有反唇相譏,而是繼續著自己的話:
“董卓董賢兄已經接受西域都護的職位了,他將以涼州為基,打通西域之路之後,就會就國西域口鄯善國,介時董侯國就會建立!
另外還會有馬伯國、韓伯國、曹子國及一係列的大小封國,都會建立在西域,這片新的土地將會因此而編入大漢國疆!!”
“文台兄,你就聽我的,去大漠吧!新設的鮮卑都護之位,為你留著,在漠北肥沃的北海邊上,孫侯國,等待你去建立!
並且我可以上報朝廷,給予你十個子國的名額,讓你用以舉薦分封麾下功臣。
分封四夷,以國人治夷,不正是周禮的真諦嗎?”
習武之人的曹性,聲音本就洪亮,在激動的情緒加上擴音筒的作用下,讓他的聲音遠遠傳播。
不止城頭上的陳王、駱俊、孫堅等,連曹性身後的徐庶、戲誌才、荀彧等文武都聽的清清楚楚。
複周禮,這不正是儒家的至高理想,而且大漢去古未遠,百家雖凋零的隻剩儒家獨大,但還是有傳人,光法家就有不少,如曹魏名臣杜畿,他就是實打實的法家。
華夏大地也還沒有真正的形成儒皮法骨的體製。
因此,在過幾百年後,真正的去實幹複周禮,絕對會受到口頭上天天嚷嚷複周禮的儒士排擠。
但在現在,複周禮可是很多儒士是當真的,最起碼沒有幾個會抵觸,會去排擠複周禮的人。
曹性身後,新追隨的百餘士子,臉色由黑轉紅,很多人都興奮的與旁人小聲議論,讓曹軍之中的軍紀官皺眉不已,可對方不是軍人,他們管不住。
孫堅經過與麾下的交流之後,依舊還是回絕:“我本身就是江東人,麾下也多是南人,去漠北,這可是背井離鄉的!
我看你是故意引我出城,再突然發難吧!”
聽著孫堅前後不搭調的話,曹性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其放下了擴音筒,不再與孫堅,在快要回到軍中的時候,對著等待命令的閻行、龐德、曹狼等鐵駱駝、天狼八旗兵,點了點頭:
“攻城吧!用實力告訴孫堅,他沒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
“諾!”
閻行等八旗將領領命而去,閻行及麾下鐵駱駝正白旗,擔起了他身為敢死軍的責任,發起第一波進攻。
一萬正白旗步卒扛起了雲梯,從三麵衝向城牆,兩萬八旗正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加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