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差點磺到林小碗腳上,嚇得她跳了起來。
下一秒,榮少琛將她手中的體溫計奪過,也摔至地上,一邊怒聲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林小碗臉上早已沒有一絲血色,微彎著身子,雙手捂著臉驚惶道:“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沒有……”
就在這時,陳實突然掀掉被子,飛快下床護住林小碗,一邊衝榮少琛斥道:“不能對女人(這麽)粗魯!你不配(當)男人!”
本就怒氣衝天的榮少琛,見陳實竟然用半裸的身體觸碰到林小碗,火氣越發飆升,兩步上前,對準陳實臉上揮手就是一拳。
“不要——”
“啊——”
林小碗尖叫間,挨了拳的陳實的身體已經失去平衡,跌至床畔。她驚恐地回頭,就見陳實嘴邊已出血,正痛苦地捂住受傷的胳膊呻.吟,生怕他被打出問題,她趕忙上前扶他,一邊惶恐地問道:“你怎麽樣?”
不待陳實回答,她便被榮少琛一把扯開,她一時不期,踉蹌著往前在撲去。
“夫人小心!”吳明慌忙上前扶住她。
“你要幹什麽?!我要報警!”
“砰!”
“哎喲——”
“少琛!”見榮少琛對著陳實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林小碗慌忙推開吳明,快步衝過去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一邊急聲斥道,“你瘋了?!想鬧出人命嗎?!”
“放手!”榮少琛怒視於她。
其實他也知道她和這卷毛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不過他此時也像林小碗那天去皇宴“捉奸”一樣,也以為是自己發現得及時,要是今天真的出了門,可能這綠帽子就戴上了。
想到這個該死的卷毛竟然敢覬覦他榮少琛的女人,他殺人的心都有。
他就想不通,他這些天都這麽低三下四討好她了,為什麽她還要用這樣惡劣的手段來報複他。
都怪可恨的榮少晴!
想到此,他更是怒不可遏,見林小碗還在死拽著他、一邊求他不要打陳實,更是火上澆油,他冷笑著吩咐吳明:“把他往死裏打。”
“不要——打死人要償命的!”林小碗鬆開榮少琛,護在陳實身前,哭著苦求道,“少琛,算我求你,不要在這裏鬧行嗎?我跟你回家,我們有話回家說。”
她知道榮少琛脾氣已上來,絕不能和他硬著來。
領了命的吳明已作勢上前,見林小碗死死護在陳實麵前,他一時有些為難,僵在原地。
不想陳實這個時候卻勇敢地推開了林小碗,一邊擦著嘴角的血漬一邊忿聲道:“小碗,不要求他!不要跟他回家!獨裁霸道男人,欺負老婆,不配(當)男人!”
榮少琛怒眼一瞪,哼道:“你配當男人嗎?我今天就讓你當不成男人!”
見榮少琛掀開吳明要上前對付陳實,林小碗再次如臨大敵,死護住陳實,一邊害怕地哭斥陳實:“你不想死就閉嘴!”
然而陳實卻不以為懼,一邊抓過桌上的手機一邊正色道:“他不敢打死我!我不是中國人,我受國際法律保護!我要報警,我要告他!”
“不要,不要報警!”林小碗頓時轉移了方向,苦求陳實。
她其實並不怕陳實報警,她怕的是陳實有恃無恐地用他的國際身份來壓製榮少琛會激怒榮少琛,會讓榮少琛做出極端的事來。
雖然她不懂國際法律,但她知道中國法律中故意致人死亡的罪有多重。雖然她之前因為皇宴捉奸的事對榮少琛又氣又恨,但說到底她更愛他,她絕對不允許他有任何損傷。
“一定要報警!讓警察抓他!你也不能跟他走!(他一定會對你用)家庭暴力!我要保護你!”陳實也很激動,見手機被吳明收走,也不顧身上的傷,就去搶。
“我的女人需要你保護?”榮少琛冷笑著上前對著他又是一拳。
“少琛!”
見這一拳因為林小碗的拉扯而力度變得極小,沒傷著陳實什麽,榮少琛心裏這口氣咽不下了,欲再上前。
製不住陳實的林小碗,怕已經受了傷的陳實吃大虧,緊抱住榮少琛再次哀求。
要是早知道今晚會變成這樣的局麵,打死她也不會離開家來這裏。
“你為什麽要這麽護著他?!我對你哪裏不夠好?!”榮少琛衝她怒吼。
見他雙目通紅,極欲瘋狂之相,林小碗知道自己已無法控製眼前的局勢,也知道雖然現在吳明一直站在一邊沒動,但一旦榮少琛上前對陳實動手,吳明一定會上前幫忙,加上榮少琛本就有些身手,而陳實雖然高大,但看上去很不經打,何況又受了傷,吃虧在前,再這樣下去,今晚陳實就算不死也得搭上半條命。
如果陳實有個三長兩短,介於他身份特殊,榮少琛一定脫不了幹係。
又驚恐又憂心的林小碗沒有辦法,索性來最後一招,瞬間鬆開榮少琛的手,也不看陳實,哭道:“既然你一心要打死他,那你把他打死好了,殺人償命的道理我懂,我這麽年輕,我也不想守寡,我現在回家去安排好我媽和Leo,然後買安眠藥自殺。”
說完她撇了把眼淚,就快速往外走。
“小碗!”榮少琛慌忙追上去,“你別做傻事兒!”
林小碗不理會他,衝出房門,見小飛一群人都守在門口時,也不覺得意外,推開他們,索性跑起來,完全忽略陳實與榮少琛的喊聲。
陳實很擔心林小碗,也想追出去,卻被吳明攔住,喝道:“沒你事兒!給我老實呆著!”
吳明對他說話還算客氣,畢竟林小碗臨走前撂下的那句話的潛台詞是不許他們再對陳實動手,現在老板也走了,他自然也不會亂來。他快步走至門口,快聲吩咐小飛道,“安排幾個弟兄盯著他,沒老板的話,不許他離開賓館半步!另外,去警告賓館閑雜人等,誰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漏出去半個字,明天讓他全家都變啞巴!”
“是!”
在小飛安排事宜時,吳明帶了幾個弟兄飛快跑出賓館,見榮少琛和林小碗一起上了一部出租車,馬上跑過去開車,與眾人一並跟上那部出租車。
這邊,林小碗哭著跑出賓館,攔了部出租車上車,隨後跟過來的榮少琛眼疾手快上了車。
“下去!”林小碗哭斥道。
“禦景園。”榮少琛不理會她,吩咐司機。
司機師傅隻道是鬧矛盾的小夫妻,也沒多問,啟動車子就往禦景園方向開。
見榮少琛跟上來了,知道他手下人不會再為難陳實,林小碗暗暗鬆了口氣,卻佯裝著很生氣地樣子,一個勁兒地捂臉而哭。
榮少琛也沒勸她,隻是悶悶地坐在一邊。
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和她的關係會僵到這一步。
雖然知道她和卷毛沒發生什麽,但他還是無法容忍她三更半夜和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共處一室,還那麽近距離的接觸。
若換作以前,她一定會顧及他的感受,絕對不會這麽做。
而且她還那麽護著這個卷毛。
想想就來火。
既然她拿死來要挾他,他自然不會冒這個險。反正也狠狠地揍了卷毛一頓,該出的氣也出了,明天一早就讓卷毛滾回自己國度,徹底斷了他倆的聯係。
該死的榮少晴,到底哪天才肯現身把Leo的身世說出來?她不出來說話,他就沒辦法向林小碗解釋那晚捉奸的實情,隻怕心裏堵得慌的林小碗還得用別的方法來宣泄對他的不滿。
可惡。
頭痛。
出租車停在院門口,林小碗先下車,徑直往裏走,後下車的榮少琛趕忙跟進去。
“誒,先生!您車費還沒給呢!”司機在後麵追。
“小陳,付車費。”榮少琛邊說邊跟進屋。
因為時間已晚,知道母親已睡下,不敢驚動母親的林小碗,一進屋就脫了鞋,換上拖鞋輕輕上樓。
見她這麽緊張母親,知道她不會在嶽母大人麵前說什麽,榮少琛略微安了些心,緊跟著上樓回房。
“榮少琛,我們談談。”
榮少琛進房間才關上門,林小碗冷冷的聲音便在耳後響起,他馬上回首,定定地看著她。
“你還想和我好好過日子嗎?”林小碗盯著他認真地問道。
“想!”榮少琛應罷,等她後話。
“好。那天皇宴的事兒,你說你和那女人之間什麽都沒發生,我現在相信了你的話。那你今天信不信我和陳實也什麽事兒都沒發生?”
榮少琛沉眸應道:“信。”
“既然我們倆身上都發生了一件這麽讓人窩心的事兒,你又想和我好好過日子,我也想和你好好過日子,那不如我們一起把那兩件事翻頁,就當從來沒發生過。這樣行不行?”
榮少琛此時已猜到她後麵的話要說什麽,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還是點了頭。
“既然這樣,那請你別再找陳實的麻煩,他是來蘭城旅遊的,在蘭城呆不了幾天。”
她果然提了這要求。
榮少琛淡淡地應了聲好,當麵給吳明打了電話,叫他把手下弟兄撤出賓館,打完電話後,他又提要求道:“那你以後不能再和他有來往。”
“其實他對我……”林小碗突然覺得沒解釋的必要,改口應道,“好。”
見他盯著自己的口袋,知道他什麽意思,她將手機掏出來,當著他的麵將陳實的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突然想起什麽,她馬上補充道:“你也不能再和不相幹的女人有過密往來。”
“可以。”
話說到這份上了,本該重歸於好的兩人,卻突然間覺得再沒話說,於是各自默默地換衣服,洗漱,上.床,關燈,各懷心事地背對著對方而眠。
因為都有心事,兩人自然都是半夜難眠,都是快到天亮時才勉強入睡。
睡得正香時,林小碗突然聽到陳實在喊她的名字——他的普通話不標準,喊她名字時總是把兩個字都讀成第四聲,所以她一下就能聽出是他的聲音。
開始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隨著腦子逐漸清醒,那一聲聲呼喚聲也開始清晰地傳入耳內,當意識到陳實是在自家院子外喊時,她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和榮少琛談平,這會兒陳實竟然還敢找上門來,這是不要命嗎?!
她本能地扭頭,就看到了榮少琛那張滿帶殺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