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琛緩了緩神，才接通電話：“綣綣？”
“少琛哥，”蘇綣綣的聲音很急，“澤言說小碗因為迫於網上流言蜚語的壓力，和你鬧離婚？”
榮少琛隻是嗯了一聲，沒多言。
蘇綣綣似乎很緊張，“小碗昨天來看我時問過我這事兒，可我什麽都沒和她啊，我還勸她別往心裏去，還……”
“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榮少琛打斷道，“我知道她從哪知道的。”
“哦，”蘇綣綣鬆了口氣，隨即忿聲罵道，“和小碗說這些話的人也忒居心叵測了吧？這種人得狠狠訓一頓，要不然下次她還得興風作浪。”
“沒有下次了。”
“啊！”蘇綣綣大驚失色，“少琛哥，你不會把她，把她……”
“我說的是小碗，她執意和我離婚，”榮少琛苦笑，“如果我們都不在一起了，以後別人哪裏還有再在我們之間興風作浪的機會？”
“小碗太糊塗了吧？她怎麽能因為這些閑言碎語就和你離婚？她忒把婚姻當兒戲了吧？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說是別人的事兒，自己問心無愧就行，幹嘛那麽在意別人的看法？那樣活著豈不是太累了？”
“如果她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榮少琛長歎一口氣。
“小碗現在在哪兒？我去勸勸她。”
“她聽不進去。”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她聽不進去呢？”
“隨她吧，我也乏了。”
“少琛哥……”
“你好好休息，掛了。”不待她多說，榮少琛便先掛斷了電話，隨即撥通吳明電話，叫他來書房。
沒過兩分鍾，吳明便推門進來了。
“小碗的事兒安排得怎麽樣了？”
吳明應聲：“醫務人員都安排好了，保密工作也做好了。”
“莫雲聰家的監控呢？”
“已經著人去裝了。”
“看緊點。”
“楊遠親自去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榮少琛沒再多說，遂起身，從酒櫃裏拿出兩瓶酒和一個杯子放至桌上，自顧自地開了一瓶往杯子裏倒滿，然後一飲而盡。
見他倒第二杯，吳明驚住，急聲勸道：“老板，酒不能這麽喝啊！”
話音剛落，就見老板將沒開的酒瓶遞給自己，一時驚愕，“我不能喝酒，我是您的隨身司機啊。”
“沒叫你喝，去你房間把這裏麵的酒倒掉，再把瓶子送上來。”
“倒掉？”這可是上等美酒啊。
“快去。”
“哦，好。”吳明沒敢多問，接過酒瓶慌忙下樓回房進衛生間準備倒掉，想想又覺得可惜，決定留著給弟兄們過酒癮，遂找來個飲料瓶，將酒倒進去，然後將空酒瓶送上樓。
“下去吧。”正在看手機視頻的榮少琛，示意他將空酒瓶放至麵前，繼續慢斟慢飲。
見那瓶酒也喝了小半，吳明十分擔心：“老板，您……”
“肖煜那邊也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你先下去，一會兒綣綣來找我，領她上來。”
“蘇小姐？”吳明頓時明白過來，雖然擔心，卻也沒再多言，轉身出去。
榮少琛很放心吳明，沒再多叮囑，再次深深地看了眼手機，隨即將手機退出視頻畫麵，放進口袋，一飲而光杯中酒，再倒滿，然後將杯子放至麵前，開始閉目，在心裏細作盤算。
約麽二十多分鍾後，小飛的電話進來了：“老板，蘇小姐進屋了。”
她果然來了。
榮少琛掛斷電話，將手機再次揣進口袋，開始“悶頭”喝酒，一杯酒快喝完時，杯子被人奪走，耳邊同時響起蘇綣綣滿含擔憂的聲音：“少琛哥，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啊？很傷身體啊！”
榮少琛迷離著雙眼衝她命令道：“杯子給我。”
“不能喝！”蘇綣綣將杯子藏至身後。
“給我！”榮少琛猛地起身，不想腳下一軟，整個人又跌回了座椅之中。
“少琛哥，你沒事兒吧？”蘇綣綣放下杯子，慌忙繞過來扶他。
“別煩我，走。”
“少琛哥！”
“走！”
榮少琛推開她，踉蹌著腳步走到酒櫃前另尋杯子。
“你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蘇綣綣強擋在酒櫃前，哽聲道，“少琛哥，你別這樣行嗎？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
“不喝酒就能解決問題嗎？”榮少琛苦笑，“還不如喝醉，起碼暫時什麽都不用想。”
“你喝醉了怎麽去和小碗溝通？不溝通她怎麽會再回到你身邊？”蘇綣綣強將他推回座椅。
“她不會回來，”榮少琛失控吼道，“永遠都不會回來！”
“我們一起想辦法勸她回來行嗎？”
“勸個屁！讓她走！有多遠走多遠！”榮少琛臉上突然現出冷笑，“不就是個女人嗎？我榮少琛不缺！不缺！懂嗎？”
邊說他又邊搖晃著起身。
“少琛哥……”
“老子軟話說了一堆，她卻置若罔聞，半句都沒聽進去。嗬，我榮少琛什麽時候對女人這麽低三下四過？給點顏色就燦爛了？老子不稀罕！不稀罕！”
見他又往酒櫃那邊踉蹌而去，蘇綣綣索性強抱住他，死活不讓他靠近酒櫃，一邊極聲相勸：“少琛哥，你冷靜點，別這樣啊！”
“她心裏根本就沒有我！我不稀罕！我不缺女人。讓開！你愛走不走，老子不留。”
見他舌頭打結，雙目通紅，開始語無倫次，蘇綣綣知道他酒勁上來了，一邊抱緊他，一邊慌忙衝外麵亂叫：“吳明？傅姐？楊遠？快來啊！”
就在這時，榮少琛突然轉身緊抱住她，痛聲道：“別離開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
雖然知道他把自己錯認作林小碗，蘇綣綣還是忍不住心下一喜，她真很想抱緊他，但是她不能——她知道這房間裏有監控，而且吳明他們馬上要來，所以佯裝“驚呼”著掙紮：“少琛哥，你搞錯了，我是綣綣，蘇綣綣啊！”
“別離開我！不許離開我！”榮少琛再次將她禁錮在懷中，不給她半點可以掙脫的機會。
“少琛哥，別這樣……”蘇綣綣貪婪地感受著他的體溫，一邊繼續驚呼。
榮少琛卻不理會她的叫聲，因為酒精的“作用”，他將她抵至書桌前，掰過她的臉，作勢低頭。
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蘇綣綣的心頓時跳慢了一拍，抓著他胳膊的手微微發顫，本能地低喃著“不要”的話語，心裏卻期待至極。
偏偏就在這時，書房門被推開，吳明和傅秋湘先後衝進來。
“老板……”
書房內曖昧的一幕把兩人驚住，一時不知所措。
蘇綣綣反應很快，猛地用力推開榮少琛，一邊順勢扶住他，一邊紅著臉裝出驚慌的樣子向另兩人求助：“少琛哥喝多了，快扶他回房休息。”
“哦。”吳明和傅秋湘這才反應過來，一左一右地上前扶榮少琛。
“嘶——”蘇綣綣在一邊倒吸氣。
她的胳膊本來還夾著夾板，剛剛推榮少琛時一不小心用力過大，此時受傷的地方正鑽心地痛。
傅秋湘注意到了這一點，馬上扭頭問道：“蘇小姐，您胳膊怎麽樣？要不要緊？”
蘇綣綣忍痛搖頭：“我沒事兒，不用管我，先把少琛哥安頓好再說。”
隨即又衝傅秋湘問道，“你會煮醒酒茶嗎？”
“會，”傅秋湘見吳明已把榮少琛扶出去，趕忙往外走，“我這就去。”
見她出去，蘇綣綣托著吃痛的手跟進榮少琛房間，幫著吳明把榮少琛扶上床。
“蘇小姐，我來，小心您的手。”
“沒事兒。少琛哥很難受啊。”蘇綣綣目露心疼。
吳明從衛生間拿來濕毛巾，聞言便將毛巾遞給她，歉聲道：“蘇小姐，麻煩您照看下我們老板，我去叫秋湘快點煮醒酒茶。”
“好，你去吧。”蘇綣綣接過毛巾，等吳明出去，然後半跪至床邊，一邊幫榮少琛輕軾臉頰，一邊默默地注視著不停地喊著林小碗名字的他，心裏酸酸的。
什麽時候他能對自己這麽上心就好了。
林小碗，你根本就配不上榮少琛，如果識相，就從此遠離他，永遠別在他麵前出現，否則……
蘇綣綣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榮少琛隻能是我的！
“小碗。”
榮少琛突然抓住她的手，把她嚇一跳，她慌忙抽回手認真提醒：“少琛哥，我是綣綣！”
雖然她真的特別想就這樣撲進他懷中，拉著他的手讓他狠狠地蹂躪自己，不過她清醒得很，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既然林小碗已經離開榮少琛，榮少琛又如此痛苦，她就不愁沒機會趁機而入。
“蘇小姐，您的手傷著，您去醫院看看吧，我會照顧我們老板。”
見吳明去而複返，蘇綣綣點點頭，叮囑了幾句照顧榮少琛的話，又回頭深深地看了眼榮少琛，這才離開。
吳明送她下樓後又回房，站在床邊低聲對榮少琛道：“老板，蘇小姐已經走了。”
“嗯。”榮少琛拿了個靠枕墊著，衝他擺了擺手後，掏出手機，點開監控畫麵繼續出神地看著……
*
林小碗輾轉一夜未眠，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從衣櫥裏收拾了幾件以前的舊衣服，一個人來到醫院。
昨晚照鏡子，她發現自己那張臉腫得連自己都認不出，本就不想給莫雲聰添麻煩的她，決定不找莫雲聰，直接去做手術。
排隊。取號。等叫號。
她心神不寧地坐在角落，不時摸摸小腹，目露糾結。
“一號，林小碗。”
林小碗驚得全身一震，本就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