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季澤言迅速攔住眾弟兄,一邊衝湯寧使命擺手,一邊求道,“少琛,放他走!”
榮少琛一口拒絕:“不行!蘇延慶是他殺的,他走了小碗就得坐牢!”
“坐牢不會死啊!”季澤言萬分心疼地看著麵如死灰的蘇綣綣,苦苦哀求道,“少琛,算我求你了,放他走吧,嫂子的事我們另想辦法行嗎?”
“澤言……”
“如果你不答應,我們的兄弟情到此為止!”
“季澤言!”
“放他走——”見湯寧手中的刀已刺進蘇綣綣的衣服,季澤言幾乎歇斯底裏。
榮少琛咬咬牙,萬分不情願地偏了偏頭,眾手下也萬分不情願地後退了幾步,一雙雙冒火的眼睛卻都盯著湯寧身上,恨不能射出千萬支毒箭將湯寧穿心。
湯寧很不屑地瞟了眼榮少琛,再次命令蘇綣綣按電梯,待電梯門開後,挾持著她一並進了電梯。
見電梯門合上,蘇綣綣暗籲一口氣,正要伸手擦額頭的汗,湯寧喝道:“不許耍花招!站好!”
“你……”見湯寧眼角微微往上瞟了瞟,蘇綣綣馬上意識到頭頂的監控,再次緊張起來,雙手抱臂,做出一副惶惶不已的神色。
電梯在下一層樓停了,門一開,湯寧便粗暴地將她拽到外麵,然後另換一部電梯往上走。
“你,你帶我去哪兒?”蘇綣綣“害怕”地問道。
“閉嘴!”湯寧凶巴巴地斥完,按了頂樓。
蘇綣綣沒再出聲,隻是低著頭。
其實她並不清楚湯寧到底要做什麽,今天很多劇本都是她臨場發揮。說實話,戲演到這裏,她都覺得自己讚極了,尤其是季澤言,完完全全被她帶著走。
蠢貨。
在她暗自得意時,湯寧將她拽到了天台一角的欄杆前,凶神惡煞地將她半個身子推到欄杆外,她發現湯寧的不對勁,這才真正驚恐起來:“你,你要幹什麽?!”
他不會改變了主意,要帶她一起死吧?
不!她不要死!好日子她還沒過夠!
“我要幹什麽?我要讓你去死!”湯寧又將她往下推了半分。
“啊——不要——”蘇綣綣幾乎魂飛魄散,卻不敢暈過去,死死地掰住欄杆哭叫,“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湯寧的動作倒沒繼續,反而將她往回拉了些許,質問道:“賤人,你可知道我是你姐姐什麽人?”
姐姐?
蘇綣綣馬上反應過來,馬上很配合地喘聲道:“你是,你是我姐姐的男朋……”
“你還知道繾繾是你姐姐?!”湯寧突然怒不可遏,“知道她是你姐姐,你還把她推下樓?!害她摔成這樣?”
蘇綣綣哭道:“我沒推姐姐,姐姐是自己摔下樓的。”
“閉嘴!賤人,別在我麵前裝可憐裝好心,繾繾就是被你這副醜惡的嘴臉蒙蔽了!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
感覺身體又往欄杆外伸了幾寸,蘇綣綣“惶恐至極”,無力地爭辯:“我沒有,我真的沒推姐姐。”
“還說沒推?”湯寧繼續將她往外推。
“啊——”蘇綣綣再次嚇哭,閉上眼睛不敢看萬仗高樓下的如蟻般的燈火。
湯寧猛地扯住她頭發,強迫她睜開眼睛,她一時無比眩暈,惶聲哭求:“你把我推下去吧,別再嚇我了。”
“哼,想死?沒這麽便宜。”湯寧將她拽回天台,猛地一推,她馬上踉蹌著腳步跌倒在天台護欄腳下。
“嚇破膽沒有?”湯寧走近一步,獰笑道,“所有虧欠過繾繾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林小碗,蘇延慶,還有蘇亦誠、姚靈雅,你們都該死!我要為繾繾討回公道!”
蘇綣綣強忍著本就受傷的胳膊上延開的痛意,蜷縮在角落,哽聲說道:“除了我生父,我們都沒虧欠過姐姐,我們都知道姐姐吃了很多苦,心疼她還來不及,怎麽會害她?”
“心疼她?”湯寧冷笑,“繾繾沒變成植物人時,你除了給她錢花,還為她做過什麽?繾繾變成植物人之後,你爹媽除了把她撂醫院,又為她做過什麽?來醫院看過她幾次?為她抹過幾次眼淚?竟然還有心情遊山玩水!他們眼裏隻有你這個女兒,根本就沒有繾繾半分半毫的地位!”
“不是的,不是的。”蘇綣綣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繾繾這傻妞,我和她說了很多遍,叫她別回蘭城,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給她幸福,可是她偏偏不聽,執意要回蘭城,說要感受她這麽多年從來沒感受過的母愛,什麽狗屁母愛。”湯寧越說越激動,“人家一家三口日子過得好好地,她偏偏要摻和進來,還一廂情願地想和他們相親相愛!她以為血濃於水,卻沒想過她和蘇亦誠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姚靈雅接她回來倒是想彌補一點內疚,然而所謂的彌補內疚,不過就是給她錢花,她一心想希望得到的父愛母愛,根本就不存在!他們根本就不希望她真的加入這個家庭,尤其是你,更厭惡她的到來打亂了你的生活,你在心裏憎恨死了她,常常故意借各種小事為借口和她發生爭執,恨不得趕她滾遠點!”
“沒有,真的沒有。”蘇綣綣哭著解釋。
“你以為我會沒憑沒據亂編造?繾繾早就和我訴過苦!”湯寧冷笑一聲,隨即痛聲道,“她太傻了!怎麽都不聽我勸,總天真地以為隻要她對你們好,你們也會像我對她一樣好。太傻了!”
他說到這,一把將她拽起來,再次將刀對準她,“我要殺了你!隻有殺了你,才能讓蘇亦誠、姚靈雅悔不當初,他們才會對現在唯一的女兒繾繾好。”
“啊——你這個瘋子!”蘇綣綣連連後退,直到退到護欄上,沒有了退路,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尖刀。
“砰!”
“啊——”
蘇綣綣被槍響嚇得尖叫,又見湯寧手中的尖刀已落地,慌忙推開他想跑,湯寧卻再次將她揪住,一邊扯開外套,露出綁在腰間的炸彈。
蘇綣綣頓時驚呆了,顫聲道:“你,你……”
“賤人!”
湯寧扯著引線向她撲過去,幾乎被駭破了膽的蘇綣綣,本能地往邊上一避,就聽見“啊”地一聲響,回頭一看,湯寧的身體已飛出護欄。
這可是三十六樓啊!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他,他竟然……
還沒待她緩神,耳邊又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當她意識到那是什麽爆炸時,慌忙撲至挨護欄前往外看,就見數點星星火花往樓下墜去。
那是……
她眼前一黑,人直直地往後倒。
“綣綣!”季澤言衝過來適時抱住她。
榮少琛和楊遠等人則扶至欄杆上定定地往下看,就見如煙花般的火光陡然消失,隨即又恢複了沉寂。
眾人一時看傻了,榮少琛先反應過來,迅速吩咐:“去樓下看情況。”
“是。”楊遠等人飛快往樓梯口跑。
榮少琛也要下去看情況,聽到季澤言發瘋般的喊聲,這才趕忙過去,一邊給院長打電話。很快,院長便帶著一群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上天台把蘇綣綣抬走了,見季澤言跟在後麵,他也沒說什麽,在天台四下轉悠。
“老板,您找什麽?”小飛十分不解地跟在他身後。
榮少琛沒理會他,轉了一圈後下天台,小飛連忙跟上。
“你去監控室提取天台的監控畫麵。”
明白老板所指,小飛點點頭,叮囑了幾聲兩個手下,便飛快去了監控室。
榮少琛直接坐電梯到一樓,在大廳看到了匆匆迎麵而來的楊遠。
“老板,湯寧死了,被炸得屍骨無存,現場很慘烈,就像下了一聲血肉雨。”楊遠很不屑地啐道,“幸好他踩到了腳下的酒瓶,要不然蘇小姐可就沒命了。範隊已經帶人去查他住所了,我去調天台監控吧。”
“小飛去了。”
“哦。那我們現在……”
榮少琛看了看表道:“去市局。”
“好。”楊遠迅速指揮弟兄開車過來。
待他們上車後,榮少琛手機接到了小飛傳過來的監控畫麵視頻。
前幾年有個病人在天台跳樓自殺,家人來醫院鬧,偏說是天台存在安全隱患,死者是失足致死,最後醫院賠了一筆錢,從那以後,榮恒醫院所有大樓天台不但裝了很先進的攝像頭,還裝了音頻采集卡,視頻音頻可以一起錄製,所以小飛傳來的視頻,不但畫麵清晰,聲音也很清楚。
看著麵目猙獰的湯寧對蘇綣綣的狠絕,他不禁皺起了眉。
難道之前對蘇綣綣的懷疑都是錯覺?她根本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綣綣?
他又仔細聽了一回兩人的對話,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於是眉頭越皺越緊。
楊遠打斷他的思緒:“老板,範隊打電話來說在湯寧家裏發現了很多電話卡,其中有給蘇延慶和蘇小姐打過電話的卡,另外在他家裏還發現他搜集了許多有關蘇家人、夫人、蘇延慶的信息,還把他們的照片都劃處稀巴爛,種種跡象都能顯示他對他們的恨意。我估計加上視頻的話,給他定罪應該沒有問題。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接夫人回家。”
正說著,榮少琛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