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很多人在看到裏邊那空蕩蕩的房間,唯一的人身上,有的震驚有的迷茫。
畢竟當年的上官蝶從小就被扔在海外,偶爾也隻是過年回來一兩天,在家裏也沒有人提起她,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上官蝶這個人。
看著這些人的表情,北鬥的心,突然莫名的平靜下來,作為觀看這一局麵的第三人,她的感覺有些怪異,少了幾分代入感的沉重,卻多了幾分暢然,心情也沒有那時候的激動,就好像在看一出陌生的電視劇。
她也隨著他們的目光,轉頭看著窗邊那蠟像,或許那個時候的她實在太寂寞,太迫切需要關心和親情愛情,所以才會被欺騙利用,現在想想,覺得一切都沒有必要,親情……
她轉頭看著外麵那些人,腦海中卻浮現了她現在的父母手足,那才是親情吧,盡管她知道,皇帝對她的溺愛也有一小部分來自於她對國家未來的影響,但是那種親情,卻也是真摯的,所以她才建立了七彩樓,作為回報。
不過或許是因為前一世的遭遇,她沒有把七彩樓暴露出來給他們知道,她心中隱隱約約還是怕,怕他們像前一世的親人一般,為了奪取她本就要送給他們的權利而對她下狠手。
北鬥突然抬起手,扶著額頭,嘴角勾起,響起一聲輕笑,把父皇他們和這些人想成一起,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這些人,根本不是親人,除了有一點血緣上的聯係外,還有什麽呢。
心,頓時有些豁然開朗。
她側頭看著那個冷酷的男人,他在對著那些人激動的說著什麽,但是她已經聽得不怎麽清楚了,隻是心中卻也有些好笑,許邵陽,你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在幫她討公道嗎,其實隻是給滅掉上官家找個借口吧,這個男人的野心,如他的人,隱藏得很深,但一旦爆發出來,卻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或許他並不是對她沒有感情,或許,他也愛過她吧……
北鬥轉頭看著窗邊那笑得幸福的蠟像,想起那時候對麵的男人也是微笑著,眼中透著幸福,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不過,那又如何呢。
突然,她覺得把自己一直糾在過去與現在中,把所有的一切看成了過去的縮影,怕曆史的重演,實在愚蠢至極,這樣,隻會傷到那些對她好的人。
她閉上眼睛,抬頭,嘴角含笑,好像有什麽,變了。
山洞外麵,韻華大仙微微一笑,去搬救兵的黑虎焦急的在他身邊打轉,好像在詢問為什麽不進去,都跑到這裏了卻還站住,讓他更加著急。
韻華大仙輕輕的撫了撫白色的胡須,一臉欣慰,你總算過了這個心魔了,時機差不多。
韻華大仙輕輕的拍了拍老虎的頭,“已經沒事了,你進去給她護法吧,她要突破。”說著,指尖一彈,一點光芒進入了山洞。
北鬥隻覺得眼前的情景好像被震動了一下,隨後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慢慢的淡化,她最後看到的,是許邵陽拿著槍,對著她那曾經的父親,然後是她那個好妹妹,突然搶了一把槍,給了許邵陽一槍,不過她也被許多子彈射成了血人。
她漠然的看著這一幕,感觸不那麽深,直到眼前又出現了黑色的山洞。
她有些恍惚,覺得額頭發痛,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麽。
小黑虎奔跑了進來,口中咬著一個碧綠色的瓶子。
北鬥明白過來,拿過瓶子,倒出一顆丹藥,便投進口中,隨後原地盤腿坐下。
黑白兩虎護法一般在她前邊,警惕的看著那虛弱得好像奄奄一息的火靈銀貂。
動物都是單純又敏感的,對於火靈銀貂的好感在它攻擊北鬥的時候便化成了敵意。此刻,兩雙虎眸正滿含警告的瞪著那火靈銀貂。
火靈銀貂已經完全脫力,好像一灘爛泥一般,看著那被兩隻老虎護著的北鬥,心中不甘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感歎和驚愕,她能看出這個女孩是一個生命隻有十幾年的人類,但是作為人類,現在的她竟然已經快要突破元嬰巔峰期了,這樣的速度,隻能用怪物兩個詞來形容。
不過它也沒有力氣再想什麽了,眼前慢慢的黑下來,神智越來越不清楚,他最後的一個念頭,或許火靈一族,這次真要斷送在他手中,不過他不後悔,去攻擊她,讀取她的全部,這是作為火靈銀貂一族的傲氣和對尊嚴的維護。
公主府中,歐陽蕭麵色有些陰沉,手指有節奏性的敲著桌子。
三天了,整整三天,北鬥都沒有回來過,如果不是國師送來口信,他估計都要把星城翻了個天,他甚至還認為是百裏千尋動的手腳。
“公子,公子,公主回府了。”突然,外邊響起一個老奴的聲音。
還沒等老奴進門來,歐陽蕭已經站起來,如箭一般竄出了房間,直奔竹軒。
不過當他在接近那個門口的時候,卻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他被阻擋了。
“主子正在休憩,無論何人,不許打擾。”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年輕人,說話的是男子,女子隻是冷著臉,抱著劍站在原地,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歐陽蕭眼眸微微一沉,掃了下兩人,他能感覺到這兩個年級不大的少年少女身上的濃厚的血氣和戾氣,從他們的眼中便可以感覺出來,這兩人,是殺過人的,而且不止一兩個人,那手中的劍雖然沒有出鞘,但是卻好像要隨時出來飲血一般。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眼眸透過拱形門望進裏邊。
他們口中的主子明顯就是北鬥,她是越來越好奇,北鬥的秘密了,看來,她不止是一個常年在宮中,才貌雙全的公主。
這兩人,他能肯定,絕對不會是那幾位皇子的人。
“在下歐陽蕭,是公主府的總管,不止公主可好?”
“無恙。”一直冷著臉的女子開口,吐出這兩個字。
男子也點了點頭,雖然眼眸也很冷,但是表情卻沒有那個女子一樣冷,反而帶著些陽光,“主子無恙,隻是乏了,若歐陽公子有什麽事情,請稍後吧。”
歐陽蕭皺了皺眉,又掃了這兩人一眼,他能從兩人的態度和眼神中看出,在提到主子的時候,他們隱隱約約都有一種敬畏和堅定。
他想了想,便點頭,“那在下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