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秦天猛然站了起來,興奮道:“我沒死!我竟然沒死!!”聲音高亢又尖銳,原先過來的幾尾遊魚吃了一驚,撥著尾巴快速逃開了。
這時尾指上的黑戒再次牽引著秦天上浮,秦天不再抗拒,順著牽引向著那兩具碩大的屍骸而去。
近觀才能歎服於造物主的神奇,秦天落在了黑龍的屍體上,隻覺得腳下**,像是踩在了堅實的地麵。雖然是死屍卻還是有一股可怕的氣勢逸散出來,讓秦天落足的雙腿不住的顫抖著。
秦天好奇的向下摸去,他卻是忘了那層屏障會阻礙他與龍屍的直接碰觸,然而就在秦天碰到屏障的一瞬間,那一點的屏障消失了,秦天隻覺得自己所摸得分明是一片片粗糙的鋼材,冰涼、堅硬。
下一刻,黑戒上光華蔓延,裹住了秦天的整根尾指,秦天右手不受控zhì的在黑戒影響下高高抬起,又猛地紮向了黑龍屍體,秦天一驚,下意識閉上了雙眼,等著下一秒尾指撞向鋼板折斷的劇痛。
“噗!”的一聲,秦天隻覺得自己的手指捅穿了一層紙做的薄膜,薄膜後的世界一片冰寒。他打了個哆嗦,睜開雙眼,隻看到黑龍屍體在他腳下快速的崩解著,大量的黑色粉末上浮如同溪流,流淌進了他右手上帶著的那枚黑戒。
整個過程極快,不過三五分鍾長達九丈的龍屍就被黑戒吸攝一空了,秦天孤零零的懸在水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條長長的紅色鎖鏈“轟隆”一聲重新沉進了淤泥中。
黑戒再動,帶著秦天又落在老龜的背上,如法炮製的將老龜的屍骸吸納一空,秦天看向指上的黑戒,眉頭深深皺起,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秦天看了一眼四周,無盡的陰暗森冷裹住了他,他抬起頭看向湖麵,向著那輪明月遊了過去。
“呼!~”出得水麵,辨認了一下方向,秦天順流而動,回到了岸上。等到他完全脫離了水域,那原先裹住他的黑色屏障才消失了,重新回到了黑戒中。
就在黑色屏障全部回到了黑戒裏的一瞬間,“嘶!”秦天倒吸一口涼氣,麵目猛然抽動起來,他的右手尾指傳出了劇烈的疼痛,黑戒所在的部位如同突然插進了幾十幾百根鋼針,連帶著他的心髒都是一抖,秦天頭上原先的創口也是崩裂開來,鮮血直流。
“咚”的一聲,秦天直接倒在了堤岸上,黑戒兀自在他手上閃著毫光。
過了幾分鍾,一道虛幻的龍形霧氣自黑戒中升騰出來,投身進了他的右臂,又過了幾分鍾,一道龜型的霧氣自黑戒中出,在空中停了片刻,鑽進了他的後背,最後黑戒戒麵也是飛騰起來,直接撞向了秦天的眉心祖竅,所撞的地方卻是沒有任何的鮮血流淌,相反他的背部迷蒙間青黑色的光芒一閃,抹過他的頭部,連他原先的創口都愈合了。
******
邶京,鍾南海以下五百丈。
雖是夜間,燈火通明的建築中依舊人來人往,嘈嘈雜雜,就在那兩條大鎖鏈墜入湖底的一瞬間,一間門楣上寫著龍妖二字的房間裏亮起了紅光。
龍妖室的門被打開,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女性身姿高挑妙曼,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麵具。另一名男性長發披散,眸若朗星,背上負著一個劍盒。
“隊長,郵城湖的水屬黑龍和岩龜出了點狀況。”那女子探查了一下紅光來源,回身對著男子說道。
那男子眉頭一皺,似在回憶,良久才道:“郵城那邊是華東秦家的地界,讓老海過去看看什麽情況吧。”
“是!”女子受命退下了,背負著劍盒的隊長獨留在龍妖室中,在他的麵前是滿滿一牆的方格,其中大部分都是紅色的,亮著綠光的還剩不到二十個。
他在牆前佇立很久才歎了口氣,自語道:“若這頭也是被它們偷著機會釋放了的,那真的沒得打嘍!”
*******
天光大亮,七八點鍾的太陽高高掛著,溫暖著世間萬物,溫暖著長堤上趴著的一個人。
“唔~”秦天翻了個身子,朦朧間向著床頭櫃方向摸去,卻是摸了個空。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直直看到了澄藍的天空,他猛地坐起,神色迷茫了一瞬又是一驚,左右一看,果然是在郵城湖的長堤上。
他看向右手,尾指上的黑戒戒麵已經消失,一個龜龍纏鬥的圖案出現在了戒麵原先存zài的位置,不是夢麽!
他起了身子,卻是一陣輕搖,隻覺得頭疼欲裂,閉了閉眼想要緩一下,又在下一刻奮力張開,什麽東西!秦天瞪大雙眼,過了許久才像積攢好了勇氣,慢慢閉上了雙眼。
閉上眼的那一刹那,一片昏暗中,一本書冊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書麵上《封印圖錄》四個字亮著淡淡的光芒,像在指引他將書打開。
秦天屏息凝氣,意識輕輕的點上了這本《封印圖錄》。
霎時間,秦天的眼前風雲變換,時空錯裂,無盡妖魔鬼怪的影像在他麵前掠過,同時也有無數的人類高舉刀戟長劍、寶塔鼎鑊迎戰這些妖魔,那些異類最終被擊敗殺死,又化作粉塵被那些兵刃吸納一空。
影像消失,那《封印圖錄》上有兩頁出現了文字,第一頁上方兩個字“虛眼”,第二頁上方三個字“束縛技”,老龜的樣子出現在了虛眼的那一頁,黑龍的樣子出現在了束縛技的那一頁。秦天細細的品讀了一遍,卻是更加苦惱。
“封印師?這麽懸乎。”他搖了搖頭,睜開雙眼,迎著朝光向著家的方向走去,一夜沒有回家母親該擔心壞了。
“媽,我回來了!”秦天走在院子外就高聲喊了起來,他的家是個平房,臨湖,也算是水景房了。
屋子裏快步走出了一個人,正是秦天的母親姚木蘭。姚木蘭走上前來,連著聲兒說道:“你怎麽才回來?昨天起了那麽大的風浪,可擔心死我了!一宿都沒睡著。”
秦天看向姚木蘭血絲密布的雙眼也是心中愧疚,說道:“媽,我錯了,昨天文敏來找我來著,我去他家住了一晚上,對不起沒告sù您。”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還沒吃飯吧?來來,回家歇會兒,等會兒吃早飯。”姚木蘭也不深問了,兒子自小就懂事沒讓她怎麽費心思,她先一步去了廚房操持起來。
秦天後一步進了屋,躺在沙發上悠閑的出了口長氣。剛想閉目歇息會兒,可一閉眼又看到了那本《封印圖錄》。一種對未知的好奇感讓秦天再一次點開了這本書,看向了虛眼那一章。
“神氣出上身百竅,凝結於雙目,破妄洞虛,周天看遍!”秦天照著上麵的描述,努力想象著身上的神氣,又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閉上的雙眼處,隻覺得背部一熱眼睛一涼,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世界已經是大不一樣了。
“天兒,吃飯了!”這時,姚木蘭端著兩碗粥走了進來,秦天看向母親,虛眼之下母親身上都泛著紅蒙蒙的光芒,隻有右肘處的的紅光有些薄淡。
還真挺靈!秦天一挺身坐了起來,姚木蘭年輕時曾經做過剝蝦的小工,每天早出晚歸的,右肘患上了嚴zhòng的關節炎,在虛眼之下果然被發現了。
“哎!來了。”秦天應了一聲,散去了凝聚在眼上的神氣,走向了餐桌。
呼~呼~秦天連吃了三碗,還想著繼續添粥。“你慢點,別吃傷了。”姚木蘭吃驚的看著兒子,擔心道。
秦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今天的粥真好吃,媽我飽了,不添了。”他的心裏卻是埋了個疙瘩,怎麽吃了三碗還是覺得有些餓。
“媽,吃完了我給您揉揉手肘吧。”秦天提yì道。
姚木蘭笑了起來,“怎麽?心疼老媽啦?不用,你出去玩吧,省得呆在家裏你老覺得無聊。”
“嗨,我這不就報的是中醫專業嘛,您正好讓我先練練手。”秦天說道。
姚木蘭點了點頭,“那也成,就讓天兒拿媽媽練練手。”她收拾好了碗筷,走過來坐到了秦天麵前。
秦天麵目嚴sù起來,再開虛眼,看向了姚木蘭的右臂。一指點出,點向了血氣最薄弱的那個點,姚木蘭右臂一抖,輕吸了一口涼氣。
“通則不痛,媽您忍著點!”秦天也是眉頭一皺,有些心疼,快速搓熱了雙手,按上了姚木蘭的右肘,揉開了周圍濃鬱的血氣,虛眼可見,不過一刻姚木蘭右肘脈絡裏的紅光就差不多同等強度了。
姚木蘭眉毛舒展開來,臉上也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她滿意的看向秦天幸福的說:“寶貝兒子給媽媽看病,媽媽真高興!”那一瞬間,她眼角的魚尾紋似乎都淡了。
秦天兩手揉著母親的胳膊,隻覺得姚木蘭手上的皮膚有些粗糙也有些鬆弛,再看向母親顯了些許老態的麵龐,聽得她這麽說鼻頭一酸,“嗨,這算啥呀,以後天兒每天都給您按。”xh:.74.24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