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雕棠木林裏,秦天輕嗅著撲鼻的清香,一時身心泰然。
“小心一點跟著本大小姐走啊,這裏有一些天然的小古怪。又經過了九幽姐姐的強化,要是踏錯了很危險的,”顏珂提醒道。
秦天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逢粗便右,”顏珂指了指身前一顆粗壯的雕棠木道。
秦天緊隨著身前的香氣跟上,也轉向了右邊。
“逢細便左,”顏珂接著道,跟這株稍細一些的雕棠木直轉九十度,邁向了左邊。
“就記住這兩句話,這片雕棠木林就可以暢通無阻啦!”顏珂拍了拍手,頗有好為人師的自鳴得意之感。
“這林子好大啊,”秦天感歎道,他已經是左轉右轉不知來路了。
“是啊,所以說隱秘嘛,”顏珂說道,“喏,那不就是了。”
秦天抬頭一望,茂密的雕棠木在前麵不遠處圍成了一個圓圈。
這裏的雕棠木跟之前經過看到的相比更加的粗壯高大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層層綠茵下的那一汪清泉常做滋潤。
跟納木錯下的基地一樣,妖界的進出方式跟人間一致,都是通過泉眼來的。
之前在納木錯根本沒機會觀察,秦天這下子快步走了上去,俯身看了看這一彎盈盈滿滿的泉。
風吹過,吹動了秦天的發梢,卻沒有吹起這眼泉的分毫漣漪。
葉落下,飄飄蕩蕩的劃過秦天的視界,刀片一樣徑直沉進了這泉眼裏。
眼睜睜看著葉子落下去,後續的路徑卻根本沒有,水麵下仿佛是一片無形無相吞噬一切的虛空,直接將雕棠木的葉子吞食了。
真神奇,秦天頓時大感興趣,想將手伸進去探個究竟。
顏珂急忙拉住了他,“我們,我們這就走了嗎?”
秦天一怔,“怎麽接觸到這泉水,就直接出去了?”
顏珂點點頭,“是啊,這泉水看似平平淡淡的,隻要一經觸碰活物,立馬就會發出吸附物件轉換時空方位的偉力。”
看了一眼四周,那黑衣青年沒有出現,秦天道:“那我們現在出去嗎?”
顏珂躊躇了一陣,“當然。”
“那走吧。”
“等等,我得給九幽姐姐留個話的,她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會被族長責罰的。”
“族長?你們還有族長呢?厲害不?”秦天奇道。
“那當然是頂頂厲害的,就連陰九幽那樣的妖王,都不敢忤逆顏聖族長的意願呢!”
“顏聖?!”秦天低呼了一聲,“原來是他~怪不得。”
“咦,大笨蛋你見過?”
“是啊,我就是從他那兒逃過來的,”秦天搓搓鼻子道。
“吹牛!你這樣的小印師他抬抬手你就動不了了,還逃過來,吹牛吹牛!”
“哪有,我問你,他是不是長得很俊美?穿淡白長衣,配明黃闊劍?”秦天道。
“呀,你還真的見過,怎麽逃出來的?快講給本大小姐聽聽,我想逃開好久了,還一次都沒成功過呢,”顏珂拽著秦天的衣角,要求著答案。
“額...”秦天一陣語塞,“其實也不是在他那兒逃出來的,我是從陰九幽手裏逃出來的。”
“九幽姐姐?怎麽又牽扯上她了?哇,我知道了,是不是像書裏說的那樣,你是為了紅顏而一怒,獨戰兩大高手後逃出的生天?”顏珂眼裏幾乎亮起了星星。
“咳咳,也不是,”秦天幹咳了兩聲,“對了,不是說要留言的嗎?在哪兒來著?我幫你寫?”
顏珂流波翻轉的眸子底閃過幾絲狡黠,她順從的點了點頭,“就寫在泉水邊的雕棠木上就行了。”
兩人尋摸了一顆大粗大壯的,剝下了一塊樹皮,磨平整了內裏,開始刻字。
“寫什麽?”秦天祭出熾陽劍指貼上了樹幹,扭頭問道。
“寫,就寫...”顏珂撓了撓頭,很久都沒決定寫什麽。
“我先走了?再也不見?好好保重?有緣再聚?”秦天提醒道。
“不要,”顏珂連連擺手,“她對我態度冰冰冷冷的,一點也不友好,這樣寫的話太親密了一些。”
“這樣啊?”秦天琢磨了一陣,“她嫁人了嗎?”
顏珂白了秦天一眼,“你在想寫什麽?妖王怎麽可能會嫁人,妖界也沒人敢娶她的吧,顏聖族長未登頂妖界之前,她可是當時數一數二的頂尖戰力,我們都是聽著她的英雄事跡長大的呢。”
“怪不得你叫她的時候跟個小粉絲似的,嘖嘖,有故事啊。”秦天驚道。
“快快快,寫什麽?你再說兩個我聽聽,”顏珂催促道。
“唔,我想想,很厲害又很漂亮,名揚妖界卻又無人敢表白示愛,你倆的關係還不好,有了!”秦天眸子一亮,“就寫‘祝你孤獨,且長命百歲怎麽樣’?”
“祝你孤獨,且長命百歲?”顏珂咀嚼了兩遍,笑指著秦天道:“你好惡毒啊。”
“哪有,”秦天連聲否認,“你給的題目,我填的空罷了。”
“不過好局限啊,我們做妖怪的,一百歲才初初算作成年,這可不算好的寄語呢。”顏珂道。
“那怎麽寫?”秦天含笑反問道。
“嗯...‘祝你嫁不出去,且永生不死’怎麽樣?”顏珂大笑了起來,頭頂的花葉被襯托得越發的鮮活。
“還說我,明明你才狠呢,”秦天回話道,反身開始在雕棠木上刻下了字跡。
祝、你、嫁、不、出、去!
且、永、生、不、死!
兩行豆大的漢字被篆在了妖界的樹上,一長一短,相得益彰。
熾陽劍指一撇一橫的深入雕棠木體上,發出了篤篤的聲響。
樹幹被劃裂開的聲音漸漸連成一線,恍惚間大了起來。
篤篤、嘩嘩、啵啵!~
先是樹幹聲越來越響,接著樹葉開始嘩啦,最後連朱果色的果實都一顆一顆的爆碎了開來。
“怎,怎麽了?”顏珂緊張的摟住了秦天的胳膊,“沒聽說過雕棠木林有前輩隱居啊。”
秦天慢慢的完善了‘死’字的最後一劃,徑直站起了身子。
他冷笑著看向身前的雕棠木,“給你臉了是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