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不敢追擊,曹性似慢實快,黑著臉騎馬衝向了軻比能。
看著剛剛盡情收割麾下親衛的羽箭,對向了自己,軻比能再也淡定不了了,對著曹性將人棍一般的龔都向他一拋,打馬轉身就逃。
奄奄一息的龔都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直立的往下,換平時他可以輕易的雙腳支地,但如今他再也做不到了,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下身先著地還讓他彈了一下,如同倒地的劣質不倒翁,臉砸在了地上。
“啊~啊~軻比能!”
曹性的吼叫已經不再像人類發出來的,一根白羽箭用力往坐下的戰馬屁股上一刺,吃痛的西涼戰馬頓時爆發出閃電般的速度,沾著馬血的羽箭搭在了神臂弓上,可先行一步的軻比能與曹性相距太遠。
神臂弓雖是工業革命之前最先進的複合弓,但也不能射出千步的距離。
軻比能拚命的逃跑,曹性放肆的追擊,兩人都不惜馬力,轉眼就脫離了戰場,這一追就是數十裏,期間還不停的調轉方向,戰馬已經口吐白沫。
前方出現了水流喘急聲,靠近了一看,原來兩人一追一逃兜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河邊,看樣子應該是上遊。
軻比能看著坐下已經徹底廢了,療養也救不回的坐騎,看著遠遠被甩掉的大軍,及不願放棄的曹性,停下了戰馬,翻身指向曹性,猖狂又絕望的大笑著:
“哈哈哈!”
去路被阻,對方已經無處可逃,在兩人拉近三百步的時候,曹性放低了馬速,羽箭再次搭在了弓上,就在他準備射箭的時候,軻比能放出猖狂的嘲笑聲:
“曹性!你知道我是誰嗎?哈哈!你不知道!”
曹性心中咯噔了一下,一個不好的念頭蹭入腦海,讓他忍不住用力一夾戰馬。
“希屢屢~”
戰馬再也堅持不住了,嘶鳴著軟倒在地,還好曹性頭亂心不亂,快速的跳下了戰馬,不然被自己坐騎砸個七葷八素,或者壓住,讓軻比能來個反殺,那哭都沒地方去。
灰頭土臉的曹性剛剛起身,抬頭一看,軻比能已經到了河邊上,曹性就要射箭,先廢了對方的行動能力,可在摔倒的時候,弓箭早被甩了出去,渾身上下隻有腰間的一柄匕首。
“鏹~”
匕首入手,曹性衝向了軻比能,三百步不到的距離,仿佛萬裏之遙一般,曹性感覺每一步都耗時以年記。
軻比能的笑容越來越大,到最後嘲笑不見了隻有絕望在其中,不知為何曹性還感覺到了一股期盼,這讓曹性愈加不安。
讓曹性產生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噗通~”
一介梟雄,鮮卑最大勢力的單於軻比能,竟然沒有選擇決鬥,而是跳入了喘急的河中。
“不!怎麽可以讓你這麽輕易死去!”
曹性絕望的大喊著:
“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為龔都還有我的孩子贖罪!”
落水的軻比能沒有回答,等曹性衝到河邊時,軻比能在喘急的河中隻能不時露出衣角。
“嗖~”
匕首被曹性對著衣角的方向甩了出去,還隔著老遠就失去了動力,掉入了河中。
“不!”
曹性跪在了地上,低著頭,痛苦的哀嚎著,雙手不停的捶打著地麵,雜草泥土被捶的飛濺。
為什麽?龔都!曹蒲!張可!劉浪!曹鴹!曹鴽……
一個個曾經熟悉的名字在曹性的腦海中環繞,他們中有性格含蓄的,有不思進取的,有努力上進的,有一心伺候自己的,等等。
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尊敬著自己這個主公、父親,再多的誤會也沒有懷疑相互間的情意。
他們是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貼身護衛!撫養長大的假子!親手教導出來的徒弟!如今卻組團的離開了自己。
就在曹性千回百轉,痛不欲生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當初西卷城之戰,龔都第一次救自己一命的聲音:“主公小心!”
曹性含淚的往左一撲躲避攻擊。
“噗通~”
曹性撲倒在地!突然一個金屬碰撞聲讓曹性突然驚醒。
“鏹~”
這是利刃劈開石頭中的聲音,擅長用斧的曹性再熟悉不過,曹性頓時汗流浹背,想也不想的就是一個翻滾。
“噗~”
這是利刃劈中泥土的聲音。
曹性再也不敢停留,連續在地上翻滾,不時的調轉翻滾的方向,直到一個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當~”
利刃與巨大的石頭猛烈碰撞的聲音傳來,還伴隨著利刃崩斷的聲音。
曹性這時候一個後翻起身,終於看清了聲音的來源,曹性臉上浮出了狂喜,很快又被巨大的絕望所代替:“你不是軻比能!”
一位隻穿內衣的男子,正是曹性追了數十裏的人,原來他並沒有跳河,跳下去的隻是他的衣服,他本人藏在了一個曹性正好看不到的死角。
這是這個作為軻比能被曹性追了數十裏的人,並沒有斷手,雙手齊全,是他不是軻比能的最好證明,而且他雖跟軻比能很像,但明顯更年輕,而且特別是頭發被撥到了腦後,露出臉龐之後。
“沒錯!想不到吧!受死吧!”
對方沒有跟曹性多說廢話,手中斷了的彎刀,如同揮舞菜刀一般砍向了手無寸鐵的曹性。
曹性臉中滿是絕望,卻不是因為砍過來的半截彎刀。
半截彎刀在接近曹性正臉的時候,被曹性一個格擋,左拳擋在了對方柔軟的手腕上,右手成掌緊接著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左拳順勢與右手一時握住了對方手腕,用力就是一扭。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當~”
緊接著是彎刀落地的聲音。
前世的空手奪白刃之術,在此刻被曹性完美的使用了出來。
“啊~”
手腕被生生扭斷,讓對方發出淒慘的哀嚎。
曹性看向對方:“你是誰!等等……”
對方已經軟倒在地,曹性連忙上前,先一腳踩斷了對方另一隻手,再用力的去掰對方的嘴巴,等他掰開的時候,手中已經沾滿了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