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王子辰,你爸呢?”秦天想起來,不好意思的問道。
“他估計是半夜都沒睡呢,可給他心疼壞了,以後再也沒有拿來顯擺的物件了。”王子辰說道。
“好吧,隻要他去鑒定一下那三樣東西,保準他立馬生龍活虎。”秦天也沒多強調,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上午九點,針推班的同學們聚在了一起,買票後進入了國際海水浴場。
總的來說,天很藍,海很寬,人很多。
一qiē跟想象的一樣,尤其人多。
雖然氣溫不過二十幾度,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大海。
但是秦天實在是沒什麽期待,那茫茫多的各地來的遊客,能破壞掉所有的興致。
正在遮陽傘下休憩,王子辰一臉神秘的走了過來。
“這裏沒什麽好玩的,走,帶你們去另一個地方看看。”
秦天起身,跟著他往外麵走。
七八個相熟的同學聚攏了過來,大家說笑著被王子辰帶上了一艘船。
“去海驢島。”
這是一艘捕魚用的木船,船艙裏剩了淺淺一層汙濁的海水。
酸鹹腥臭,顯然是時常有魚兒存zài的。
船夫是個帶著遮陽帽的中年人,他一邊操縱著船體,一邊往船尾外拋灑著飼料一樣的粉末。
漸行漸遠,離開了那片海域,一個小時過後,一座小島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臨近島嶼碼頭之後,振翅聲極大。
原先船夫的拋灑舉動也是有了回報,三五隻海鷗降臨船尾附近,收斂羽翼歪著脖子等待著吃食。
離島越近,海鷗越多。
最終大片的海鷗團團簇簇的圍著船尾翻飛,樣式極美。
船停在了碼頭上,旁邊就是海灘,海灘上無盡的鷗鳥盤旋。
“這裏就是我國黑嘴鷗之鄉,大家可以上去尋幽覓靜一番,很有鄉野風趣的哦。”王子辰講解道。
那還等什麽,秦天翻身下船,驚起了一灘鷗鷺。
放肆奔跑了一陣,一座矮山倚著海灘出現。
秦天已經是孤身一人了,他半個腳掌落在清清的海水裏,且行且看。
行進了十幾分鍾,他仰頭一望,林木蔥鬱的山體旁木製的棧道古樸又有風味。
秦天上得這座矮山,停在了棧道上,腳下驚濤席卷山石,入目碧海無邊無沿。
他仰頭長嘯,這無人的海,這隱秘的山,才是真正的風景壯美,值得追索。
遠遠傳來了舍友的回應,秦天搖了搖頭,繼續順著棧道往裏走。
從棧道繞到了山後,一片小村落靜靜落座在山林後麵。
海草覆蓋的屋頂,木製的海島房。
秦天慢慢上前,一陣熱鬧歡騰的嗩呐鑼鼓聲合著哀切的嗚咽聲飄搖了過來。
村落當中的空地上,火紅的鞭炮排滿了地表,村民打扮的喜慶,敲鑼打鼓。
一個六七歲的女童被他們圍在中間,紅衣紅褲。
也不知是被巨響驚著了,還是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
女童一直在哭嚎,卻又被那震耳欲聾的樂器聲響壓製。
她隻得更大聲的哭泣,一眾大人的臉上也便越發的振奮了。
秦天藏身在人群後麵,看的心疼,但他並不了解這裏的風俗,也就隻能幹巴巴的看著了。
音樂響了一陣停住,一個看來很威嚴的老頭提著一卷紅色的綢布站到了女童麵前,開始朗聲宣讀手上的布匹內容。
有一種古代太監讀聖旨的搞笑與鄭重。
“龍生白堊,龍潛地中,龍行九州,龍據海宮。”
“大壑千裏,深潭九重,奮然雲起,翹首濤峰。”
“剛陽雄偉,誰比神龍,敬畏龍神,敢不由衷?”
“龍如駝首,萬裏負重,龍屬鱗族,海天俯衝。”
“海神祭祀,開始!”
秦天聽的津津有味,韻律分明的頌文優美如詩畫,但下一刻暴起的鞭炮聲響險些沒把他震倒。
那原先排好的一地炮仗齊齊被村民燃點,刺耳的白煙蒸騰升空。
劈裏啪啦間村民們高聲歡呼,“海神祭祀!龍王庇佑!”
尾指的印戒陡然炎熱,秦天目光一凝。
那一團升上天穹的煙霧隨風變換,狂風大作,硝煙味彌漫的白霧已是變成了一條怒目飛須的大龍。
龍須龍首,龍鱗龍爪。
栩栩如生,一應俱全。
村民的歡呼愈發沸騰,他們嘯叫著舉起了那個女童,往村後走。
每個人瘋了一樣的興奮,那個女童拚了命的在哭嚎。
秦天眉頭深鎖,摩挲著印戒快步跟了上去。
村落落戶在山林內部,村尾就是山岩。
白色的山石結成屏障,母親的手一樣將這村子抱在了懷裏。
懷臂裏多了個坑洞,黑白分明,溫暖之外的森冷。
這幽深的洞口晴日裏也不能辨認分明底細,洞口兩側各一個露天的小小石台,台麵上各一隻雕刻出來的石龍,眉眼冷峻,呲牙怒目。
老者領著村民停止了洞口,當先一步朝著兩隻石龍鞠了鞠躬。
他誠懇的說道:“願得龍神庇佑,保我海域安寧。”
說完他起了身子,指著洞口冷聲道:“送進去!”
女童死命的掙紮,年幼的她卻又如何掙脫得了,她隻能哭泣,啞著嗓子哭泣,期待著童話一樣的轉折。
洞裏冷風外鼓,邪濕陰冷。
“住手!”
秦天一聲暴喝,上前摟住了那女童。
“你們你們真是瘋了!”秦天指著這一眾漁民打扮的村民,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這是一條生命啊!這是二十一世紀啊!”
村民漠然的看著他,像是在看自己船上的一條死魚。
“你從哪裏來的?出去!”老者走上前來,冷聲道。
“你不用管我是哪裏來的,哪裏來的我也要阻止你們,古代的祭祀都少有拿人命做祭的,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真是好瘋癲的念想,我要報警!”秦天抖著聲說道。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在當今之中國,竟然還有這麽愚昧的地方與風俗。
“你憑什麽報警?她的父母都已經同意了,這是海神祭必須要走的流程,你懂什麽?!”老者說道,語氣幹冷如洞旁的石龍。
秦天震驚的無以複加,“你說什麽?她的父母?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