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南宮寢宮之內,張讓發出一聲慘烈的驚呼:“陛下!”
“張公!不可聲張!”
趙忠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寢宮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隱隱可以聽到,談話的聲音傳出,好似在為什麽而爭吵。
沒多久,寢宮內的聲音慢慢拔高,爭吵的身後,慢慢往四周擴散。
“安靜!安靜!不可聲張!”
趙忠再次大聲呼喊,語氣滿是氣急敗壞。
“都什麽時候了!”
說這話的是郭勝,其聲音可謂歇斯底裏,跟死了爹媽似的。
事實也比他死了爹媽還嚴重!
“小心走『露』了消息!”
勸解的依舊是趙忠。
“門外都是我等親信!放心吧!”
張讓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過他失望了,危難關頭,總有別有二心之人衍生。
大將軍府,迎來了一個讓他們平常痛恨的宦官,如同一噸炸『藥』,瞬間爆炸。
袁紹、袁術、曹『操』等等,光天化日之下,在洛陽城內縱馬,一路撞死撞傷百姓無數,紛紛跑來了大將軍府。
沒多久,又再次縱馬離開,返回各自的軍營。
有了前車之鑒,洛陽街頭的百姓,紛紛躲進了家中,關起來門窗,足不出戶。
“宦官謀害大將軍,謀害陛下!殺!誅殺宦官!”
西園八校軍營、北軍五校軍營、司隸校尉軍營,各大校尉,紛紛舉起了刀劍,喊著同樣的口號。
上軍校尉軍營,聽著四周軍營傳來的喊殺聲,左豐慌忙出了自己的營帳:“怎麽回事?”
“主公!有人,有人……”
趕過來的胡盛,結結巴巴,說不出口。
誅殺宦官的聲音,來自四麵八方,不用胡盛解釋,左豐也反應了過來:“集合!守住軍營!傳張揚、張遼!快!”
胡盛剛要前,遠處身著玄甲的二將,策馬奔跑了而來,在接近左豐時,猛然翻身下馬:“左公!”
“好好!來的好!不愧是阿『性』推崇之人!”
左豐雖慌『亂』,卻不忘連連稱讚。
來的兩將,正是從丁原處,舉薦過來的張揚、張遼,因張揚還年長一些,所以地位還在張遼之上。
“阿『性』曾經說過,關鍵時刻,讓你二人指揮大軍!現在我就將上軍校尉部,五千人馬交到你二人手上,即日起,你二人就是上軍校尉部軍司馬!”
左豐關鍵時刻,還算冷靜,且深有自知自明。
張揚、張遼對視一眼,分別從兩人眼中,看到驚動、凝重,兩種不同的表情,而張遼正是後者。
“諾!多謝左公提攜與信任!”
兩人拱手領命之後,張遼又補充了一句:“多謝阿『性』!”
“好好!阿『性』就是冠軍將軍曹『性』了!他如今在洛陽城外,你二人快快領軍,殺入南宮!保護陛下!”
左豐著急的恨不得立馬跳到南宮,看看靈帝怎麽樣了。
曹『性』怎麽來洛陽了,還到了城外,他不是遠在交州嗎?
這是張揚、張遼、胡盛心中的想法。
正在升遷與重用的興奮頭上,張揚沒管那麽多,就要領命而去,隻覺衣袖被拉扯了一下,隻見張遼還正對著左豐,沒有離開的意思,隻見他拱了拱手:“左公!貿然前往南宮……”
“你說什麽!陛下就在南宮!如今洛陽突然『亂』起!身為西園將士!怎麽能故意拖延!你……”
左豐如同被踩中了尾巴,枯瘦的身子,跳的老高,生怕他摔倒的胡盛,連忙前去攙扶。
張遼被吼的抬不起頭。
罵人的話剛要出口,左豐突然停下了,臉『色』也平複了一些,咬著牙:“好!你想幹什麽就去幹!但記住!我要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去南宮救駕!”
張遼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不知是什麽,讓左豐不過一個呼吸間,發生如此變化。
直到左豐嘀咕一句:“阿『性』!你說的,隻要將目的告知張遼,剩下的一切交於對方安排!你可千萬不能看錯人啊!”
張遼這才釋然,原來又是曹『性』提前吩咐的。
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豐如此,從未謀麵,又如此信任自己,對於曹『性』,張遼充滿了好奇。
張遼沒有矯情,也沒有因為重用而得意忘形,其冷靜的對著左豐拱手:“左公!你可知『亂』從何起?”
此時的張遼,還未嶄『露』頭角,前一秒他還是上軍校尉部,一比六百石軍侯,半年前還是丁原麾下百石的從事,一年前更是一個不滿百石的小吏。
一下子成了比千石的軍司馬,還全權指揮八千,作為禦林軍的西園上軍校尉部。
這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左豐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無所知就要領軍去南宮,軍旅廝混已有數年的左豐,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一個,可以讓自己萬劫不複的低級錯誤。
經過這段時間調解心態,胡盛總算整理好了言辭,在左豐目光看向他的時候,其拱手一拜:“主公!陛下駕崩了!”
“什麽!”
左豐大喊一聲,隻覺心突然停止了跳動,雙眼一花,就要摔倒,張遼後發先至,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左豐。
其看向胡盛:“還請胡都尉繼續!”
胡盛作為左豐鐵杆,一個都尉還是很輕鬆為他謀得的。
胡盛臉上『露』出一一些不快,一個剛剛升上來的軍司馬,還敢對自己提要求。
“問你話呢!說!”
左豐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大聲喝到!
“諾!陛下駕崩,駐軍南宮的中軍校尉,招大將軍入宮,暗藏刀斧手,將大將軍殺害,袁紹、袁術等,呼籲北軍五校,攻向南宮!打著誅殺宦官,為大將軍報仇的口號!且放出消息,說……說……”
“快說!”
左豐又是一喝。
“說十常侍殺害陛下!”
左豐隻覺渾身無力,又要昏闕,最後強打起的精神,抓住攙扶他的張遼,又看向一旁的張揚及胡盛:
“胡盛,你是我多年的親信!張揚、張遼,你二人也是阿『性』力薦之人!某不過一殘缺之人,隻知無領兵之能,今日將上軍校尉部,交於你三人,但求保住皇子!保住陛下的血肉啊!”
左豐說的情真意切,整個人都蒼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