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爵西的聲音溫溫淺淺,自然而然的語調:“已經到了機場?”
聽上去像是老夫老妻的模式,羅裳把胸口的薄被壓得緊緊的,看著天花板無聲的笑了下,她沒料到自己也會有躺在已婚男人床上,當小三的一天。
“嗯,有空,我去接你們。”他依然在講電話,光裸的上身還有她抓出來的指甲痕,點點斑駁。
“……”
“別亂跑,午餐我已經訂了位子,是你最喜歡的餐廳。”
“……”
“別墅沒有裝修好,還要兩個月。”
“……”
“等會見。”
寧爵西放下手機,把手中的煙按在煙灰缸裏,瞥了眼床的另一側剛剛被他疼愛過的女人,語氣冷貴清淡:“你該起來了。”
他不再看她,頎長健碩的身影隨即佇立在床邊,長臂扯過襯衣,慢條斯理的套上。
羅裳拉著被子包裹住滿身痕跡的自己正要坐起來,突然看清男人一身誇張的肌肉,昨晚穿著西服沒看出來,與那些宴會上肚滿腸肥的老總不一樣,身材極其有料。
肌肉結實的背上似乎有個紋身,隻有半個巴掌大,線條簡單,隨著穿衣的動作慢慢隱匿在華貴的襯衣之中。
她眨了眨眼,並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紋身的圖案。
在國外紋身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之事,她見過比這紋身還要誇張的,紋身無外乎兩種,一是為了紀念某個人而紋,比如愛人,另一個是為了好看,表達個性。
眼前的這個男人個性不張揚,顯然可能是前者。
為了女人?
外界報導的那個令他愛的刻骨銘心的前妻?
羅裳神經一緊,覺得有點可笑,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別人的替身,還被這個男人硬逼著當小三,這世上有這麽荒唐的事麽?
簡直比還要誇張離譜,可事實就是如此,在她身上真實發生了。
寧爵西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把襯衣鈕扣扣上,側眸見她發呆的臉龐,慵懶的低笑出聲:“不起床,難道想跟我去機場接我太太?”
羅裳覺得諷刺極了,冷眼看他:“你以為我不敢麽?是你強暴我的,寧總,心虛的人不是我。”
男人英挺的身姿依舊挺拔,眉目也不見波瀾,嗓音隨意又淡然:“你想去說我攔也攔不住,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覺得我會怕嗎?”
羅裳張了張唇,她看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他像謎:“你不愛她?你愛著你的前妻,為什麽還要娶別的女人?”
他扣好最後一個鈕扣,當即邁步過來,高大的身影俯下,雙臂隨意撐在她身體兩側,他身上襯衣的下擺還沒有塞好,就這麽鬆鬆的垂著,顯出一股懶散的痞氣,唇角劃出薄淡的痕跡:“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沒要你來研究我,羅裳,弄清分寸,對你有好處。”
羅裳全身震顫,為這個男人的惡劣語氣而羞惱,他一麵要她當他的情婦,一麵又要她什麽都不能問,這和當一個小姐有什麽區別,一切不過是床上交易罷了。
她再度為這個男人的霸道而感到憤怒,他在提醒她,安分守己,當個供他玩弄的女人。
簡直可笑!
她不要!
羅裳推開他,用壓著胸口的被子往後退,下床想要去撿自己的衣服,拿起來便皺起眉,哪裏是衣服,分明變成了兩片破布,她的紀梵希,她最喜歡的一件晚禮服,就這麽被這個野蠻人給弄成了這樣。
胸口聚著憤怒的火焰,羅裳也深知此時不是發飆的時候,這裏不是英國倫敦,在中國一向以強權當道,這個男人隻手遮天,她此時撕破臉沒什麽好處。
羅裳一聲不吭,麵容淡然的像經常和男人過夜一樣,老練的把晚禮服扔進了感應垃圾桶裏,然後把被子甩手扔到床上,光潔無一物的身子若無其事的向浴室走去。
寧爵西掃了她一眼,眸底一道默然的光影劃過,削薄的唇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臉再像又怎麽樣,終究她不是她。
秋意濃,這三個字在這四年的時間裏像幽居在他傷口的彈片,無法拔出,每每令他隱隱作痛,幾欲發瘋。
他永遠忘不了四年前在醫院手術室前,聽到噩耗的那一刻,那種心像被活生生挖出來,扔在地上被人狠狠踩踏得鮮血淋漓的剜心之痛。
如果可以,他願意傾其所有去換時光倒流,去換,她吞下安眠藥的一刹那,他要抓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死。
可是,時光無法倒流,他無法和她到另一個世界,去找她。
她成功了,她成功的甩了他,躲著他,躲到了他無法去往的另一個世界。
他恨她。
是的,當他醉生夢死,把自己關在別墅整整一個月,當他把所有她的東西全部焚燒了,當他把自己折磨得人像不像,鬼不像鬼,有一天。在他清醒的時候,他的母親跑過來哭泣著抱住他,他當時看著溫婉大氣的母親變得骨瘦如柴,看著她容光煥發的臉像老了十歲,看著她烏亮的頭發一夜間變白,那一刹那,他醒了過來。
他開始振作,他開始發了瘋的工作,他要忘記那個女人,就算她躲到另一個世界又怎樣,他要讓她知道,他過得很好,沒有她,他一樣過得很好。
時間並沒有使他走出來,反倒使他越來越痛苦。她無時無刻不鑽出來,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糾纏折磨著他的心緒。
秋意濃,我恨你,很恨,很恨。
這種恨已經長在了我的骨子裏,流淌在我的血液裏。
是你把我變成了今天這樣,是你讓我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是你讓我無論得到多少財富,多少榮譽,身邊擁有多少親人或是死黨的陪伴,我都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樂,你讓我變成了一個活死人,一個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活死人。
我恨你,秋意濃。
羅裳在浴室裏衝了澡,裹了浴巾出來已經見不到寧爵西的身影了,這樣也好,自在些。
她打了客房服務,讓送一套衣服過來。
不久後,她收拾一番,化了一個淡妝,穿上一件白色裙子,在鏡子前反複照了照,脖子上的痕跡太明顯了,領口又低,蓋不住。
幸好這時候才七點三十分,回家一趟,再換套連衣裙時間還來得及。
進了家門,保姆在廚房做早飯,聽到門響手裏拿著鍋鏟跑出來,“羅小姐,你回來了。”
“熙熙呢?”羅裳邊換鞋邊下意識的用頭發蓋住脖子。
保姆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聲音脆響:“熙熙賴著不肯起床,非要說等你回來。羅小姐,你昨晚去哪了?早上熙熙一直在問。”
“昨晚公司應酬,喝多了,就住在同事家。”秋意濃邊說邊進了自己的房間,保姆一陣奇怪,“羅小姐,您不去熙熙房間看看嗎?”
“哦,我洗個臉,馬上去。”羅棠進了房間,火速挑衣服,在衣櫥裏挑了一件立領拚接長袖襯衫式魚尾裙,經典的黑白搭配,幹淨大方,很宮廷風的一款。
立領的設計剛好能滿足她的需求,蓋住了所有的青青紫紫。
羅裳穿著這件裙子走進熙熙房間,小家夥原本在賴床,見到媽媽走過來,眼前一亮,“媽媽,你今天好漂亮。”
“快起床,小懶蟲。”羅裳笑著捏莫熙朗的臉蛋。
“不要,媽媽,我今天不想去上學,我好象發燒了。”莫熙朗把小腦袋大半個都埋進了被子裏,隻露出一雙機靈的大眼睛。
羅裳伸手摸了下莫熙朗的額頭,“不燙,熙熙,你不可以賴學知道嗎?”
“不是啊,媽媽,我真的生病了。”莫熙朗長長的睫毛眨啊眨,可憐兮兮的哀求:“我今天不去幼兒園好不好?”
“不行!”羅裳唬下臉,她有點頭疼,上個月她到國內後就安排了幼兒園,一開始莫熙朗每天去都非常開心,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去上學,以前在倫敦的時候小家夥從來不這樣的,反倒是個非常愛上學的乖寶寶。
眼看時間來不及了,羅棠撫了下額頭,溫柔的哄著兒子:“今天是親子日,媽媽陪你一起去上學。”
“真的嗎?太好了,媽媽陪我上學。”莫熙朗興奮的踢掉被子,一跳而起,鑽進羅裳的懷裏腦袋蹭啊蹭,:“太好了,媽媽,我要讓史溪雨還有費思軒看看……”下麵的話聽不太清,幾乎成了小家夥一人自言自語。
羅棠著急時間,也沒太關注,看著腕表說:“熙熙,媽媽去給你擠牙膏,你抓緊時間穿衣服。”
“好的,媽媽。”莫熙朗乖巧的拿起旁邊的衣服自己穿了起來。
十多分鍾後,母女倆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吃完早餐莫熙朗收拾書包蹦蹦跳跳的出門。
羅棠手裏牽著兒子的手,看著兒子高高興興的樣子,心裏一陣發酸,她今天本來沒空的,要出差談一個項目,昨天高典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她兒子幼兒園今天有親子活動,把她叫到了辦公室,讓她不要出差了,還給她放假一天。
她當時聽了格外感動,所以才在晚上高典的生日宴會上,對於他介紹的那些個老總應酬喝酒什麽的來者不拒。
也就給她後來的噩夢種下了苦果。
側頭看著牽在手裏的小家夥,羅棠咬了下唇,算了,不想了。
幼兒園在小區對麵,幾分鍾步行就能到,羅棠牽著一蹦一跳的莫熙朗,走的並不是太快。
莫熙朗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旁邊一輛開得非常慢的黑色車說:“媽媽,這輛車好奇怪。”
羅棠也注意到了,立刻緊張起來,這輛車從她們出小區就跟著了,一路開開停停,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別說話,熙熙,快走。”羅棠一把抱起兒子,穿過斑馬線,一口氣往幼兒園門口衝。
走進幼兒園內,她回頭,那車停在馬路上,並沒有開走的意思,看上去倒像是在等人。
羅棠心口砰砰直跳,她沒遇到過這種事情,腦海裏轉了轉,才隱隱想起一個人來。
寧爵西。
對,一定是他的人。
羅棠這一瞬間感覺到惱火,這時已經走到了莫熙朗所在的中班。
很多小朋友和家長都過來了,莫熙朗拉著羅棠炫耀似的往兩個正在搭積木的小朋友麵前一站:“史溪雨、費思軒,這是我媽媽,比你們的媽媽漂亮!”
史溪雨是個小女生,費思軒是個胖胖的小男生,兩個小朋友都是一身的名牌,看起來家境不錯。
史溪雨穿著小公主裙,主動上前開心的說:“莫熙朗,你和我玩過家家吧,我當媽媽,你當爸爸。”
費思軒拿眼一瞄羅棠哼了一聲說:“不漂亮,你的媽媽醜,我的媽媽才漂亮。”
莫熙朗不服氣,氣呼呼道:“你媽媽才醜,我媽媽漂亮,我媽媽是美女……”
“我媽媽是美女,我媽媽以前是青城最漂亮的,現在也是滄市最漂亮的……”費思軒叉著腰,更大聲的說道:“我爸爸是
兩個小家夥就這樣大聲爭吵起來。
這家幼兒園在滄市是有名的貴族學校,羅棠當初選這裏就是因為莫熙朗的中文不行,這裏是雙語教學,很適合他,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羅棠把莫熙朗拉到一邊,蹲下身陰下嬌臉說:“熙熙,你這樣不對,不可以攀比,在每個小朋友的心目中自己的媽媽都是最漂亮的。你不可以說別人媽媽不漂亮,那樣別的小朋友會傷心的,就像他說你媽媽不漂亮,你也會傷心一樣對不對?”
莫熙朗點了點小腦袋:“我知道了,媽媽。”
“那你知道現在怎麽做嗎?”
“道歉。”莫熙朗乖乖回答。
羅棠手機響了,看著莫熙朗的小身影慢慢走向費思軒,她放心的便接聽了這個工作電話。
放下電話,羅棠轉頭看到費思軒推了莫熙朗一下,高聲道:“誰要你道歉。”
莫熙朗畢竟還是個孩子,被推的踉蹌中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羅棠趕忙跑過去把孩子扶起來,那邊老師聽到了哭聲跑過來,史溪雨馬上向老師打小報告:“老師,是費思軒把莫熙朗推在地上的,我看見了。”
費思軒知道害怕了,一抬頭看到一道身影,像見救星得意起來:“我媽媽來了。媽媽,媽媽,莫熙朗欺負我。”
“誰敢欺負我兒子?”隨著一道高跟鞋聲,一個盛氣淩人的女人走過來,一身珠光寶氣,挎著名牌包包。
羅棠看了過去,下意識皺眉,估計費思軒小朋友如此無禮與家庭教育有關。
高燦趾高氣揚的走過來,老師還沒張口,高燦在見到羅棠的臉之後,錯愕的整個人像見到鬼一樣:“秋……秋……秋意濃,你沒死……”
羅棠淡淡掀起眼皮,“這位太太你認錯人了,我是羅棠。”
“怎麽可能?”高燦死死盯著羅棠的臉:“這世上怎麽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分明就是秋意濃,或者你是秋意濃的妹妹,秋畫?”
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麽,羅棠把莫熙朗扶起來,拍掉小家夥身上的灰,來到國內這一個月內被很多人說與寧爵西的前妻長得像,個個表情驚訝,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今天倒是遇到一個更過分的。
莫熙朗臉上掛著淚,還在抽噎。
老師走上前說道:“費太太,費思軒剛才和莫熙朗有點小衝突,莫熙朗主動過來道歉,是費思軒不接受,還推了他。”
“我也看見了。”史溪雨大聲說道。
高燦丈著自己是長生實業老板娘本來不把老師放在眼裏,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表現得自己家教極好,僵著聲對費思軒道:“軒軒,快道歉。”
費思軒被家裏寵壞了,梗著脖子道:“我沒有錯,是莫熙朗說他媽媽漂亮,我媽媽不漂亮我才生氣的。”
“我讓你道歉你沒聽見?”越來越多的家長和小朋友圍過來,高燦臉上掛不住,用高跟鞋踢了費思軒一下。
費思軒脾氣硬,就是不說話。
“算了,費思軒媽媽,也是熙熙不對在先。”羅棠不想見到這種場麵,出聲後把莫熙朗帶到一邊。
這一頭,高燦瞪著羅棠的背影恨的牙癢癢,長著一張和秋意濃極相似的臉,果然都是裝逼高手。
所謂親子日就是家長在幼兒園陪小朋友半天,陪著做遊戲,上課吃飯。
到了午飯後既可以把小朋友留下來午睡,下午過來接,也可以帶回家。
羅棠見莫熙朗今天一直拉著她的手,開心得不行,自然是要把小家夥接回家的。
走向幼兒園大門,她特意看了眼門口,那輛車不見了。
家長們陸續領著小朋友走出大門,外麵一輛豪車旁,高燦踩著高跟鞋氣衝衝的坐進去,費思軒不解的問:“媽媽,你為什麽和莫熙朗的媽媽說些奇怪的話?”
高燦心神未定,總感覺今天見到了鬼,煩躁的說:“那個莫熙朗的媽不是個好東西,以後你少招惹。”
費思軒仰起小腦袋:“她沒有我的媽媽漂亮。”
高燦氣消了大半,摸摸兒子的頭得意的說:“當然了,她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專門勾引有錢男人的賤貨,說不定你那個叫什麽莫熙朗的同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一個野種而已。”
費思軒努力理解媽媽的話,然後默默記下了。
高燦越想越覺得瘮得慌,慌手慌腳的撥了一個電話,氣息不穩的問道:“翩翩,你猜猜我今天見到了誰?”
“能有誰呀?”
“一個和秋意濃長得非常像的人。”
羅棠回到家仔細一想,感覺這兩天總遇到奇怪的人,尤其是今天那輛跟在她們後麵的麵包車,把費思軒哄睡了午覺,她開始收拾行李。
她一個人倒不怕,怕的是那姓寧的對熙熙動手。
保姆一般傍晚四點上班,然後接孩子做晚飯,此時家裏就她一個人。
行李收拾到一半,門鈴響了。
羅棠嚇得一哆嗦,從貓眼裏一看,鬆了口氣,是助理方菱。
“羅總,這是您在電話裏需要的資料。”方菱剛剛從公司趕過來,穿著職業裝,手中拿著一疊文件夾,進門後見到打開的行李箱,忙問:“羅總,高總不是取消了您出差嗎?”
羅棠點頭,把資料拿過來,邊往沙發那裏走邊翻看,看完後簽了字,對方菱道:“替我訂後天的機票,越早越好。”
“羅總要去哪兒?”
“倫敦。”
“羅總怎麽突然要回去?出什麽事了嗎?”
“別問了,你去幫我訂兩張,熙熙明天在幼兒園上最後一天,再過幾天就要放暑假,索性提前請假。後天是周末,我周一還能趕回來上班。”
“您要把熙熙單獨放在倫敦?”方菱吃驚不小。
羅棠含糊其詞,“也不算,你去吧,訂好了告訴我時間。”
方菱滿腹疑惑的走了。
羅棠繼續收拾行李。
第二日,她全程抱著莫熙朗送去上學,左顧右盼,路上沒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或是車,她暗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那個姓寧的一看就是情場老手,在外麵的女人肯定很多,像她這種帶著孩子的女人估計也就是貪圖一時新鮮。
這麽一想,她放下心來,安心去公司上班。
以前在英國她主要負責項目,手下眾多,調到中國區任副總裁之後,她表麵上是升職,其實是給個閑差,那四億引資落實到位之後,總公司那邊態度大變,今天上班,高典對她也異常親切。
辦公室內。
高典喝著杯中的鐵觀音,霧氣騰騰中老謀深算的笑道:“羅小姐,恭喜你拿下四億任務,這次總公司那邊非常開心,愛格伯特先生也是如此,他特意跟我說像羅小姐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讓我重用啊,改天愛格伯特先生到中國來巡視,不如羅小姐和我一起作陪去吃頓晚飯怎麽樣?”
出了前天被姓寧的糟蹋的事,羅棠現在聽到高典要她作陪的話就惡心,繼而低頭一笑:“打高爾夫就不必了,中國有句話叫寡婦門前是非多,晚上我也要回家陪孩子睡覺,實在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