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無礙,傷口沒有裂開就不會有問題。”
“聽到了?接下來不管有什麽事你都要先顧好自己的身體,這麽多人總不是吃白飯的。”
祁佑眼中閃過笑意,“聽你的,你也不能動手。”
“放心,我惜命得很,冬菲,青柳怎麽樣?”
“恢複得很好,就是情緒很低落,逗她也不說話,她覺得不但沒能幫上您的忙,還拖累了您,心裏過意不去。”
同坐在一個車上,冬菲都替小姐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了,青柳還是不安。
昨天小姐不也說了不會怪她嗎?真是的,小姐哪是那麽不好相與的人。
對自己人,小姐好著呢。
“讓她自己想通,想不通就不要想跟在我身邊侍候了。”華如初眉頭都擰在一起,她不喜歡擰巴的人。
冬菲悄悄吐舌,脆聲應下便退了出去。
不想總想著陳濟山的事,華如初在安靜的馬車內起了個話題,“祁佑,你說給青柳改個什麽名好?”
“不改也沒關係。”
“改了幹脆,幹脆連紅香的也一塊改了好了,快想想。”不改等著綠柳來找茬?她才不要把時間耗在那些人身上,最好離得她遠遠的。
祁佑不想讓她不高興,真就把她摟在懷裏想起來,“青墨行不行?”
“不行,名是好名,不適應女人用,再想。”
低頭看向想都不想直接否決的人,“你那四個丫頭的名都是你取的?”
“恩,春玉夏言秋謹冬菲,好聽吧。”
“比春花夏菊秋月冬梅好聽。”
華如初抬頭瞪他,“這有可比性嗎?”
“我就是想說你取的好聽。”
“別以為你沒有表情我就不知道你是在打趣我。”抬高手捏男人高挺的鼻子出氣,力氣還用得不小。
祁佑隨了她去,眼中的笑意太明顯,他自己都知道。
這一路雖說會有危險,可他真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讓他多和如初這般輕鬆的相處。
一旦回了祁家,如初又要戴起麵具,而他,又要為家族奔波。
“那就一為晴好,一為翠凝吧。”
來回念了幾次,華如初滿意的點頭,“就這兩了,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沒有,覺著不錯。”
等待的時間有點長,兩人想好了名字,又膩膩歪歪的說了會話,還有意無意的來了個嘴唇的碰撞,馬車內的氛圍比外麵還要熱多了。
華如初心情好了些,想起她故意安排走在她前麵的兩路人馬,為何對方卻認準了他們這一路才是要對付的人?
是她的人裏出了叛徒,還是對方在吳山鎮的人沒有死絕,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又或者,是吳山鎮的人為了賺外快把他們給賣了?
和祁佑一說,祁佑想了想,分析道:“應該是他們有人在鎮上藏起來了,殿下和那幾個護衛都變了個樣子,他們沒有認得出來,而我們這一路卻是三輛馬車,並且,雲書她們幾個,他們可能記下樣子了。”
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華如初揉了揉額頭,把這事先放到了一邊。
能把目光全吸聚到這裏是好事,至少那邊的危險性降到了最低。
隻要那位回去了,她這一切的謀劃才算沒有白費力氣。
離開的人久久不歸,華如初有點擔心,該不會全軍覆沒了吧,應該不能啊,要說對山林的了解,沒人比得了杜寨主,有他帶隊,就算真被狙擊了也不可能一個都跑不了。
坐起來掀起簾子,華如初看向外麵,大家等得精神都有些萎靡,還要提防有敵人突然出現,看起來樣子都不太好。
“夏言。”
“在。”
“你去前頭看看是怎麽回事,小心一點。”
“是。”
雲書怕夏言誤事,連忙請命,“公子,我也去吧,兩人一起相互也有個照應。”
“不用,夏言,你隻需探聽虛實,其他事別管,雲書,你去做下安排,留守的人分批值守。”
雲書四下看了一眼,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是,夏言,你小心些。”
“知道啦,別這麽不放心我。”夏言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馬長鳴一聲,往前奔去。
拔了塞子喝了幾口水,華如初把皮囊遞給祁佑。
祁佑就著她剛才喝水的地方喝了幾口,那眼神,華如初怎麽都覺得有點不對。
這男人,該不會是突然發*了吧。
祁佑這會確實是全身臊熱,看著如初仰起脖子喝水,那水滑過塗了藥水不複以往白皙的脖子,延伸入因為她的動作而露出來的一點潔白肌膚,然後,消失不見。
他忍不住想,這會,那水漬到了哪裏?**之間?還是已經滑至肚子?不對,如初束了胸,應該是被那層層疊疊的白布給吸收了吧。
這麽一想,思緒便回到昨晚幫她處理傷口後束胸的畫麵,當時心疼蓋過一切,這會想來,那柔軟的觸感異常清晰,仿佛現在他就在感受一般,再回想到兩人在家裏床上翻滾時的綺麗美景……
他確實需要喝水降降溫。
“公子,杜寨主帶著人回來了。”雲書的聲音傳來,止住了馬車內愈見升高的溫度。
華如初掀起車簾忍痛走出來,雲書趕緊扶住。
“哈哈哈,夏少俠,老夫幸不辱命。”
華如初抱拳回禮,“我們可有人傷亡?”
杜寨主神情一暗,笑容怎麽都掛不住了,“傷了十一人,亡五人,對方人太多,那一片又正好視野良好,方便了他們行事,有幾個性子衝動的沒忍住衝得太快,所以……好在後麵大家都吸取了教訓,受傷的人也都不是傷的要害,問題不大。”
亡五人,這比她預料的要多,但也在能接受的範圍內,華如初朝後招手,“冬菲,趕緊給受傷的人看看。”
“是。”藥袋子終於又鼓囊了一些的冬菲小跑著去給人把脈,弓弩雖然殺傷力大,但受創麵卻不是很大,受傷的人都自己拔了箭,抹點藥就完事了。
“死了的同道都帶回來了嗎?”
“那是自然。”杜寨主指了個方向,那裏原本就躺著陳濟山,現在又加了五個。
走近一一看過,華如初認出來死的四人是嚴家堡青州堂口的人,一人是九山寨的。
“杜寨主,害您折了一名兄弟……”
“吃江湖這碗飯的,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行了,他們的家人老小我會看顧,你不用掛心,倒是另外四名兄弟恐怕就得你費心了。”
“我知道。”
看他心裏有數,杜寨主不再多說什麽,九山寨雖說向來有著不錯的名聲,但這次的事如果不是華清的人來求援,他不見得會管,就算管,也不會親自出麵。
華清命好,三個兒女個個有出息,大兒子不用說,少年成名,據傳現在的功力高深已經直逼他爹了,二女兒嫁給了嚴家堡堡主,嚴堡主寵夫人之名全武林的人都知道,那是恨不得捧在手心才好。
一直名聲不顯的小女兒嫁入了官家大族,雖說是被一道聖旨給逼的,但成親也有好幾月,卻也沒傳出和夫家不和的消息,可見那三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直名聲不顯估計也是人華家刻意而為。
三個兒女每一個都讓人不可小覷,偏還關係頗好,要是往一處使力,估計沒有不能成的。
一個家族能不能保住榮光得看下一代,像華清這樣的,他自然樂意結下善緣,說不定以後就有求助人家的時候呢?
再者說別人不知道他卻無意中知道一點消息,揚州琳琅閣和華家的關係親密得很,就算不是主事人,關係也匪淺。
揚州幾乎就是整個九州對外的一個窗口,明明其他地方也不泛港口,可人家就認準了一個揚州,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這是因為揚州有一個琳琅閣。
也有人試過學琳琅閣的模式經營,卻隻是讓更多人知道,這天底下隻有一個琳琅閣。
不是每個人都有琳琅閣幕後之人的眼光和魄力,但凡琳琅閣推出來的東西哪怕是大家見都沒見過的,可就因為是琳琅閣推出來的,大家便承認是好東西。
也隻有琳琅閣的老板知道那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並且敢坐著蕃子的船到處跑,蕃子信他,隻信他。
這讓很多人無奈。
不知道多少人在打琳琅閣的主意,到目前為止,能咬下一口來的卻半個沒有。
護著琳琅閣的力量太大,而且來自方方麵麵。
一個連臉都沒露過的幕後老板,籠絡的人超乎所有人想像。
杜寨主在九山寨呆了一輩子,不想讓唯一的兒子年輕輕輕便困守在此,他以為,一個男人必須要有擔當有魄力,養在爹娘身邊的孩子是不會有出息的。
他身體還康健,再守幾年不成問題。
這幾年,足以讓兒子出去好好曆練一番。
而他,準備讓兒子去揚州。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讓他通過華清和琳琅閣搭上關係。
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他也認了。
折了的這個兄弟,他的家人他替他養了。
“把他們就近埋了吧,這事我會親自給嚴家堡主一個交待。”
走出來幾人應了,眼睛泛紅,應該是平素交情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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