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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鍾氏見穿得像隻粽子一般的柯含雪,忍不住問道:“雪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這天雖然冷,可也不至於要穿這麽多吧?
“娘,我沒不舒服,就是覺得冷。”
聽了她的話,柯鍾氏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感覺沒有發燒,才道:“快出去吧,葛大娘和葛公子都來好一會了,別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柯含雪從母親的語氣中聽出了她的焦急,隻好跟了出去。
“葛大娘早!葛公子早!”柯含雪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在椅子坐下,抱著手臂打起瞌睡來。
“雪兒,你昨晚沒睡好嗎?”葛氏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柯鍾氏聽了葛氏的問話,不悅的給女兒使了個眼色,可是柯含雪眼皮都睜不開,哪能收到她的眼色,這把柯鍾氏氣得半死。
柯含雪聽到葛氏喊她,這才強打起精神來,笑道:“葛大娘,昨晚太冷了,實在冷得沒辦法睡。”
“屋裏不是有炭爐嗎?要睡覺前先燒上一爐炭,把屋子暖暖,這樣就能入睡了,我記得柴房裏有幾籮筐的炭。”葛雲章對上柯含雪那恨不得冬眠的模樣,隻覺得好笑。
“對啊,我都忘了可以燒炭的!”柯含雪懊惱的叫了聲,今晚一定要記得了。
“哎,我就知道你們不能適應這裏的天氣!”葛氏擔憂的歎了口氣。
“葛大娘,您別聽她的,我們昨晚加了床被子覺得勉強過得去,沒她說的那麽冷。”柯鍾氏再次剜了女兒一眼。
幸好上次賣了臘肉後又給每人添置了一套棉衣,不然都不知道這孩子夠不夠衣服穿?
柯孟氏聽到柯含雪說晚上冷睡不著,於是開口道:“雪兒,要不你今晚到我房裏來睡,兩個人擠一擠暖和些。”
“奶奶,還是不要了,您睡眠淺,我睡覺又不安穩,會吵到您的。”柯含雪說完又開始打起瞌睡來。
葛雲章掃了眼昏昏欲睡的柯含雪,隻能對柯鍾氏問道:“嬸子,您們做了多少副手套了?”
他今天來就是為了幫她們把手套拿去賣。
一聽到手套,柯含雪猛然清醒,挺直了腰杆,對葛雲章道:“男裝女裝加起來有三四百副了吧。”
她的反應早就在葛雲章的意料之中,葛雲章眸中笑意濃鬱的說道:“你上次不是說一下雪就要把手套拿去賣的嗎?你把那些手套都拿出來吧,等會我帶到賣成衣的鋪子裏去,看能賣多少是多少。”
“好啊,好啊,我現在就去拿!”那些做好的手套都在她房裏,有好幾袋子呢。
柯含雪進了內院將在房中哄孩子的柯含春和銅鎖媳婦叫了出來,將幾個袋子提了出去。
看著放在地上的幾個袋子,葛雲章又問:“你這手套定好價位沒有?”
柯含雪想了想,說道:“你上次不是說一副能賣四五兩銀子嗎?我看就這個價吧,到時候利潤咱們對半分。”
葛雲章刻意忽略了她的後半句話,思索了片刻,說道:“要不女式手套賣五兩銀子,男式賣六兩銀子吧。”
“葛公子,你也覺得這手套能賣出這個價錢來?”柯鍾氏等人聽到葛雲章說完價格,吃驚不小。
“我覺得應該行!”葛雲章點頭。
孔大富看著地上的袋子,訥訥問道:“那這些手套要是都能賣出去,那我們不是發大財了?”
柯含雪笑了起來,說道:“姐夫,這筆錢要是在水禾村肯定是發財了,可是在這裏就不一定了。”
“發財我倒不敢想,隻要賣出來的錢夠我們一家人在這裏的花銷,我就滿足了。”柯水生道。
眾人說話間,柯薑氏已經將包子蒸好,端了出來。
“包子蒸好嘍,大家趕緊趁熱吃吧。”
葛氏母子吃完早餐就離開了,柯含雪雖然還是覺得冷,可是一想到一副手套能賣五六兩銀子,她就有了動力,天氣再冷,手指再僵也回房做手套去了。
柯水生從柴房裏拿出一些,往有人睡的房間裏都放了一些,晚上睡覺前直接燒上就行了。
柯含雪幾人因為要縫製手套,就往爐子裏添了炭,點了起來,沒過一會,屋內就暖和了一些。
柯含雪知道這燒炭最怕的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她將屋中的一扇窗戶打開了條縫,並叮囑家裏人晚上燒炭的時候也要注意通風,這才開始截剪起皮草來。
柯含雪房裏還堆了幾袋子邊角料,所以也沒打算再到裁縫鋪去收邊角料了。
因為她知道,今天這手套一賣出去,裁縫鋪的師傅肯定會知道她收邊角料的目的,他們見到這邊角料還能做手套,肯定不會再把邊角料給自己了,他們本身就是裁縫,做手套難不到他們,他們應該也會把邊角料留起來自己做手套賣的。
不過,柯含雪並不擔心他們會跟自己搶生意,因為他們即使也要做手套賣,也不可能一天之內做出幾百雙幾千雙來跟自己搶生意,等他們做夠數量出來賣,說不定自己的手套已經賣完了,錢也賺上手了。
外麵下著雪,宏兒幾個不能到院子裏玩,柯水生幾個大男人也無事可做,於是幾個孩子和幾個大人就坐在廳裏大眼瞪著小眼。
可是小孩終歸是小孩,宏兒和珠兒沒坐多久就坐不住了。
“爹,我去看看咱家的牛。”宏兒說完拉著珠兒跑進側院去了。
“大哥,還好你前些日子有先見之明,到城外買了那麽多稻草,不然一下雪,牛都沒草可吃了。”柯喜生道。
“哎,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你大嫂前陣子還勸我把這牛賣掉,可是這老夥計跟了我這麽久,給家裏賺了不少銀子,要我賣掉,我可真舍不得呢!”柯水生歎著氣道。
“也不知道咱們寄放在客棧那頭牛怎麽樣了?”孔大富聽到柯水生這麽一說,也想起自己駛的那頭牛來。
這人一閑下來就會亂想,柯水生和孔大富說牛,而銅鎖卻想起了遠在水禾村的父母來。
隻見銅鎖也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