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封印師

曠天晴

二百二十六章 禪唱

書名:無雙封印師 作者:曠天晴 字數:5739

大梁之下,是一截粗繩索,繩索再下是一具僵硬了良久的屍體。

這屍體像是男性,又像是女性,長長的黑發垂下來,遮全了它的臉。

黑發,白衣,上吊鬼。

秦天右手淩空一指,虛虛一聲龍嘯,淡黑色的黑龍精魂咆哮著卷向了大梁上吊著的鬼魂屍軀。

束縛技,碧波龍牢!

呼!

陰風乍起,吹皺一彎黑發,吹亂一襲白衫。

那吊著的鬼魂身上白衣一抖,連帶著它整個身子就跳了下來。

它的動作極其之快,一縱一躍就跨過了秦天的整個視界。

碧波龍牢也束縛了一個空,撞在了腐敗的大梁上,沐浴了大量的粉末灰燼。

“那些,不夠?”吊死鬼啞聲道。

秦天看到了它的臉,這東西生前應該是個男性,很俊美的男性。

隻見它粗眉毛、丹鳳眼、鼻梁高聳,嘴唇適中,五官精致,身型頎長。

可惜它選擇了吊死,現在的它雙眼嫣紅近乎紫黑,舌頭躥出口腔三五寸耷拉在了胸口,脖子上的勒痕又腫又醜。

秦天笑了笑,“好像不太夠。”

“放我一馬?”

“殺了你,我給你燒八匹馬,一匹沒什麽意思。”

秦天貌似講了個冷笑話。

“哼,也不知是誰殺誰!”

吊死鬼冷哼了一聲,雙臂一擺。

它的白衣製式跟袍子一樣,衣袖極其寬大,這一甩直如噴湧的白瀑,轟轟烈烈的就裹向了秦天。

秦天靈巧的半退了兩步,“誰殺誰?嗬嗬。”

熾陽劍指劍麵上陡然燃起明黃色焰火,焰火樣子如龍,高足七八寸。

秦天橫著劈砍,火燒粗布,劍斷袖袍。

吊死鬼急退,使勁撲打著身上的火焰,臉都黑了。

“讓我多說兩句騷話,很過分?”

秦天一躍而起,“往生之後,再說不遲。”

半空之中,秦天馬踏飛燕,右腿前伸一抬,左腿後撤一矮,腰腹一沉,肩頭朝著吊死鬼的所在蓄力一撞!

希律律!

一匹健碩的白馬出他身子,揚起蹄子擺動長尾,狠狠踩下。

湮滅技,白駒過隙。

倏忽千裏肉眼不得追視,一騎絕塵足履時光長河。

秦天揚聲道:“馬放給你了,接著!”

氣勢恢宏的氣浪如拍下的海潮,聲勢浩大,難於避閃。

吊死鬼被白馬精魂穿心而過,瞬間白透了。

它身上的白衫散亂破碎,一絲一縷的淡成霧氣,往天上,往地下,往虛無去。

秦天緩緩落了下來,印戒貼上了不活不動的吊死鬼額頭。

吊死鬼被崩碎成粉末,全數進入了秦天的印戒裏。

閉眼掃視了一樣腦海裏的《封印圖錄》,秦天臉上一苦,好家夥,白忙活了了。

暗金色的玄虛戒明亮了難於洞察的幾分,《封印圖錄》一點變化都沒有,這一趟朝內八十一號之行完全是為玄虛戒做的嫁衣。

秦天看了一眼蜿蜒到樓上的階梯,沒有想要上去,印戒已經不再熱了,樓上什麽都沒有,他不缺少鬼屋探索的談資,整理了一下衣服,秦天往屋外走。

走了幾步,他突然止步,狐疑的反身看了一眼左邊的老牆。

牆麵上的漆彩剝落了大半,露出了灰撲撲的牆體。

秦天走的這幾步心很慌,越走越慌。

一種很玄妙的感覺蕩漾在他的心頭,是那種離開家門卻遺落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的感覺。

自己的東西。

秦天走到了這堵牆麵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牆體。

很普通的老牆,唯一的尊貴就是牆上之前的漆彩。

這漆彩像是西方的壁畫,大致應該是那種聖母瑪利亞的恢宏歌頌的一個版本。

但現在它剝落了大半,所有這堵牆所有的故事和價值都沒了,它隻是一堵老牆。

轟!哢哢!

秦天專心致誌打量壁畫時,牆塌了。

一個空洞洞的深坑出現在他眼前,黑沉沉。

秦天嚇了一跳,細想起來又嚇了一跳。

他進來朝內八十一號是開了虛眼的,現在居然看不到這牆後的黑暗裏有什麽。

印戒陡然炎熱,急不可耐的拖著他往牆後走。

秦天躊躇了一陣,摩挲了一下印戒,踏了進去。

這一趟來朝內八十一號的收獲太低了,想起那個夏至,想起未曾交手的李西經,秦天決意冒險一次。

朝內八十一號有那麽多印師來過,應該沒什麽危險的吧,

秦天安慰了自己一下,開始往裏麵走。

黑暗裏他什麽都見不到,但敏銳的五感死死把控著他的周邊一米,不管什麽有什麽突發狀況,他自信保全自己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條通道很長,秦天隻能依稀感覺到是不斷向下的,又好像是迂回的,三繞五繞的他像是過了好幾處拐角。

有印戒作指引,他沒有走錯路。

尾指越來越燙,秦天越來越冷靜,越來越嚴陣以待。

直到一點豆大的黃光亮起,印戒的熾烈達到了頂端。

秦天心髒狂跳,不是因為畏懼,是良久期待之後的興奮。

呼!

地底的風輕輕吹過,那點豆大的黃光隨著風搖曳,時而大亮時而晦暗。

秦天心中明了,那是燭火的光芒,前麵的有可能是個人。

再不濟,也是一個有牽掛的鬼魂。

秦天步子愈發的沉穩凝重,他將熾陽劍指橫在了身前。

陰惻惻的風聲過耳,伴著輕柔誘人的女聲,婉轉成動聽的歌謠,鏗鏘出莊嚴的禪唱。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清至疏夫妻。”

“人生自苦呦,生老病死!”

“人生至苦呦,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盛。”

秦天停住了腳步,這是佛說的人生八苦,沒想到竟在這陰沉沉的地下重新聽到。秦天有種荒謬的猜想,他並不確定,可他想要確定。

快走了幾步,那點豆樣的火光點滿了一片空曠的建築。

一燭火一方桌,一張床臥一女哭成竇娥。

秦天看到了她,不由自主的低呼了一聲,“我滴個乖乖,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坐在喜床上的紅衣女子停下哀切的詠歎歌唱,抬頭看秦天。

下一刻,她笑靨如花,“你來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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