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呼嘯,海風習習,海岸線上,淩晨的微光,已經開始照耀,海灘上。
望眼看去,不下數百人,全是穿著破爛的女子,光著膀子的男人,以及一絲不掛的小孩,從穿著打扮可以看出,多是漢人。
『潮』水剛剛退去,這數百男女老少,統一提著籃子、麻袋,都是前來趕海之人。
除了這些趕海的貧民,岸上還站著幾位衣著整齊的大漢,腰中挎著刀劍,手持長矛,長得凶神惡煞,眼睛四處張望,充滿了殺氣。
將籃子、袋子裝滿的貧民們,統一將辛苦拾撿起來的魚蝦貝等海產品,教到了大漢手裏,其再拿給一位場內唯一穿著儒服的青年男子。
儒服男子拿出一杆秤隨便一秤,根本不讓對方細看,爆出一個數字,明明數目不對,但接過淼淼幾個五銖錢的貧民,還是對儒服男子千恩萬謝,神態非常恭敬。
經過手拿刀槍的大漢時,貧民眼神透著畏懼的同時,還流『露』著一絲絲羨慕。
“占人來了!占人來了!”
岸邊的一顆椰子樹上,一位相對瘦小的男子邊下樹,邊大聲嚎叫。
海灘突然沸騰起來,貧民們放下眼前的魚蝦,扶老攜幼,聚在了一起,青壯男女快步走向拿著兵器的大漢。
一位大漢扒開雜草,『露』出裏麵事先:“沒有武器的,來這拿棍棒,快!”
人群中,幾十位窮困潦倒,家中連一把菜刀、一個魚叉都買不起的貧民,急忙上前,人手拿上一根齊眉竹棍,竹棍的一頭雖沒裝鐵矛頭,削的卻也鋒利。
趕海的漢人聚在一起,椰子樹上了望的男子跑到儒服男子身邊,拱手道:“步先生,是**山占人,來了有近百號人!這可如何是好?”
被稱為步先生的儒服男子,剛剛收購海鮮的市儈模樣,仿佛從未存在一般,接過大漢遞過來的長劍,將其背負在背上,又接過長槍。
將寬大的衣袖、褲腿一綁,變成了一員英武的武將:“老弱留在海邊,隨時準備跳海分散逃,我們去會會他們!”
近百青壯男女,在衣著整齊的大漢帶領下,以步先生為首,走向了來人方向。
對方來人同樣是近百人,身皮裙、草裙,不同於漢人梳理的發冠,而是披頭散發,黝黑瘦小的身軀,上躥下跳的,有些像猴子,手中的武器還多是骨製、石製的。
“**山酋長!這裏是我漢人的地盤,滾回你的大山去!”步先生語氣生冷的道。
從其說話可以看出,雙方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求饒,在人吃人的此地,是行不通的。
占人酋長用占人語言,嘰裏呱啦的說了半天,不時望向步先生,眼神帶著忌憚,想來對方也不是好惹的。
“說完了嗎?”步先生舉起長槍,躬起身子,如同隨時要爆發的獵豹:“兩個選擇!一:某分一半海產品於你,二:所有東西歸你!不過——你得留下幾十條人命墊背!”
說完,步先生將長槍指向酋長:“你就是我的目標!”
占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蹦蹦跳跳,大呼小叫,就是不願發起進攻,可又不願放棄。
雙方僵持了下去。
一些膽大的貧民,從緊張中度了過來,看著逃回海裏的海鮮,暗暗著急。
“東方!海上有東西!是船!海上有大船!”
漢語的大喊聲響起。
步先生回頭看向日出的方向,隻見海岸線上,一艘掛有三麵風帆的海船劃破地平線,其之後,還有大量如同擦在海麵上的半個風帆,風帆好似活物,並正在生長,如同打了超級化肥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長越高,慢慢,風帆下,海船的身影流『露』了出來。
“天呐!這是多少船隻啊!這些船從哪裏來?不怕海浪嗎?”
人群中傳來驚歎聲。
僵持的局麵變得更加緊張,一眼不到頭的龐大海船,光開動船隻的水手,就要多少。
雙方加起來才兩百青壯,哪裏夠船隊塞牙縫的。
占人中,一位占人青壯拜倒在地,用占人語言,大聲祈禱,其帶動了大部分占人開始下跪祈禱,酋長也是害怕極了,腿腳都發軟,心中充斥著下跪的衝動。
“是漢字!步先生,是漢字,你看看風帆上印的什麽字!”
一聽是漢字,漢人一方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此處漢人較少,都是互相報團取暖,漢人之間,更多的是一致向外,以謀求在此地生存,因此,對別地漢人的熱情很高。
每次各個漢人鄉裏的交流走動,總是會得到非常友好的招待,來訪者,也一般會為這些熱情的同民族人,留下一定的幫助才離去。
像如今這樣,看到如此龐大的漢人船隊,在中原沿海,哪怕是江東沿海,畏官、畏軍如虎的百姓,隻會四散而逃,而不像這些百姓這般歡迎。
海岸線雙方視線中的船隊內,其中最龐大的一艘三桅海船,紅底金字黃龍旗下,曹『性』站立於船頭,旁邊躺著原黑山四將。
一群小獵狗,正在它們的王——血狼,及它們的後——小灰,兩個的帶領下,圍著其中的謝郎轉來轉去,不時去『舔』他『露』出衣外的肌膚。
“四位!到邊了!”曹『性』輕聲說道。
四人仿佛七月十四,鬼門關打開的餓鬼一樣,眼冒綠光。
“主公!岸上有人!看有『露』胳膊『露』腿的女子在向我招手!”枯燥的海上生活,讓看起來憨厚的龔都被憋出了『毛』病,發出不符合『性』格的呼喊。
曹『性』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向了臉『色』有些沉重的蔣琬:“怎麽,公琰也想女子了?”
主公主動逗你開心,蔣琬哪能不笑,擠出了幾分笑容,可沒想到,這一笑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原本沉重的心,突然變得好了很多。
見有效果,曹『性』跟著樂了:“人生不過幾十年,努力就好!越努力越幸運!成敗如何?著急又有何用?”
“主公高見,卑職佩服!受教了!”蔣琬鄭重的拱了拱手。
這下曹『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你這尚書都佩服了,不怕我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