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慘。”秦天劍眉一挑,故意打趣道。
要是大賽評委都是袁洞真這個水準的老醫師的話,哪裏還有缺錢的。
這本就是一句打趣的話,卻是引起了袁老的一番深思,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應聲道:“是啊,真慘。”
秦天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這可不是袁洞真的風格,秦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道:“袁老,怎麽了?”
袁洞真看著他,苦笑了一下,“對我們這些老家夥而言,中醫已經不是職業而是使命了,看你們青年一代成長起來,治病救人獨挑大梁,勝過一qiē的獎品了啊。”
“對啊,不是蠻好的嗎?”秦天不解道。
“可是現在中醫發展形shì不太好啊,西醫就不說了,畢竟是兩個體係,就連那放在幾年前都沒人聽過的韓醫,現在那架勢都要淩駕乃至超越我們啊!”袁洞真說的很真,語氣很沉重,一點也沒有了先前的玩世不恭。
秦天聞言點了點頭,確實當前中醫的風評、保護、發掘等一係列舉措都有些不盡如人意,也難怪袁洞真這樣的老前輩傷感。
“您放心吧,我會好好努力的。”秦天寬慰他道。
“滾吧滾吧,”也不知是袁洞真等的就是這一句,還是他緩過來了,秦天剛說完,就被他趕出了站點。
出了電梯,告別了執勤警衛,秦天站在門外,一時之間很是哭笑不得,這袁老,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姓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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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袁洞真為秦天請了假,曆時三天的華北中醫大賽開始了。
比賽地點定在世紀飯店,吃住全包,和袁洞真下了車,一張又一張的紅色綢布上麵名黃色的字體一個比一個大,不外乎慶賀、期待之類的話。
人很多,大廳裏站的滿滿當當,有參賽者也有記者,沙發上坐了七八個飲茶的老者,有那麽點鬧中取靜的意思,他們的身後都站著大量的青壯年醫師,看向他們的眼光盡是仰慕。
秦天往那邊一掃,老者胸前都別了張紅色禮紙,評委某某某。
老袁低笑了兩聲,從口袋裏也掏出了一張,戴在胸前,一臉喜色的扯著秦天迎了過去。
見得袁洞真上前,一眾老頭都站了起來,點頭示意。
袁洞真人氣還挺高,他對著秦天介紹道:“這位是~這位是~”
秦天蒙蒙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喊了一通,根本都記不全他們的名字。
“袁老也來了,我們幾個老家夥先上去準備吧。”
一個老者建yì道,評委們先一步上了樓,秦天被落在下麵,左右看看誰都不認識,也學著那些路人一樣,背著手枯站了起來。
這麽等了一個多小時,上午十點,一個司儀一樣的人領著大家上了樓,進了一間形製恢宏,清靜空曠的大廳。
大廳裏隻放了幾排椅子,上首處坐著評委,大廳正中兩排木椅空著,跟評委相對的大廳另一側擺著約莫一百張更加簡陋的木凳。
“請參賽者按自己的號碼牌落座,比賽馬上開始。”司儀道。
秦天掏出了袁洞真交給自己的號牌,找著座位坐了下去,跟身邊的人禮節性的笑了笑,秦天前後看了看,參賽者不過百十人,更多的人站在他們身後,一臉期待的樣子。
“咳咳,”評委席上袁洞真清了清嗓子,“我宣布,第九屆華北中醫大賽,正式開賽!”
“嘩嘩嘩嘩嘩~”掌聲雷動。
“哢嚓哢嚓哢嚓~”相機拍個不停。
“此屆大賽共分為三個階段,請病友。”
門外走進了十一個穿著常服的人,坐到了大廳正中的椅子上。
“我們總共篩選了一百一十人參與比賽,大部分華北一線的醫院、學校、名師都在,第一個環節是診,按著大家的號碼牌,十人一組,一組診一病,時限三十分鍾。”
“期間不得問詢、不得言語、不得對同組進行幹擾,還請諸位多存一分細致,這批病友可是我們幾個老家夥專心挑選出來的,哈哈,開始。”
秦天看了看自己的號牌,79。
一百一十人統統起了身子,走向了歸屬於自己組的病人,秦天也和自己同一排的人走了上去,走向了第七個病友。
秦天組的病友大約三十幾歲,略胖,已經禿了半頭黑發,帶著一副比啤酒瓶底還厚的眼鏡,一臉緊張的衝著圍觀他的人輕笑著。
一個人先上前,兩指點出,順著那病友的脖子兩側從上到下各按了三下,而後他又取下病友的眼鏡,仔細探查了一番他的五官。
第二人上前,牽直了病友的胳膊,左右伸展了一番,病友有些虛不受力的感覺,輕咳了兩聲,這名醫師輕咦了一聲,掰開了他的口腔,往裏麵看了一眼,而後他翻轉手掌,看了看病友的掌心。
第三人上前按了按病友的腹部,閉目靜聽了片刻,而後,他又按了按病友的膝蓋、小腿,一臉有所得的退了下來。
第四人輕輕扣了扣病友的胸口,聲悶,然後他又按了按病友的肩臂,把了把脈
秦天上前,衝著看台的袁洞真怪笑了一下,直接開了虛眼,看全了奧妙。
第十人是個壯年樣的男子,穿著淡藍色的複古長衫,眉形柔順,目光儒雅,他走上前,先是握了握病友的手掌,給了他一個很溫暖的微笑,病友收起了一點拘謹,身子也略略放鬆了。
秦天劍眉一挑,誠心看了看他的診病手法。
他查的很細致,修長紅潤的五指從眼按到嘴,病友的五官他沒有錯漏一個,然後脖頸、胸膛、胳膊、腹部、腿腳,都沒放過,他的眼神很是專注,仿佛這病友是多麽珍貴的一件寶物,值得他一遍再一遍的查看。
秦天所在的組其他人沒有厭煩他的繁瑣,反倒是隨著他的動作不斷的移動著目光,秦天聳了聳肩,看來這個隊友應該是很有名氣的了。
評委席的袁洞真轉頭對著旁邊的老者道:“這就是楊家楊壽吧?”
他旁邊的老者點了點頭,“是啊,他父親楊煥臨時有事沒來成,就派遣他來了。”
“世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啊,瞅瞅這份對待患者的真摯態度,瞅瞅這份診病入微的細致。”一個評委讚道。
袁洞真聽得白眉直抖,看向了秦天。
秦天正在百無聊賴間,發現老袁向自己看來,他當即笑眯眯的望了回去。
迎接他的隻袁洞真的一記揮拳,和一雙惡狠狠的清亮眼。
秦天撓了撓後腦,什麽情況。xh:.74.24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