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春。
曹軍又一次的來了,而且這次人數眾多,長長的隊伍,拖著十餘裏。
隨風飄『蕩』的旌旗,讓天空的鷹雀不敢接近,寒光閃閃的兵甲,震懾著林中猛獸。
成建製的戰馬,密密麻麻的馬騾牛等等,不時發出的嘶鳴聲,都能起到和聲的效果,響徹著官道周圍。
中軍,兩百騎著高頭大馬,甲胄齊全的虎豹義從,層層疊疊的保護著曹軍的靈魂人物,所有曹軍的主公——曹『性』。
身著三重甲,將身體撐得無比臃腫的曹『性』,正聽著一位屯長作伴之人的耳語匯報,隻見他點點頭,吩咐一聲,屯長仿佛解脫了一般,快步而去。
不一會兒,一位黑甲黑馬黑袍,偏偏長著白稚肌膚的將領被帶到這裏,黑甲將領將頭盔壓的很低,隻『露』出一雙眼睛,臉上還帶上了一麵猙獰的黑『色』惡鬼麵具,遮擋住了“他”的臉。
站在曹『性』旁邊的陳楊眼前一亮,訓的程普羞愧的想『自殺』的他,此刻,正一下抓著頭,一下『摸』『摸』鼻子,停不下來的小動作,暴『露』了他的局促。
曹『性』被黑甲將領吸引,跳下棗紅馬,快步走了過去,對著黑甲將領的頭盔就是一個爆粟。
“咚~”
沉悶的金屬聲響起,曹『性』板著臉,一臉嚴肅的喝道:
“胡鬧!老大不小了,可否懂事一些,如果我晚回去一年,你早就已經嫁人,現在更可能是人母了!你看看你現在像啥?我這次是去平叛,是戰場廝殺!不時走親訪友!”
黑甲將領低著頭,玩著手指,一臉的委屈,卻不敢回話。
一看她這樣子,曹『性』的心一下就軟了,幫她將敲歪的頭盔扶起,指著她:“你阿你!”
半天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陳楊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主公,雪姑娘也是一片好心,隻是表達的方式有些不對!”
黑甲將領不是她人,正是曹『性』的叔叔家的堂妹曹雪,曹翔的親妹妹,當初回家時,在門口遇見曹『性』,帶曹『性』進村的那位。
當時還是十三歲的黃『毛』丫頭,此刻已經長成了嬌滴滴的少女。
見陳楊幫她說話,曹雪麵具下的臉,紅彤彤一片,『露』在空氣中的小耳朵,都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曹雪,你今年已是十七,雖我們成了豪強之家,但也過了婚配的年齡,看來得為你找個夫家治治你,省的你到處瘋!”
曹『性』此話一出,曹雪一下老實了下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曹『性』,久久不語。
沉侵在兄長的溺愛之中的曹『性』,沒有發現他此話一出,旁邊另一雙炙熱的眼睛盯上了他,本應白稚的眼白,冒著綠光,好像餓狼一樣。
漢朝女子十六成年,成年即寓意著婚嫁,而鄉下人貧窮,往往十三歲就已經嫁人,當初曹『性』回家時,曹雪就是十三,晚一年回去還真就嫁人了。
曹『性』回家之後,家族一下闊綽起來,晉級豪強之列,也就不再急著婚配,加上曹『性』日漸水漲船高,曹『性』的叔父,不無等他地位更高之時,又不錯過花季的情況下,將她嫁出去。
那樣就完全跳出了,嫁於貧困人家的命運。
現在十七了,再拖幾年就晚了,曹『性』真將隨口一說的出嫁,當成事思索了起來,好一會後:“雪兒,你可有如意郎君?”
大庭廣眾之下,麵對曹『性』做兄長的,這麽直白的話,曹雪害羞差點沒將頭埋進黑甲裏。
這時曹『性』又冒出了一句:“沒有嗎?”
曹雪不語,曹『性』當她害羞默認了,開口就當上了介紹人:“我軍中多英才,我想想!嗯!夏侯蘭如何?夏侯蘭允文允武,統軍能力突出的同時,還將軍紀抓的井井有條,可謂是曹軍鐵一般紀律的奠基人!
……”
曹『性』還要再為夏侯蘭說話,曹雪已經昂起了腦袋,取下黑『色』麵具,恢複了做妹妹的刁蠻樣,鼓著精致的臉蛋,瞪著曹『性』。
“額……”曹『性』頓時不說夏侯蘭了,之後還不死心,眼珠子一轉:“王威如何?有勇有謀,經驗豐富!”
曹雪翻著眼白。
“徐榮!不行,他太老了!黃蓋?更老還有妻子!小王忠?年紀是相當,但好像已有婚約!”
曹『性』將妹妹的婚事,堅定的扛了起來,直接用上了排除法,你說你排除法就排除法吧!偏偏還說了出來,讓旁邊人,即當事人都聽到了。
曹雪皓齒緊咬,發出呲呲的磨牙聲。
“停!”曹『性』一臉痛心的看著她,好像是所有的前途,都沒磨掉了一樣,急忙道:
“作為你的兄長,耗盡所有的聰明才智,將你從灰頭發、黑皮膚、黃牙齒,保養成頭發烏黑亮麗、皮膚白裏透紅,特別是這雙黃牙,我還特意讓簡易牙膏聞世,才將它刷白。”
曹『性』半開著玩笑,一整數落,最後說到:“一旦咬缺了!誰敢娶你?到時像孤獨終老於家中不成?”
曹雪氣的七竅生煙,舉起粉拳,就要去錘拿她開涮的曹『性』。
到這時,一個滿堂皆驚的洪亮聲音響起。
“我願娶!”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喊的那叫一個中氣十足,那叫一個一往無前,那叫一個意誌堅定。
聽著這熟悉,又因激動,而有些扭曲的聲音,曹『性』一臉呆滯,看著陳楊,不可置信的道:“你說的?”
“呼~”
陳楊吐出一口濁氣,所有的緊張隨著這口氣,呼了出去,其拱手作揖,對著曹『性』,語氣不再緊張到變音,清晰認真說到:“主公!雪兒姑娘伶俐乖巧,有孝心,有愛心,乃屬下夢中佳人也!”
“她以前長得很黑,很醜的,萬一嫁於你,生完孩子之後,恢複又黑又醜的本質,你還還敢要嗎?”
曹『性』語氣半真半假,眼睛盯著陳楊,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表情,像要透過表麵,看透他的心一樣。
被曹『性』這樣損,曹雪急了:“兄長真壞!雪兒再也不理你了!”
曹『性』『摸』『摸』曹雪的頭,眼睛沒有離開過陳楊一分一秒,連眨眼都沒有。
麵對曹『性』的注目,陳楊一臉真誠,不帶一絲的做作,拱手再是一拜:“願娶雪兒為妻,永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