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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廳裏足足等了有兩三刻鍾,才見葛雲章走進院子。
“雲章——”葛氏拉過他,滿眼擔憂的問道:“剛才大夫人是不是來過了?”
葛雲章臉色一沉,“嗯”了聲。
“那你沒對她做什麽吧?”葛氏急切的問道。
“沒死!”葛雲章寒聲道:“剛才要不是雪兒攔著,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雲章,我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你怎麽總是這麽衝動……”
葛氏說到這半,突然臉色一變:“雪兒剛才也在?”
想到申碧虹知道柯含雪的存在,葛氏倒抽了口冷氣。
“娘,我忍她夠久了,可是她竟想離間我和雪兒的關係,所以我一氣之下才對她動了手。”
“她對雪兒說什麽了?”葛氏臉色煞白的問道。
“什麽都說了。”
聞言,葛氏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了下去,葛雲章忙伸手將母親扶住。
“兒啊,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呀!”葛氏掉下了悔恨的淚水,是她害得兒子沒了快樂的童年,如今又害他連媳婦都沒有了……。
“娘,您多慮了,雪兒不在乎這些。”葛雲章將她扶到椅子上,安撫道。
葛氏聽了兒子的話,連哭都忘了,怔怔的看著他。
“娘,雪兒說她不介意我是私生子。”葛雲章笑了起來。
看到兒子燦爛的笑容,葛氏的淚又掉了下來,欣喜的問道:“雪兒真這麽說?”
“真的!而且,”葛雲章頓了頓,神情扭捏的說道:“我還趕她走來著,可是她沒走。”
說完,他唇角又忍不住上揚了揚。
“雪兒果真是個傻孩子!”葛氏又哭又笑道。
“娘,謝謝您!”葛雲章看著葛氏笑著道。
葛氏拭了拭眼角的淚,嗔怪道:“無端端的說這什麽話?”
“娘,我是謝謝您當初幫我應下這門親事!”想當初,他還死活不肯應下這親事呢!
“你該謝的是雪兒娘,要不是她到咱家來撒潑,我怎麽可能應下這門親事?”說到這,葛氏驀的又笑了起來。
想想那時的柯鍾氏還真讓人招架不了,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才應下這門親事的,當時她心裏也挺不舒坦的。
可現在想想,是上天眷顧他們母子,才把雪兒送給了他們。
“娘,照您這麽說,那我豈不是要連張富裕和柯於氏都一塊謝了?當初要不是他們算計了水生叔,雪兒又怎麽會去尋短見而讓我救上呢?”葛雲章笑道。
聽兒子居然開起了玩笑,葛氏激動得又掉起眼淚,直道:“是該謝謝他們,是該謝謝他們。”
看到兒子終於像個正常的人了,葛氏多年的心結總算打開了,喜極而泣起來。
看到喜不自勝的葛雲章,小梅神色落寞的退到前院的藥房去了。
第二天,葛雲章和聶輝把三十多個繡娘帶到了柯家住的別院,還拉了兩車的毛料邊料。
看到這麽一大群人,柯含雪把葛雲章叫出門外,皺眉問道:“你找來這麽多幫手,她們是不是要在我們這裏吃住啊?”
住倒是沒什麽問題,這院子這麽大,隨便都能住下,可是這大冷天要做這麽多人的飯菜,柯含雪想想都打了個寒顫。
看到她一臉怕怕的樣子,葛雲章了然一笑,道:“知道你怕冷,所以我已經給你找了個可靠的廚娘。”
聞方,柯含雪小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葛雲章,我真是愛死你了!居然連廚娘都幫我想到了。”
這吃的問題解決了,其它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葛雲章聽了她這話,臉上泛起了可疑的潮紅,神色不太自然的說道:“我也是。”
說完,他匆忙轉身進院子去了。
柯含雪被他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困惑的皺了皺鼻子,然後也轉身準備進院。
柯含雪剛邁開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張了張嘴,轉而又捧腹大笑了起來。
這家夥,誤解她的意思了吧?
再往院裏望去,柯含雪慶幸父母沒聽到她剛才那番在這個朝代算得上傷風敗俗的話,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麽訓斥她呢?
不過,葛雲章這家夥也太可愛了!柯含雪眉眼飛揚了起來。
柯含雪走進側院,見父母和三嬸幾個正在忙著給繡娘和廚娘安排住的地方,而葛雲章卻被宏兒幾個纏著,要他教他們堆雪人。
柯含雪正了正臉色,背著手走到他身邊,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葛雲章看到她走過來,也低眸含笑看著她:“外麵冷,快回屋去吧。”
“不要,我也要堆雪人!”她亮著雙眸對他嬌嗔道。
宏兒一聽柯含雪也要堆雪人,開心的纏著葛雲章:“好啊,好啊,二姐也要玩,夫子您就陪我們玩嘛!”
“是啊,葛公子您就陪我們玩嘛!”珠兒也搖著葛雲章的手臂撒嬌道。
看著幾個興奮歡騰著的小家夥,柯含雪眸光一閃,一臉躍躍欲試的看著葛雲章:“要不,我們打雪仗吧?”
以前曾常在電視上看到有人打雪仗,可好玩了。
“雪兒姐,什麽是打雪仗?”柯偉傑不解的問道,這些小家夥也跟柯含雪一樣,都沒見過雪,所以不知道什麽是打雪仗。
其實柯含雪也不太清楚這打雪仗是怎麽玩的,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葛雲章。
葛雲章遲疑了片刻,才笑道:“走吧,到外院我教你們打雪仗。”
“還是到內院去吧,內院寬敞一些。”柯含雪說道。
葛雲章輕笑點頭。
“傑哥兒,琴兒,宏兒,珠兒,你們幾個先去把手套戴上。”柯含雪擔心幾個孩子的手皮嫩,玩雪會凍傷手。
“好!”說完,幾個小家夥一溜煙跑進內院去了。
“葛雲章,你的手套呢?”柯含雪看著他的手問道,下雪這麽多天,她好像都沒見他穿過自己送他的那副手套。
“在這。”葛雲章說著從懷裏把手套掏了出來,輕笑說道:“這是你親手做的,我沒舍得穿。”
“真是個傻子!”柯含雪沒好氣的罵了聲,又道:“穿壞了我再給你做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