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蘭達迅速開走了,曾延煜年輕的臉上笑容有幾分難掩的孤寂與落寞,所謂的有空聊不過是敷衍,這個女人在男女方麵根本不給他人一點遐想的空間。
他查到的資料上顯示,五年前她為了擺脫秋氏危機,得到幾千萬的彩禮,曾經勾引過不少有錢男人,他看了這些不僅沒有看不起她,滿滿的都是心疼,因為他了解到的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女孩。
當時她的內心該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和痛楚?
假若他早認識她幾年,以他身為曾氏未來繼承人的身份,說不定她嫁的人就是他,那麽,所有的故事都會不一樣了。
寧爵西……在她心目中真的有那麽好麽?
不見得。
他們不過是因為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罷了。
習慣不等同於愛情。
愛情是熱烈奔放,不顧一切的想要在一起,她和寧爵西之間沒有,而他對她有。
就算他撞見了她和寧爵西在一起的畫麵,他始終做不到責怪她,他想自己是愛慘了這個女人,愛的幾乎沒了尊嚴。
可這又怎麽樣呢,他並不打算放棄,也不打算占有,默默守護,也是種愛,更深層的愛。
中午回家剛好吃午飯,飯後陪熙熙午睡,下午麥煙青打來電話,她等熙熙醒後開車去找麥煙青一家三口玩。
熙熙幾天沒見到甜甜,高興得很,兩個小家夥一起吃點心和水果,一起玩捉迷藏,特別開心。
傍晚就在煙青別墅吃晚餐,兩個女人一邊聊天,一邊看孩子,史蒂文一個男人被晾在一邊。
等到了七點多,兩個小家夥玩累了,秋意濃帶著熙熙離開,驅車回到公寓。
等熙熙睡著,她洗澡的時候,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臉,到了爬上床睡覺,又忍不住看了好幾眼的手機。
從他走到現在,手機一直沒響過。
真是……
她快無語了,他難道不了解她麽,那天在氣頭上,說話重了些。
他也不想想,他瞞了她那麽重要的兩件事,她能不生氣?
他就不知道過來哄哄她?
他這是打算以後都不聯係了?
越想越生氣,手機甩到床櫃上,關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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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麥煙青來說,今晚是個不一樣的夜晚,秋意濃走後沒多久,她就接到了一個薄晏晞的電話。
對,沒錯,是薄晏晞。
對於這個男人,曾經占據了她整個少女年代,是她念念不忘的執著。
為了他,她曾看過心理醫生。
事隔十多年,她沒想過會接到他的電話。
拿著手機,她猶豫的走出了別墅大門,沒想到薄晏晞把她直接塞進車內,開到了滄市最有名的會所。
見到寧爵西的一刹那,麥煙青鬆了口氣,對帶她進來的薄晏晞翻翻眼皮說道:“想找我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弄這麽大的陣勢,我以為遇到綁匪了呢。”
薄晏晞聳了下肩,下巴指著不停灌酒的男人道:“這都是他的主意。”
麥煙青嗬了一聲,雙手環在身前道:“你薄少什麽時候也肯甘於被人驅使了?”
薄晏晞攤著雙手,沒說什麽,走過去拿腳踢了下寧爵西道:“人帶來了,你要問趕緊問,我忙著呢,問完我還得把人送回去。”
然後,他自顧自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眼皮沒再抬一下,關於寧爵西的那點破事,他沒興趣聽。
要不是寧爵西這小子事先說有秋畫的消息,他怎麽可能今天被使喚來使喚去。
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畫兒,他眼神黯淡,一言不發的喝起了酒。
寧爵西倒了一杯酒,身體後仰,雙眸如染了墨汁般的黑沉,聲音低緩的開口:“她最近有沒有跟你提到我?”
麥煙青沒有梳洗打扮,身上穿著居家的裙子,頭發清湯掛麵,又是被哄過來的,難免心情不好,翻了個白眼道:“你把我請過來,就是這種態度?讓我幹站著?”
寧爵西抬了下眉,指著另一張沙發說:“坐。”又起身親自給她倒了杯酒,記得上次在酒會上,她貪杯喝了不少,這瓶上好的拉菲應該合她的胃口。
麥煙青坐下一見紅酒,立馬心情就好了,舔舔唇,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咂著嘴,滿意的眯眼道:“你算是問對人了,意濃我和她是十多年的閨蜜了,她的脾氣我了解,在外人麵前她脾氣收斂,對自己人就不一樣了,有點小任性。想必這點你應該體會到了……”
寧爵西眸色深沉,臉色半明半暗,沒有出聲。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保鏢帶進來一個人,麥煙青一看,咦,這不是秋蔻嘛。
她這是……
果然,秋蔻也是一臉懵圈,看了看裏麵的人,然後茫然的看向寧爵西問道:“這麽晚了,有事?”
麥煙青嗬嗬一笑,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道:“蔻兒,過來坐。”
秋蔻總歸看到了熟臉,親切的坐過去道:“煙青姐,你怎麽也在這兒?”
麥煙青朝寧爵西的方向努了下唇:“喏,還不是寧大總裁幹的好事,大晚上的把你我叫過來,你用腳趾頭想想是為了什麽?”
秋蔻幾乎第一時間說:“我二姐?”
麥煙青倒了杯酒給秋蔻,秋蔻因為著急要回寧宅陪小檸檬睡覺,所以擺手拒絕了,隻拿了一杯果汁捧在手裏慢慢的喝。
寧爵西緩緩沉沉的開口:“給我講講這四年她在國外的生活。”
秋蔻一雙大眼睛打量著寧爵西:“我二姐沒跟你說過嗎?”
“說過一點但不具體,你一直在她身邊,我要聽你說。”
秋蔻哦了一聲,臉上有著回憶的沉重,娓娓道來:“其實無非就是生存,剛到英國那會兒,我們兩個女人加上兩個小孩開銷真的很大。二姐她什麽都沒告訴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經常拖著發燒的身體出去找工作養家,你想,她這種情況就算技術過硬,會有哪家公司敢要她,麵試屢屢失敗,有好幾次她還昏倒在麵試現場。”
寧爵西靜靜聽著,瞳眸沉的像一汪深潭,抽了支煙,眯起狹長的雙眼冷然的道:“你為什麽不攔著她?她可是你二姐。”
秋蔻瞪眼:“你怎麽知道我沒攔著?我二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外軟內硬,她要是認定的事沒人能改變。”
寧爵西冷冷的看著秋蔻:“那你在做什麽?”
“我得帶孩子啊,兩個小家夥呢,每天下來都累癱了,你當我還有多少多餘精力當偵探每天觀察她嗎?”秋蔻無語極了:“二姐在網上做黑客賺錢,由於國外黑客比較多,她又是新麵孔,接不了幾個單子,就算接了,也隻夠們付房租和兩個孩子的花銷。好多次她回家都說她吃過了,等到半夜我爬起來發現她在廚房悄悄吃孩子們晚上吃剩下的米粉和麵條……後來盛曜幫她聯係了史密斯博士,每天的研究費非常高,盛曜讚助了一大筆錢,之後她就再也堅持不要盛曜的資助,她經常乘空閑做一些網遊的demo放到網上去,有一次被一家公司看中買下來,我們拮據的生活這才得到了一點好轉。然後就是她兩年後醒來身體完全康複,什麽也都不記得了,倒是對代碼一點沒忘,所以她才順利進入daisy……”
麥煙青見此情景,掃了寧爵西一眼:“行了,你怪蔻兒有什麽用,要怪隻怪你自己,當初怎麽就和意濃走到了那一步。你要嫌別人沒保護好你的女人,你親自上啊,可現在是你又被她甩了。”
寧爵西臉色沒什麽變化,嗓音清晰的吐出:“她說她愛我,在她就是靠著想我才撐過了那段治療期。”
秋蔻倒沒有麥煙青那麽生氣,歪在沙發裏,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右手撐著腦袋道:“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你和我二姐真的某方麵很像。”
寧爵西抿唇。
麥煙青好奇的問:“怎麽說?”
秋蔻撓撓頭:“難道不是嗎?他們一樣好強,說句不該說的話,互補的才能成為夫妻,他們倆性格都要強,就像刺蝟,想抱在一起就在不知不覺中紮傷對方,想分開又舍不得,就這樣糾纏著……”
麥煙青一想,還真這麽回事,不由的朝秋蔻豎起大拇指。
寧爵西看著這兩個女人,直覺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有她們這麽潑人冷水的麽?遂拿腳踢了踢旁邊沉默喝酒的薄晏晞。
薄晏晞早就待的不耐煩了,此時低頭揉著眉心道:“踢我做什麽?我可沒功夫管你和你女人間的破事。”
寧爵西半闔著眼簾:“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你女人的下落,你可以走了。”
他這麽說,薄晏晞自然是不能走的,若有所思的盯著了他兩眼,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提供給我的是有用的信息,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寧爵西歪了下唇,做了個悉聽尊便的手勢。
薄晏晞這才看向麥煙青,低低淡淡的開腔,“聽說她今天在你家做客,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對於曾經的夢中情人,麥煙青多少還有點悸動的,盡管與男女情愛無關,更多的是曾經在記憶中的一段美好癡戀。
麥煙青忙不迭的回答:“倒也沒什麽,她就說好象為了藥廠的事寧爵西瞞了她,她要好好想一想兩個人能不能繼續下去。我還勸她呢,我說他們兩個人年紀不小了,差不多就得了……”
寧爵西聽了,沒有表態。
麥煙青搖晃著杯中的紅酒,悠閑自在道:“不過她那個人呢一向雷聲大,雨點小,氣生過就算了,也不會真的往心裏放,你別管她說話有多重,等她氣消了,保管什麽事都沒有。”
寧爵西垂下睫毛,似乎在想著什麽。
秋蔻低頭無聊的在用手機看新聞,應聲附和著:“煙青姐說得對,我讚同,我二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在氣頭上,你哄哄她就是了……咦——”
突然秋蔻盯著手機發出這聲音,麥煙青湊過去一看,也跟著皺眉。
原來是娛樂新聞上刊登了兩張秋意濃陪同曾玉瀅進醫院婦產科的照片,有曾玉瀅進手術室的,也有秋意濃扶著氣色很差的曾玉瀅出醫院的照片,旁邊的記者更是配上文字:稀奇!小三陪正室去打胎!
據知情人爆料原來daisy的副總裁羅裳即寧爵西的前妻秋意濃,幾日前有記者拍到秋意濃帶著兒子到寧宅,疑為子憑母貴,秋意濃大有擠掉正室,重嫁豪門之意。這次逼著正室去打胎,說明曾玉瀅是不堪其擾,無可奈何之下的決定……
這個娛樂新聞的評論區瞬間多了幾十萬條評論,有奇怪秋意濃怎麽死而複活的,有大罵秋意濃不要臉的,還有同情曾玉瀅,說她溫柔賢惠,在寧家這些年口碑有目共睹,是當之無愧的寧太太,怎麽鬥得過秋意濃這種心機女……
“靠,什麽亂七八糟的。”麥煙青看了眼睛直冒火,手指快速翻著屏幕,秋蔻也緊張的吞起口水:“太過分了,他們怎麽能亂講。”
寧爵西和薄晏晞不明所以,站在麥煙青和秋蔻後麵的保鏢看了個大概,走上前俯身在寧爵西耳邊說了幾句。
寧爵西臉色一沉,迅速打了嶽辰電話:“把網上關於秋意濃的消息壓下去,另外去查下到底是誰在背後煽動是非。”
不久,嶽辰打來電話:“已經支會過相關網站了,這件事暫時沒查出來,會不會是……大公子做的?”
寧爵西沒發表意見,斂眉掛了電話,突然起身大步出去,包廂內所有保鏢也跟著走了,隻留下兩個之前帶秋蔻過來的保鏢。
秋蔻嘴裏吃著水果,有點不知所措:“什麽情況?”
麥煙青聳肩:“這都看不出來麽,急著去找意濃了。”
秋蔻恍然大悟的點頭,嘿嘿笑了起來:“你猜我二姐是待見他呢,還是待見他?”
麥煙青摸著下巴也跟著嘿嘿一笑:“我更關心的是,他們什麽時候來個老二,這樣我家甜甜就能當姐姐了,三個小屁孩一起玩,多好!”
兩人相視一笑,臨走前麥煙青去了洗手間。
秋蔻也不急在這幾分鍾,就想等會兒一起走。
包廂的門突然被人破門而入,其力道大到像是要活活拆了整個包廂。
秋蔻之前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所以坐在了角落,剛好與薄晏晞離得比較近,這時她下意識的往身後縮了縮,很容易使喚不明真相的人進來第一眼看到他們的姿勢過於親密。
“哐啷——哐啷——”堅硬的拐杖瞬間把茶幾上的酒水和果盤掃了個幹淨,地上一片狼籍,到處是滾動的水果和玻璃酒瓶的碎渣,像經曆了一場十級台風。
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是男人削薄的五官,死死的望著秋蔻,那眼神中透出的叫做毛骨悚然,咬牙切齒道:“大晚上的不帶孩子,跑這兒和男人幽會,你這個保姆不想當了?”
秋蔻雙眼血紅的看著他:“我當然不想當什麽保姆,因為我是嬌嬌的媽媽!”
寧朦北手裏拄著拐杖,緩步過來,額上的筋脈跳動著,透著極度的忍耐,唇邊劃過譏笑:“你還知道你是嬌嬌的媽媽,我真懷疑這些年嬌嬌的免疫力低下是不是與你經常半夜三更與野男人幽會有關。”
秋蔻被突然扣了一頂不負責,水性楊花的帽子,多年來的委屈瞬間被勾起來,手指抓著身上的襯衣,聲嘶力竭的吼道:“你胡說!免疫力低下是天生的,寧朦北,女兒長這麽大你管過她嗎,你有什麽資格過來說我?”
“我不想管嗎?”他已經走到她麵前,雖走路不如正常人,拄著拐杖,但氣勢上卻壓迫人心,咬字森然道:“是你把嬌嬌藏了起來,要不是我在英國倫敦街頭偶然撿到她,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女兒。”
一旁的薄晏晞捏著眉心,出聲道:“二位,要吵架回家吵去,這裏不是吵架的地方,ok?”
“不關你的事!”
“與你無關!”
寧朦北和秋蔻突然轉頭異口同聲,就連表情都神同步。
薄晏晞舉起雙手投降,隨即站了起來,對寧朦北道:“我得申明一聲,今天這個包廂是寧三少包下來的,剛才這裏一共有四個人,不是我和……”薄晏晞發現叫不上秋蔻的名字,索性就指了指秋蔻,然後舉了舉雙手說:“總之,我不背黑鍋!”目光隨即看向洗手間剛出來的麥煙青:“呐,那裏還有一個。”
麥煙青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發現整個包廂地上全是碎玻璃爛水果,簡直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莫名其妙道:“怎麽了,這是?”
薄晏晞沒回答,腳步飛快的撤離了。
麥煙青自然不會一個人留在這裏,趕緊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了出去。
薄晏晞一出會所自然準備去找寧爵西,到了門口,嶽辰從外麵進來,手中遞上一隻牛皮資料袋:“這是寧總交待給您的。”
畫兒……
薄晏晞眼露欣喜之色,連忙打開了牛皮資料袋。
會所外,寧爵西邁步坐進車內,沉聲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不久後把車開進了公寓大門,寧爵西手機響了起來。
“什麽事?”
“寧總,查出來了,在網上散布秋小姐和曾小姐打胎的人不是寧大少,是曾氏的死對頭公司,他們的目的是想黑化曾氏,據估計明天曾氏的股份可能會大跌。”
寧爵西臉上沒太大的變化,“知道了。”
“寧總,曾總一向做事不擇手段,我在想,他會不會趕在明天之前把您和曾小姐離婚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時候秋小姐的名聲就……”
“嗯,這件事你去辦,支會各大網站和雜誌,封鎖消息。”
“是。”
在樓下抽了支煙,他才緩步上樓。
秋意濃睡不著,爬起來在書房坐著,因為戴著耳機在看白天團隊做出來的廣告demo,所以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她都沒聽到,倒是保姆從房間裏出來,給寧爵西開了門。
等到她把半分鍾的demo看完,耳機摘下來,才隱約聽到客廳內有人在交談。
然後敲門聲響起,保姆的聲音透過門板溢進來:“秋小姐,寧先生過來了。”
她去開門,保姆已經不在了,門口隻站了一個俊美挺拔的男人。
他今天格外紳士,一手別在身後,微微彎腰,低頭黝黑的眸盯著她精致雪白的臉蛋:“我能進去坐坐嗎?”
看著矜貴優雅的男人,她一時沒回答。
他隨即毫不客氣的邁步進來,一手托住她的腰,把她帶進了書房內,順手關了門。
她懶得計較他這種表麵紳士,實則霸道的動作,懶懶的回身去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自己坐到書房一角的沙發,抬眸不鹹不淡的笑著說:“這麽快找我是想通了?”
他立在茶幾前,彎腰把水杯接過來,像上次一樣慢慢喝下去。
她下意識去拿自己的那杯水,等拿到手重新靠進沙發裏,男人伸出雙臂從沙發後麵把她擁住,俊臉貼著她細滑的臉蛋:“濃濃,我愛你。”
她沒動,垂著眼睫毛看著手中的那杯清澈見底的冰水。
他呢喃著,薄唇貼在她耳畔,徐徐的吐著熱氣:“我知道你在等我說這三個字,以前我們在一起時我幾乎沒說過,這次鄭重其事的對你說一遍:濃濃,我愛你!”
她長發垂落,蓋住了她臉上的神色,之前上床沒睡著,爬起來到書房也沒梳理,所以有點淩亂。
時間一秒一秒滑過,她沒有說話。
他嗓音低低沉沉:“之前是我不對,對你不夠信任。其實我沒想過瞞你,就想著等過段時間你我感情穩定下來,等我解決了和曾家的聯姻,娶了你之後再解釋藥方和藥廠的事。”
她姿態不變,任他從背後半摟著,音調偏淡:“是嗎?”
“嗯。”他收緊了摟在她脖子上的雙臂,但不敢太用力,側頭吻了吻她白嫩的側臉,嗓音又低了幾分:“是我小心眼了,害怕你再離開,我苦等了四年,再也禁不起等另一個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