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眸子微張,但很快就恢fù了正常的模樣,他看向無音問道:“寒鐵可是鑄造神兵的寶貝,你拿這些就來換?”
他瞥了眼剛剛送上來的丹青妙筆。
無音微微笑道:“自然不是,那是拜見殷教主的見麵禮,寒鐵既然是寶貝,自然得花等價值的物品前來交換。”
無音繼續說道:“還請殷教主稍等片刻,那物品在我馬兒的背上。”
“既然是來客,哪能要你親自去取,來人,去幫陸少俠取來。”
“是,教主。”
很快,兩個天鷹教的教眾抬著一個不大的箱子邁著艱難的步子走了進來。
殷天正看去,心中有些猜想,他天鷹教的教眾,雖然比不上江湖上二流的武林人士,可是至少也訓練有素,抬一個這麽大的箱子應該算是輕而易舉的,但卻行路艱難,想必裏麵裝著的物品很重,比黃金還要重。
無音輕笑著拍掌:“打開吧。”
教眾看了眼殷天正,殷天正微微點頭,他們便將箱子平穩的放置到了地上,然後無音遞過去了一把鑰匙,他們打開了箱子。
剛打開箱子,陽光照進去,散發著五顏六色刺眼的光芒。
教眾不由的瞪大了眸子,殷天正有些驚訝,手不由的握緊:“這是?”
“上等的珠貝,寶石。”
殷天正定了定神麵色嚴sù:“這些可比寒鐵的價值貴多了。”
無音卻說道:“價值在每個人心中的定量不同,我不需要這些他們便不值錢,此刻,我的心中最想要的便是寒鐵。”
殷天正合掌道:“好,說得好,既然陸少俠如此又誠意,我殷天正也爽快,寒鐵賣於少俠便是。”
“多謝殷教主。”無音滿意的微笑著抱拳行禮。
交易完成後,殷天正邀請了無音吃頓飯,他倒是對這個少年很感興趣,有如此的財力,行事縝密,不卑不亢。
無音也是同意了,本來他也抱著這樣的心思才過來天鷹教的。
飯前,殷天正邀請他去後院的花園之中欣賞一下美景,他也應下了。走在後院的道路上,隻見路旁的空地之上,一個比無音大上好幾歲的男子正在練武。那男子下盤穩健,一掌拍出瞬間化掌為爪,若是前方有人,那一爪正擊人的咽喉所在,以此力道下去,若是躲閃不及,必定深受重傷。
男子看到了殷天正到來,於是停了下來,殷天正介紹道:“陸少俠,這是犬子殷野王。野王,這是陸無音陸少俠。”
無音抬眸看過去行禮道:“殷少教主好。”
殷野王淡淡的回道:“陸少俠好。”
他對這個樣貌奇異的少俠並不是很感興趣,也不是特別的想認識,說話自然冷淡很多。
殷天正麵色一沉,轉眼看著無音的麵色並未異常,於是說道:“陸少俠,我們再去別處參觀。”
“可。”
參觀了一番之後,飯也已經準備好了。入席之後,無音吃著卻不如平素路邊攤那麽的自在,身子有些緊繃,整個人都有些拘謹。
飯畢,得到了寒鐵之後告別了天鷹教後無音便帶著寒鐵來到了一家鐵匠鋪之中。和鋪子老板商討了價格後,整個鐵匠鋪就剩下了無音一個人,他拿出了寒鐵還有之前尋到的礦石。清點了一番之後,他又測量了一下爐火的溫度,還有這裏水質的情況等。準備工作都做完了,他也就開始鑄劍了。
這次,他準備送給義父的禮物便是一把劍,因著義父是個道士,他在劍的整體設計上少不得太極,最終的成圖卻和純陽的止水劍有些相似。
本來,無音的鑄造技術是跟著生活技能指南學的,雖算得上精品,可卻少了那種靈氣。但自從接受了正陽的指點後,他的鑄劍技術比之以前好得多了,不再是生硬的完成那個鑄造的流程,而是真正的去鑄劍了,更能懂得麵對不同的材料、不同的情況進行變通。
多日以來,無音一直呆在鑄劍廬旁,一步不曾離過。每日的吃食,都是這鑄劍鋪子的主人送過來的。
不僅是白日裏鋪中會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晚上也是一樣,也隻有深夜的那兩個時辰才能安靜下來。
經過了數日的熔化鍛造,基礎的劍胚已經鑄造完成了,下麵就要開始精細的加工。被燒紅了的劍胚放入水中冷卻,“跐跐”的聲響不絕於耳,水麵之上升騰起白汽。
慢慢地拋光打磨等等,本來灰不溜秋的劍胚閃閃發亮,那光芒並非是銳利刺眼的,卻是有著白玉般的柔和。
將鑄好的劍豎著拿著,劍身上不甚清晰的映出了無音的模樣。他伸手拿起一塊幹淨的布擦拭著上麵的些許汙垢,片刻之後,倒影更加的清晰了。
“若是能讓正陽看到就好了。”他本來欣喜的眸子黯淡了下來。
良久時間後,一聲輕歎充斥著整個屋子。
他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完畢後,無音和鑄劍鋪的老板對接好了之後便縱馬離去了。
在馬上疾馳著,心中不停的算著日子,離義父的生辰已然沒有幾日,之前鑄劍浪費掉了太多的時間。他不由的蹙緊了眉頭,手上的韁繩拉得更緊了。
到達了武當山腳下,來往的人明顯多了許多,那些人手上都持著不同的兵器,裝束也是各不相同。
他自顧自的爬上了山上的武當派道觀之中,門口的小童看見了無音立即露出的欣喜的神色,眸子彎彎的:“師叔,你回來了。”
無音報之以微笑:“是呀,時間剛剛好。”
“是呀,師叔快去歇息梳洗吧。”
“嗯。”
到了自己的房間內,解開了身上的包裹,剛剛坐下就聽見了敲門聲。他側身看去說道:“進門吧。”
門打開後,無音就看見了小七的笑臉,小七腳步輕盈,隻跨了幾步便到了無音的一旁:“無音,你終於回來,你這一去可是一年多呀。”
無音拍了拍小七的肩膀,語氣輕快:“不錯喲,這小身板越來越結實了。”
小七哈哈大笑起來:“無音,你就知道取笑我。”
無音輕笑著:“誰讓你最小呢。”
最小的當然是用來欺負的!
小七轉著頭看了看無音略帶疲憊的神情,又看到了身上皺巴巴帶著些許灰塵的衣物,他拍了拍頭:“啊,無音,你先洗漱一下吧。”
“我正準備洗漱。”
小七捂著臉說著:“那我先出去了。”
看著小七離去的背影,無音不由的搖頭輕笑著,心中歎道:這孩子,著實可愛的很。
洗漱完後,直接穿著白色的裏衣披散著頭發,他拿起了桌上的本子翻閱起來,本子上寫著的是此次前來為張真人祝壽的人員名單。他仔細的看著,像這個名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知道了來人後也好招待些,不容易引發矛盾。
看完了來人的名單,他伸手捏了捏自己雙眼之間的鼻梁處,又眨了眨眼睛,長舒了口氣。
他摸著下巴:“最近這些時日還是穿道袍吧。”
免得去惹些不必要的麻煩,並非所有的人都和武當山上的人一樣開明,很多人都是會歧視外邦人的。
換好了道袍,又術好了頭發,無音便去拜見他尊敬萬分的義父了。
剛走了沒多久,一個團子撲到了他的懷中,不停的動著,無音愣著低下了頭:“青書。”
“叔叔,青書好想你。”青書扁著嘴巴眸中含淚似乎在控訴著無音,說著,你為什麽都不回來看我。
無音蹲下身摸了摸青書的小腦袋然後環起手臂將青書抱了起來,青書開心的環住了無音的脖子,無音掂了掂說著:“青書,你可重了很多。”
青書自豪的說著:“七叔說青書要多吃點才能長高變得和師公一樣的厲害。”
“噗。”無音忍不住笑意刮了刮青書的鼻子。
青書燦爛的笑著:“叔叔,我們去看師公好不好。”
“好呀,叔叔正要去拜訪義父呢。”
抱著個小咩太,無音滿是笑意,到了張真人的門口,小道童說著:“師叔,師公正在修煉,還要等上片刻。”
“這樣呀。”無音眨了眨眼。
青書動了動身體奶聲奶氣的說著:“叔叔,放青書下來。”
無音俯下身小心的將青書放了下來,青書拉著無音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無音疑惑極了卻又有些好奇:“你想要做什麽?”
青書說著:“叔叔,你看青書的武功怎麽樣!”
青書立馬開始打起了拳來,一拳打出,拳裏帶著勁,一點兒也不軟綿綿,他的小臉板的和大人一樣,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己的雙手。
一套拳法打完後,無音拍掌鼓勵著:“不錯呀,青書真厲害,繼續加油。”
青書揚起了小臉:“真的麽!”
“真的。”
此刻,張真人已經出了關,小童剛想說話就被張真人做的噤聲的手勢打住了,小童立即用雙手捂住了嘴巴。張真人慈祥的看著那兩人的互動,心中很是欣慰,臉上的皺紋都布滿了笑意。
小青書害羞的四處張望著,突然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張真人,他立即甜甜的叫著:“師公!”
無音愣著看了過去,快步向張真人走去:“義父既已出來,為何不喚我們?”
張真人微微笑道:“你們玩的這麽的開心,如此美景,又怎舍得破壞。”
小青書拉著張真人的衣角:“師公,青書剛剛的拳法怎麽樣?”
“很好,隻是還需多加練習。”
青書閃爍著自己的眸子:“嗯。”
能得到張真人這般誇獎已是不易,青書想到了自己父親被訓斥的模樣,又想到師公誇獎自己,不由的信心倍增。
帶著青書,兩人邊走邊交談著,張真人詢問道:“在外有何收獲?”
無音彎著眸子:“收獲頗多,一時之間無法說起,義父不妨同去茶室之中,邊品茶,邊聽我說如何?”
“好。”
茶室之內的布置很是樸素,在牆的中央掛著一個大大的刻著“品”字的牌匾,牌匾在有一條長長的置放著各種瓶罐的桌子。
再往下看,是一個方方的矮矮的桌子,桌子上放著很多的茶具,桌子一旁放著用來燒水的小爐子,爐子上放著一個鐵質的水壺。那桌子下麵鋪著軟軟的毯子,兩側放著蒲團。
兩人跪坐了下來,理好了衣物,小青書在一旁卻覺得有些無趣,於是就溜出去玩去了。
無音開始燒著熱水,用木勺子撥動著罐中的茶葉。
張真人目光看著無音的動作,唇角露出了笑意。他的這個義子動作不浮不躁,不緊不慢,神情淡然,當真不錯。
水壺傳來嗚咽的響聲,無音已知水沸騰了,便開始泡起茶水,一套動作下來,有如行雲流水一般,令人賞心悅目。
無音將泡好的第一杯茶遞了過去:“義父,請。”
張真人接過茶水輕輕嗅著,輕抿了一口:“好。”
喝完一杯茶水後,無音開始講述著一路上的事情。他見到很多的所謂名門正派不顧百姓,肆意妄為,卻也見在他們口中的魔教救助百姓,奮起抗元,但也不皆是如此。
張真人神情淡然:“所謂正所謂邪,在於人心罷了,若是那人行善事那便是正,如果行惡事,那便是邪。”
無音很是同意的點頭:“是呀,隻是很多的人卻不明白這個道理。”
很多時候,評判著一個人的標準,隻是浮於表麵罷了,隻因那人的身份。
無音又說了他救助了明教法王韋一笑的事情,他微微低垂著頭,手緊緊的攥著衣物。
“你做的很對,身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畢竟也是一條生命。”
無音問道:“可是,若是因為我救了他會害了很多無辜的人呢?”
張真人輕笑著搖頭:“你的心中已有答案,知道自己所做是否正確,你對他不早就有了評判麽。”
張真人的話一語中的,無音眸子忽閃忽閃著,語速有些快:“義父真乃高人也。”
“不高不高,不過看得透罷了。”
茶水終涼,絲毫沒有熱氣升騰起來,無音鞠了一躬:“今日相談,所得甚多。”
張真人道:“我亦是如此。”
兩人皆有所感,不由的相視一笑。
明日便是張真人的誕辰,無音也不繼續打擾了,於是各自回房安歇去了。
第二天清晨,武當山的眾人開始忙碌起來,無音也去幫忙了。
武當七俠,每個人的分工都不一樣,宋遠橋和俞蓮舟去接客人,三俠,四俠指揮著他們擺放著物品,小六和小七到處轉著,哪裏需要幫忙就去幫忙。
無音的手藝很好,自然是去廚房幫忙了。正所謂君子遠庖廚,別人看著總會覺得很奇怪,但是在武當山上的人不會在意這些。
廚房裏熱氣蒸騰著,無音的袖子都用繩子綁好了,他拿著菜刀迅速的切著,每一片都切得厚薄一樣,長短也是相同。
小童在燒著火,無音拿起大勺子就開始炒起菜來,張真人是食素的,所以他的菜肴另外準備。客人的菜不好用素齋招待,自然是有葷腥的。
一旁擇菜的小童看著無音的動作不由微張的嘴巴,瞪大著眸子,手中的動作都不在做了。
無音忙得熱火朝天,可心裏異常的滿足,他整張臉都揚了起來,動作灑脫不羈。
一個個的盤子擺放在桌子之上,無音的大勺子一舀每個碗裏都堆滿了熱騰騰的菜。
來來往往的端著菜,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忙完之後,無音不由的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走出了廚房。
小青書正在廚房外的樹下玩鬧著,無音看著於是拿了幾個小糕點走了過去。
“諾。”
小青書聽見了聲音看了過去,一見那精致的糕點立馬接過啃了起來,嘴裏塞得滿滿的,和個貪吃的小鬆鼠一樣:“謝謝叔叔。”
“宴會開始了沒?”無音抹著頭上的些許汗珠問道。
小青書回答道:“開始了。”
無音立馬回道:“青書,你先玩,我要去換一身衣服。”
“唔,好的。”
在無音走後片刻的時間後,小七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不停的喘著大氣,看到了在吃糕點的青書就問了下:“你叔叔去哪兒了?”
“叔叔回房間換衣物了。”小青書不解的眨著眸子。
小七立馬就朝著無音的房間跑去,留下一臉懵逼的小青書。
小青書也不想著,繼續啃著糕點。
小七到達無音的房間隻見無音拿著一個用布裹得好好的長長的一條:“無音,走,快來不及了。”
“嗯嗯。”
兩人直接運起輕功,快速的跑到了大殿外。
小七偷偷看著無音手上抓得緊緊的一條,他好奇的問著:“這是什麽?”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無音輕笑著。
前麵的人都送完了賀禮,輪到了武當內的眾人了。先是宋遠橋,然後一個個接著。小七站在無音的旁邊有些躊躇不安,他輕聲的問著無音:“你說師父會喜歡我的禮物麽?”
無音說道:“隻要是你們送的,義父都會喜歡。”
“嗯。”他反複的吸氣吐氣平複著波動的心情。
終於到了小七,小七緊握著手上的一本書朝前走去,咬著唇說道:“師父,這是我親手抄的書。”
張真人接過翻看了下滿意的撚著胡須,他這個七徒兒,平素性子很急,有些衝動,這次能認真的抄完《道德經》而且字跡工整,絲毫沒有急促的感覺,這真是著實不易。
“聲穀,繼續努力。”
小七使勁的點著頭,腳步輕快的退了下去。
到了無音了,他拿著那用布料裹得緊緊的一條走上前去,他說道:“義父,我於鑄造方麵頗有所得,於是鑄造了一把劍。”
“劍?”
無音打開了外麵包裹的布料,慢慢地露出了那把劍的模樣。劍鞘看上去普普通通,上麵有刻著太極的花紋,而當取下劍鞘後露出的是那種柔和的光滑的暖玉之感。
眾人不由嘖嘖讚歎,張真人眸子帶著笑意:“此劍鋒芒收斂,溫潤如玉,不知何名?”
無音回道:“我給它取名,止水,取自《道德經》上善若水。”
“好。”
鑄得此劍難得,更難得的卻是劍所包含的意義,頗合張真人的道意。
禮物都送完之後,大家都覺得很是不錯,都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在張真人的心中都是無價之寶。
壽宴上來人都是張真人的好友,雖然人不多,但是其樂融融,比之盛大的宴席卻各懷鬼胎好得多。
賓客散盡後,大家一起收拾著東西,行為也放鬆開來。
小六和小七朝著無音說道:“可以呀,無音,我竟不知你的鑄劍技術也如此之好,感覺都比得上峨眉派滅絕師太的倚天劍了。”
無音卻不同意,他輕搖著頭:“我給師父鑄的劍並非削金斷鐵的劍,但是卻適合於師父的功法的,每個人所用的劍隻要適合自己都是好劍。”
小六同意道:“嗯,就像我用三哥的劍一點兒也不習慣。”
“嗯嗯,我也是。”
俞岱岩聽著幾人的話語輕快的說著:“我們快點兒收拾吧。”
幾人的動作立馬利索起來,屋內打掃的纖塵不染。
誕辰之後,無音沒有下山,而是每日都坐於山頭領悟著之前交談之中所得到的靈感。
青書團子覺得很是奇怪,也跟過去學著無音的模樣坐下來。
闔上了雙眸,耳邊不停的傳來風颯颯的聲響,樹葉沙沙的聲音,鳥兒的鳴叫等。
聽著聽著不由覺得胸中開闊,沒有絲毫的浮躁。
無音結束後睜開了眸子看著一旁的小青書不由淡淡的笑著,心中想著:青書的資質很好,若是有個好的心態,那對他的前途是大有裨益的。
青書睜開眸子後,無音問道:“你感覺到了什麽?”
“很靜!”
無音繼續問道:“有很多不同的聲音你也覺得靜?”
青書皺起了眉頭,小拳頭放在嘴邊,抬著眸子:“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靜。”
無音欣慰的點頭道:“因為那是自然之音,相互並不衝突,很是和諧,所以才會覺得靜。”
青書還是不解,無音繼續說著:“如果是下麵小鎮敲鑼打鼓的聲音你會覺得靜麽?”
“不會。”青書果斷的回答著。
無音站起身來輕拂著衣袖:“那便是了,但若是那時你很認真的在練武你會覺得如何?”
青書回道:“應該不會覺得很吵,但有時候會覺得吵。”
“是的,當你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有時吵有時不吵是何緣故?”
“不懂。”
無音講解著:“那是因為有的時候你的心是安靜的,有的時候是浮躁的。”
青書呆呆的看著無音,無音歪著頭擺了擺身子:“以後你會懂的。”
青書托著下巴繼續看著四周的風景,青鬆挺拔著佇立著,天上有著不同種類的鳥兒盤旋著,無音輕歎了口氣看著遠處的翻騰的雲海,心很是平靜。
又在這裏修煉了會兒,他的發絲不停的拍打著臉頰,有些吃痛,他輕歎著:“起風了。”
他轉身拉著青書便回武當山去了,山上的風很大,青書若是不停的被吹著,會生病的。
這次回山後,無音一直靜心修煉著,之前那次下山讓他明白了。如今,以他一人之力無甚用處,倒不如在武當山上好好的領悟一番,待時機成熟後便下山去。
宋遠橋平日裏要管理武當繁雜之事,青書的娘親也病死了,所以對於青書的教導很鬆懈,一般都是丟給小六、小七還有無音來做。
小六和小七的武功沒有無音高,他們的時間不是很多,基本上就是無音一人在教導著。
青書是小孩子,有著所有小孩子共有的天性,那就是——熊。
年紀稍大了之後更加的熊了,山上的小動物看到青書都得繞路走,而且武當山上的開支也大了許多。
唉,青書小團子經常不小心跌跌撞撞碰壞很多的東西。
無音麵對青書犯錯誤之時,沒有選擇一笑置之,而是進行訓導。
一日,青書又去折騰附近的小動物了,他拎著一個小鬆鼠蓬鬆的大尾巴,然後給鬆鼠修剪了一個新的造型。
無音看見了,微微蹙眉:“青書,你在做什麽?”
青書立馬將鬆鼠藏到了身後,鬆鼠不停的掙紮著,他使勁的搖頭說著:“沒,沒什麽?”
無音眯著眼:“你身後的是什麽?”
還想唬無音,無音早就看到了掙紮的鬆鼠的大尾巴了。
青書扁了扁嘴拿了出來,無音看著被修剪的慘兮兮的鬆鼠:“青書,你為何要這麽對它?”
“我,我,我就想給他弄個好看的造型。”青書低垂著頭不敢看著無音的眼眸。
無音伸手過去:“拿給我。”
青書乖乖的將鬆鼠遞了過去,鬆鼠一到無音的懷裏就安靜了下來,不再奮起掙紮著。無音歎氣道:“你有這個心是好的,每個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利。可是你問過鬆鼠的意願麽?它是否想如此?”
問題一被問出,青書支支吾吾的說著:“沒。”
然後有些不服氣的嘀咕著:“萬一鬆鼠喜歡呢。”
無音已然聽見了他的聲音,輕搖著頭:“你看他之前在你手中掙紮的樣子,喜歡麽?若是你被人抓住,要剪去你的頭發,你可願?”
青書立馬捂住自己的頭發使勁的搖頭:“不願。”
“那就對了,你都不願,鬆鼠怎會願意。”
青書低著頭誠懇的說著:“叔叔,對不起。”
無音將鬆鼠遞到了青書的麵前,鬆鼠不住的顫抖著:“你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它。”
青書抬頭看著那嚇得蜷縮成一團的鬆鼠對著手指說道:“鬆鼠,對不起。”
無音滿意的笑著輕撫著青書的頭:“男子漢大丈夫,當負起責任。如今,你將鬆鼠的毛剪掉些許,你就得好好的照顧它直到毛長回原樣可好?”
“好。”
之後的日子裏,青書先是給小鬆鼠做了一個溫暖的小窩,每日負責給它喂食,洗漱。
一開始的時候,鬆鼠看見青書就嚇得躲進被窩之中。之後,看著青書也沒傷害它,還好好的照顧它,它慢慢的就和青書親昵起來。
待鬆鼠的毛發長好之後,青書竟然舍不得放鬆鼠離去了。
但青書聽說,鬆鼠還是回歸山林的好,於是他還是抱著鬆鼠將它放到草叢中:“你回去吧。”
鬆鼠歪著頭看著青書,轉過身剛走了幾步後又蹦了回來。
青書不由的笑了出來,鬆鼠一蹦蹦到了青書的懷裏,青書揉了揉小鬆鼠的小腦袋:“你舍不得我呀,我也舍不得你,那我就養著你。”
無音看到帶著鬆鼠前來找他的青書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小鬆鼠和我都舍不得對方。”青書黑漆漆的眸子看著無音,呼吸聲有些急促。
無音抿唇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照顧它,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青書歪著頭噘著嘴想了想:“啊,叫果果好不好。”
喝著茶水的無音立馬被嗆到了,使勁的咳嗽了下。
噗,果果,這個名字,無音每次聽見都會想到他萌萌的唐門蘿莉唐果。
“不好麽?”青書有些喪氣的地下了頭。
無音笑著:“為什麽會取這個名字?”
青書立馬比劃著解釋著:“因為鬆鼠吃鬆果呀。”
無音忍不住笑著:“好,好名字。”
青書開心的捧著個臉點頭然後撫摸著小鬆鼠說道:“以後,就叫你果果了。”
給鬆鼠定好名字後,小青書將果果送回房間之後,就立刻去完成每日必做的任務。
看書,練字!
翻閱著書籍,認真的閱讀著,然後在紙上對著字帖練習,這是他每日必做的。
一開始的時候,青書很不耐煩,做的毛毛躁躁。
無音並不責罵,而是開始給青書講書上有趣的故事,每日講上一點。青書聽著入迷,可到了□□之處就戛然而止,無音也不繼續說下去,這樣他隻好好的練習著認識那些字才能自己看書看到那些有趣的故事。
越看書越是入迷,不僅僅是故事書,看著其它的書籍也覺有趣。
在武當山上又過了三年左右的時光,小青書團子又長高了不少,看上去充滿了靈氣,說話有板有眼的。
練武的時候也很是認真,雖然有時候還會想辦法偷些懶。
無音看著青書上了軌道之後,又算著自己的一些礦石,礦石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他決定下山去采集些礦石,若是之後藥對付元兵的話必定需要很多的武器,現在開始準備起來最好不過了。
告別了山上的眾人之後,無音騎著馬兒首先去的地方就是戈壁灘,那兒雖然荒涼,但礦石的種類數目都很可觀。
要快點兒到戈壁灘,隻需數日便可。可無音卻沒那麽著急,他為了保證自己的生活質量一路上不斷的在購買著一些物品。
每每買完物品,商家都不由的多看無音幾眼,實在是個奇怪的人,一買就買那麽多。
到達綠洲和戈壁灘的交界處,無音換上了大駱駝,駱駝的腳掌又大又厚實不會畏懼那些個細碎的石頭。若是用他的小綠,隻怕小綠得發脾氣了,一筐皇竹草都哄不回來。
駱駝很久沒用,一放出來,駱駝不停的在無音周圍打著轉,無音看著頭都有點暈了。
“乖,別轉了。”
駱駝倒也聽話,無音一說話,駱駝就停了下來。他騎上了駱駝之後立馬朝著戈壁灘的方向行駛過去。
戈壁灘實在太過荒涼,杳無人煙,無音張望著四周找準一個地方。
他拿出了所有的器材開始紮著自己住的營帳,營帳內使用的東西都是普普通通,可在無音的妙手之上,變得堅固無比。
弄好了之後,武藝累得趴在了軟軟的墊子上,將頭埋在被單之中。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喵喵現出了身用肉墊子幫無音蓋上了薄被然後蹲在了門口看著外麵荒涼的戈壁灘。
戈壁灘上布滿了碎石,石塊上是光禿禿的一片,空中時不時卷起狂風,風裏夾雜著黃沙。不僅如此,還有很多的枯枝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絲絲水分都沒有。
這樣的地方,根本沒有人想來吧。
喵喵輕歎著蹦了起來一口咬下了那個簾子,然後踩著步子蜷縮在了無音的一旁。
一人一貓睡得很是香甜。
夜晚,戈壁灘上的明月異常的皎潔明亮,周身的溫度下降了許多。
無音不由的拉扯了下被子,然而拉也沒拉動,他皺著眉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隻見喵喵死死的壓在被子的一角上,還卷了一圈,因為拉扯的動靜,喵喵揉了揉眼也醒來了。
“天亮了麽?”
無音看著迷迷糊糊的喵喵又透過簾子間的縫隙看向外麵:“沒有,現在是夜晚。”
“唔,小音子,你怎麽不睡呀。”
無音瞥了眼被子:“天氣有點冷,你把我被子卷了。”
“”喵喵立馬蹦了起來,“我不知道!”
無音搖著頭:“沒事,反正醒了就醒了,我先去吃個飯,然後去看看附近的礦石。”
起身後帶著些工具,手裏拿著饃饃啃了起來。
出了門,走在路上,很是寂寥,戈壁灘連些動物的聲響都聽不見,隻能聽見蒼涼的風聲。
無音輕吐口濁氣俯身探查著礦石,走著走著離自己造好的小屋子越來越遠。
喵喵在屋內呆著,百無聊賴,隻能無聊的打著滾。
忽的,外麵傳來了“篤篤篤”的聲音,似是木棍敲擊著地麵的聲響,喵喵斂去了自己的身形。
越走越近,又傳來了不停的咳嗽聲。
簾子被掀開了,走進來了一對中年男女,兩人手挽著手看上去著實親密。男子的麵色很是蒼白似乎有些發青,一隻手不停的撫胸咳嗽著。
女子也輕咳了幾下然後開口朝著男子說道:“你的身體。”
男子輕搖著頭擺手道:“無妨。”
女子看著這個小屋子:“這兒沒有人,先在這裏休息片刻吧。”
“好。”
女子扶著男子坐到了凳子上,然後在屋內尋著些許水和食物。
找尋了一番,在角落處看到了一個灌滿了水的囊袋還有一些幹饃饃。
“快吃吧。”女子將這些遞到了男子的麵前,男子接過說著:“一起吃。”
女子微微點頭掰開了一小塊饃饃兌著水一起咽了下去,吃完了一個之後後,她立即催促著男子:“你的身體很虛弱,這個饃饃的味道還不錯。”
男子輕闔了闔眼眸也開始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