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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眼中的驚喜,柯含雪笑了起來,說道:“這是紙,可是用來寫字或畫畫的,這幾張送給你。”
這東西可以用來寫字或畫畫,葛雲章一點都不懷疑,不過——
“這東西怎麽來的?”
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可是他斷定這東西肯定很珍貴,也得來不易。
“我做的!”柯含雪有些得意的翹起下巴。
“這東西真是你做的?”
葛雲章高深莫測的看著她,她會釀酒和做臘肉他隻是吃驚,可是做出這種能替代絹帛和書簡的東西,他不得不對她起了疑心,她真的隻是一個小農女嗎?
“我會做的東西多著呢!”
“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房來了。”葛雲章收斂心神,滿眼寵溺的笑了笑。
不管她是什麽人,他都不會讓她逃離自己身邊的!
“葛雲章,你先寫幾個字試試!”她迫不急待的說道。
“好!”他說著站起身,走到床頭後麵一個櫃子前,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方硯和筆。
“我幫你磨墨。”
柯含雪說著就要將杯子裏的溫水倒進硯裏,幸好被葛雲章及時攔住。
“磨墨不能用熱水,用這茶壺裏的涼水才行。”葛雲章邊說邊拿起桌上的冷水壺,小心的倒了幾滴在硯上。
“磨個墨還這麽多講究!”柯含雪偷偷吐了吐舌頭,差點幫倒忙了。
葛雲章抬頭帶著審視的眼神看她:“你會寫字為什麽不會磨墨?”
柯含雪笑容一僵,轉而又訕笑道:“那個,我家不是窮嗎?哪買得起文房四寶,隻能用磨細的木碳來寫字,不會磨墨很正常。”
葛雲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沒有再追問。
磨好了墨,葛雲章將柯含雪的名字寫在了紙上。
“葛雲章,你這手字練了好久了吧?”看著紙上那幾個蒼勁有力,蠶頭燕尾的毛筆字,柯含雪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想著前世養父母曾經交錢讓她去上書法課,每每都被老師點名批評,說她不如小她幾歲的同學,最後還是自己覺得沒臉再去才把課給退了的。
“我是從小就練了。”葛雲章一頓,又道:“其實你的字也寫得挺好的。”
柯含雪撇了撇嘴,說道:“算了吧,我就是碳寫寫還可以。”
葛雲章不在意的笑了笑,拿起紙看了起來。
“葛雲章,你覺得這紙能替代絹帛和書卷嗎?”柯含雪問。
“雪兒,你是不是想用這東西來賺錢?”葛雲章神情有些凝重。
“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不過掌櫃的提醒她沒忘,她不會為了賺錢而惹來麻煩。
“雪兒,你現在又不缺錢,這事還是緩一緩,等咱們回去再說。”葛雲章若有所思道。
“為什麽?”
“還沒找到強硬的後台之前,你不能隨便把這東西展示出來,知道嗎?”葛雲章慎重的叮囑道。
“我明白了。”柯含雪有些失望,她本以為葛雲章能幫她的。
“你也不用灰心,這事就交給我吧,等回水禾村,咱們再來想辦法。”葛雲章又安撫道。
“葛雲章,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柯含雪心裏還有其它顧慮。
葛雲章斟酌片刻,才道:“可能再過段時間吧。”
柯含雪躊躇了一會,才擔心的問道:“葛雲章,啞巴到底是什麽人?那些官兵為什麽要找他?你回去會不會受到牽連?”
葛雲章神情一頓,將手中的紙放下,對她輕笑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見他還是不肯告訴她啞巴是誰,柯含雪心裏有些悶,他為什麽什麽事都不肯跟自己說?
“葛雲章,我困了。”柯含雪突然說道。
葛雲章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那我先把這筆硯收拾好。”
“嗯。”
葛雲章收拾好筆硯,在關上房門前又看了她一眼,見她情緒低落的坐在床邊發呆,哪像困的樣子?
“雪兒,早點睡。”他叮嚀了一聲,才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榮萬勇就來了,通知葛雲章,他的人在城外等候。
葛雲章讓柯含雪先上馬車,自己又回廳裏去了。
柯含雪等了好一會都不見葛雲章上馬車,便掀開了車棚的簾布往廳裏望去,見他在大廳門口小聲的對小梅叮囑著什麽,小梅一臉嚴肅的聽著,時而點點頭,葛氏也偶爾也插上幾句,看他們的神情好像很謹慎。
他把自己先支開,是防著她的吧?柯含雪放下窗布,有些生氣,又有些憋悶。
他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
又過了好一會,才見葛雲章拿著一個藥箱才上了馬車。
葛雲章一上車,就看到她滿臉的疲憊,問道:“不是是昨晚沒睡好?”
“嗯。”她情緒不高的點了點頭。
“那你先睡一會,這裏到你說的那個小鎮,就算快馬加鞭也要走上兩天左右的。”
她不知道山腳下那個村莊的名字,隻記得離村莊不遠的一個小鎮,所以隻好先到那個小鎮再說。
“嗯。”柯含雪依言閉上眼靠在馬車上。
她心裏堵著口氣,她是怕自己一開口又要跟他吵,索性閉上眼裝睡。
對於她的反常,葛雲章皺起了眉頭。
她肯定是有什麽心事,因為她這種情緒從昨晚就開始了。
昨晚讓他寫字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是什麽時候就有情緒了?葛雲章努力的思索著。
沒多久,馬車就出了青州城。
一出城,就見柯含雪睜開了眼,顯然她是沒有睡著的。
葛雲章掀開車簾,看著不遠處停了一隊人馬,起碼有三四十人,個個都騎著馬,精裝上陣,看來榮萬勇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葛雲章勾了勾唇,也不管這些人馬是榮萬勇從哪裏找來的,隻要幫得上忙就行。
柯含雪看到這些人馬,心也安了些,有這麽多人幫忙,救出小叔就有希望了。
葛雲章示意趕車的聶輝上去與那些人接頭,自己又鑽回了車內。
“你放心,你小叔一定會沒事的。”葛雲章安慰道。
“嗯。”柯含雪隻是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