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見一個衣衫簡陋還布滿補丁地瘸子一瘸一拐地走來,近了更見,這瘸子不知是生了什麽病,臉上一個碗大的膿包,下顎上還有一顆痔,痔上三根黑毛迎風顫抖。
這等長相身姿,圍著的人們立馬避開,唯恐碰到他沾上什麽病,而原來包圍的嚴嚴實實的圈子更是鬆散的遍是缺口。
這……這麽個樣的人要去搶親?不說旁人,就是端木兄妹和那凝兒也是目瞪口呆,尤其是端木拓,本以為是來解圍的結果來了這麽個角色,心中頗有幾分失望。
咳咳,秦穆雨暗自咳嗽兩聲把笑聲憋了回去。端木拓能看出的伎倆,她怎會看不出,本不想蹚這趟渾水,但在端木兄妹亮明身份後心下有了計較,以“拿人錢財**”之名叫莫白幫她個小忙,破了這女子的局。
卻沒想到,莫白轉身而出折騰了幾下,便以這種令人作嘔的樣貌來英雄救美,哦不,比武招親了。
“這位公子,你可是在說笑?”凝兒惡心到眼睛都不敢向莫白那裏看去,似乎鼻尖都能聞到滾滾惡臭,她低眉更顯可憐。
“可笑?”莫白卻仿若不知自己樣貌可怖,雖是瘸子但走的飛快,三下五除二就一拐一拐地到了那還坐在地上握著白綾的凝兒身邊。
“美人莫怕,待我贏了這個負心漢,你肯定是我二狗的媳婦。”
凝兒地下頭的美目中飛快劃過一絲狠毒,在莫白將要接近的瞬間抬頭看他。眉目如話眼含秋波,媚人的美目中似有萬種情思。
媚術?秦穆雨抱臂好笑地看著對莫白用起媚術的合歡宮女子。莫白如何應付?雖認識不足兩天,秦穆雨卻對莫白充滿了信任,她自己也得承認,這份信任和前世莫白幾乎無所不能的傳聞有關。
“公子小心!”雖然對莫白也沒幾分好感,但是他也可能是解她圍的人。端木彬看見凝兒右手微動似有暗器飛出,不由出聲警示。
若是這個瘸子安然,和他比試一番故意認輸這場鬧劇也就結束了。
“哎呦,這美人就是美,這眼睛也美的和大魚塘裏鯉魚的大眼珠子似的。嘖嘖,這腰可真是細啊,不知道摸起來比那隔村的翠花美多少分。”莫白接受到了凝兒的“秋波”,色迷迷地將凝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末了,好像頭皮癢癢,他側身去撓,雪白的頭皮涔涔而下。
“既然美人心係於我,那我可得速戰速決。那怎麽說,**一刻值千金啊,哈哈。”
凝兒眼中殺氣一現,她明明下的是讓這瘸子速速離去的暗示,怎麽好像讓他對自己的興致更濃?那瘸子頭早不撓晚不撓,正好避過了他的銀針。該死!
凝兒在身後糾結,那瘸子卻已經又飛快地跑到了站在台中的端木彬身邊,她暗施技能不得,隻得繼續含情脈脈地看向端木彬,希望他能直接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瘸子。當然被無視。
“這位小哥,咱們來比比,比完我就把這媳婦帶回去。”
莫白話沒落,人群中又傳來了叫囂聲:
“這瘸子是來搗亂的吧?哪有這瘸子來比武招親的道理?”
“端木公子,就算不想娶凝兒姑娘,逼著她去死之前還要找人來侮辱她一番,太下作了吧?!”
“哈,一個醜陋的瘸子要是勝了這端木府的公子,也真是好看咯。”
“大家快來看呀,這瘸子和端木公子,四大家族的端木公子搶親咯!”
還是那跌坐在地上脖子上有勒痕的男子帶頭,四下不斷響應出好奇、謾罵的聲音。不懷好意的托自然有,他們是呀逼的端木彬帶走凝兒;等著看四大家族笑話的也有,這端木公子要是輸給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瘸子,他們能讓這條消息紅到帝都;心裏和明鏡似的也有,端木拓,秦穆雨,秦楚言。
“小哥,來。”不知何時手中揮舞著一條布帶的莫白在一片吵雜聲中對著端木彬道,聲音不高卻成功的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
“咦?”很多人看著那條布帶幾分眼熟,莫白哈哈大笑。
“剛才見那個小哥笑的開心,我就借了他的褲帶一用!”
那男子一低頭,果然發現自己的褲帶不見!接著褲子慢慢滑落,眾人一陣哄笑。在秦穆雨也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端木彬目光一凝,從原來的左右為難、漫不經心到後麵的認真對待,她發現,什麽時候莫白離開,什麽時候又抽了腰帶回來的,他竟然一點沒發現!
同樣發現不對的還有端木拓和凝兒。凝兒一咬唇在眾人還在哄笑間,揚起手就要以白綾攻去,卻手還沒抬夠,人已經被點穴動彈不得。
端木拓人離得遠況且不知道這瘸子來者何意,一直在觀察。見到那凝兒似要有動作,正要趕去,就見一個白衣公子已經翩然而上直接點了那女子的穴。
“姑娘的比武招親,姑娘還是好好看著便好。”
那廂莫白就和不知道這邊動靜一樣先對著四下,尤其是那正提著褲子滿臉青紫的男子說道:“美人剛才已經說了,這比武招親家父遺命,誰贏了嫁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這麽個道理吧?”
眾人沒吭聲,端木拓便已經答道:“那是自然。”
“那這位小哥可要注意了,我要開始了!”莫白聞言點頭接著對端木彬鞠一躬,在端木彬回禮的時候大喊一聲。
端木彬正要小心應付,卻發現不知何時那瘸子已經到了她身後,腰帶正勒著她的脖子。冷汗不自覺而下,好快的速度!這真的是個瘸子麽?!
“我勝了。”莫白在端木彬身後笑的張揚,那臉上的膿包都似咧開嘴大笑起來,更不提一顫一顫的三根黑毛。
“我怎麽可能嫁給你這等醜貨!”話音剛落,隻聽一聲惡狠狠地姣嗬,白綾伴著風快速襲來,那凝兒不知何時能動,直接棲身而上白綾纏住那瘸子上手就是一掌。
“呃……”誰也沒想到,那瘸子兩眼一翻就那麽倒了下去。端木彬此時後知後覺地想到:這瘸子身上的味道倒是清爽的很。
一切電光火石之間,瘸子隻一下便勝了那端木公子,卻死在了凝兒的手下。比唱大戲還精彩。
端木拓一個前身抓住要逃跑的女子,點了她的穴對著她的膝蓋窩子就是一腳,這麽個大美人啪的一聲就跌坐在地上。
端木彬扭頭探了探莫白的鼻息,說道:“死了。”
“不可能死了!我那一掌怎麽可能殺了他!他分明能躲過!是你們,是你們演這戲來騙我!”
“可是,確實是死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場中的秦穆雨也蹲下在端木彬的旁邊,清晰的聲音響徹全場。
“死了?……”
“鬧出人命了。”當時還在起哄看笑話個痛快的人們聽說鬧出人命了,都立馬鳥雀散,唯恐跑的不快被拖累了進去。
那個疤痕男子提著褲子也要跑,卻被一個黑衣男子抓小雞似的提著脖子後麵的衣服扔到了場中。
“我看這凝兒姑娘和你演了出好戲呀。”秦穆雨似笑非笑地看著疤痕男子。
“公子饒命,我和凝兒……這凶惡之徒沒有任何關係。”
“端木公子,官府的人就快來了吧?這般殺了人是要償命的,可是若是幾人合夥犯案怕是所謀甚大啊。貴府怕是有很多讓人吐露秘密的方法吧?”
看著秦穆雨閃著光的大眼,端木拓端正神色答道,:“那是自然。”想了想又意猶未盡地加了一句,“保準他想死都難。”
“我真的沒想殺人啊。我隻是答應那惡人,幫她作勢助,助她比武招親嫁到有錢公子家,待到事成之後她給我分成。”
“呸,王平!虧老娘平日待你不薄,哪次的錢沒多給你!吃裏扒外的東西!被人唬了兩句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子祖宗都交代出來!”
秦穆雨玩味地看著那叫王平的疤痕男子,“看來你們比武招親找的好夫婿,不止一家啊?”
聽言端木拓目光一凝,待那凝兒還要張口說什麽直接點了她的啞穴讓她隻能嗚嗚做聲。
“這……”王平還在掙紮,秦穆雨的一句話成為了壓彎他心房的最後一根稻草。
“隔壁鎮的張員外,可真是死的不明不白哦。”
“我說,我都說,我真的沒有殺人……都是那惡人。她說她是耀雲武林人士,四下隻身來到瑞華舉目無親,小的見她實在可憐,就接濟了她。”
“哼,怕是你見色起義,睡了她。”恢複過來的端木彬不滿地哼到,換來兄長的一聲冷嗬。
王平支支吾吾沒有回答,秦穆雨接道,“然後她說她有更好的方法還換取銀兩,你便準了?”
王平聞此突然氣憤起來,“這個婆娘根本不是個老實的,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和隔壁的孟賓糾纏不清,怕是早就安通款曲了。既然早就被安了綠帽子,索性讓她去換些錢回來!”
“誰知道,誰知道自她跟了那張員外之後,張員外不出七日就死了。這婆娘卻比初見時更貌美了三分!”說到此,王平一臉驚懼地看著凝兒,仿若她不是嬌滴滴的大美人而是隨時擇人而嗜的虎豹蛇蠍。
“死了多少人?”端木拓的語氣森嚴。
王平伸出四根手指,在端木拓警告的目光中顫顫巍巍又多加了一根手指。
“五個?!真是好本事!這次看來也是看上了彬兒的命,本事真是不小,膽子更是不小啊!”端木拓怒極反笑,卻嚇得王平更是癱坐在地上。
“爺,小的,小的都招了。爺看在小的真心誠意的份上,能不能放了小的一把?”
“怎麽能放呢,這進監獄嘛,當然得和你做烏龜的本事一樣,好事成雙。”痞痞的聲音傳來,那應該死了的瘸子突然直起身來,來衝他笑了笑。王平大叫一聲,兩眼翻白,幸福的暈倒了。
“膽子這麽小?”莫白滿不在乎地說道,接著對秦穆雨燦然一笑,“看我這長相,你不惡心?”
秦穆雨心道,最初是有幾分惡心,但早就適應了,況且她前世的長相也沒勝他現在多少。是以點了點頭。
莫白笑的開心,三下五除二摘下臉上的什麽膿包和痔,又變回了精致帥氣的少年樣,看的端木彬嘖嘖稱奇。
“呀,你是昨晚那個斷袖!”端木彬對著秦穆雨打量了三分,突然說道。
“彬兒,不得無禮!”端木拓扶額,對自己的妹妹深感無奈。這小少年也算是她的恩人,剛替他們解了圍,怎麽說話呢這是。
“無視殷勤,非偷即盜。”端木彬看向秦穆雨的目光帶著幾分打量,“說吧,你想要本公子如何謝你?”
剛說完,她就感覺一股深深地殺氣直接向她襲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鐺——”一聲金屬相碰的聲音。一抬眼,才發現兩柄寶劍在她麵前交擊。
“舍弟說話不知輕重,但是沒有壞心,閣下也不至於痛下殺手吧。”端木拓揮劍攔下那黑衣男子直接刺下的寶劍,麵色也很是不痛快。彬兒說話向來沒個輕重,但這也是他們端木家的事,彬兒還輪不到別人教育。
“這話說的,我們好心好意救了你們,你們連句道謝的話都不說就算了,竟然還汙蔑我們有所圖謀。看你們大丈夫光明磊落,原來是這般模樣。怪不得那什麽凝兒那麽笨拙的下三濫招數也能糊住堂堂端木府公子,閣下真是好本事!端木府的大門太高,我們這等小人物可高攀不起。”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莫白將那王平的腰帶往他卸下的偽裝上一扔,拉著秦穆雨就要走。
秦楚言也收了劍,眼裏分明是幾分譏諷的味道,跟著秦穆雨的步子也走開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這世上就是因為這樣的人太多,好心人才沒有的。”秦穆雨輕輕巧巧地聲音飄落耳邊,端木拓弄了個大紅臉,看著端木彬還語氣憤憤地說著什麽
“二哥,他們分明是有所圖謀。早不救晚不救,偏偏在你亮明身份之後救,還打扮成那副讓人看了就惡心的醜樣子和我比武,真是……!”
“彬兒,住嘴!”端木拓臉上青筋直蹦,若不是彬兒是他妹妹,他都想一劍揮過去。是誰將她教成那般不分青紅皂白的!
端木彬卻根本不管端木拓是否生氣,依舊抱怨著。端木拓閉嘴不眼,眼中惱怒無奈都化作歉意。先把這騙子報官,殺人償命,欺負到端木府頭上,真是不要命了。
“嗚嗚……”凝兒瘋狂掙紮,卻隻是徒勞。端木拓一手提著她的衣服,一手將那昏過去的王平抗在肩上向官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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