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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快,快,快出去找。”
柯孟氏拖著身子想要出去,卻被柯含雪攔住了。
“奶奶,您在屋裏呆著,我去找。”
聽到柯偉光一天一夜沒回來,柯含雪也急了,可是她又不放心奶奶一個人在家,想了想,跑到隔壁銅鎖家,將銅鎖娘叫到自己家幫忙看著奶奶,自己跑到河邊找去了。
銅鎖娘昨天也聽說了柯於氏的事,也一直替柯孟氏擔心著,可是這又不是什麽好事,所以銅鎖娘一直敢過去問,現在見柯含雪來找自己幫忙,她滿口就應下了。
再一聽,柯偉光不見了,一家人也都幫忙找去了。
柯水生等人分為兩路,一路沿著河往上找,一路沿著河往下找。
其實柯含雪心裏很矛盾,她雖然跟著人群往河的上遊努力找著,每每遇到草叢她就第一個鑽進去,可是她卻不希望在河邊找到光哥兒,因為要是在河邊找到他,那就意味著不是好消息。
柯含雪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扭成了一團,非常難受。
她隻不過是想報複柯於氏,沒想過要鬧出人命來,更沒想過要害光哥兒。
柯含雪欲哭無淚。
幫忙尋找光哥兒的村民越來越多,可是柯水生等人的心卻越來越涼。
這麽多人在找,村裏,河邊幾乎都找過了,仍不見光哥兒的蹤影,大夥都心知肚明,光哥兒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隻不過,大家都不敢將這話說出來刺激柯家人。
“大哥,光哥兒會不會……會不會想不開啊?”終於,柯喜生還是近乎崩潰的看向柯水生。
“胡說,不要自己嚇自己!光哥兒是個好孩子,不會幹這種傻事的!”
柯水生雖然嘴上訓斥著柯喜生,可是心裏卻不確定了,哪裏都沒有,會不會……柯水生的視線順著河水往下看去……
“對,光哥兒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幹出這種讓我傷心的事!”柯喜生聽了柯水生的話也自我安慰起來。
柯含雪聽了父親的話,心裏更加難受了,二房一家,她就喜歡光哥兒,也心疼他,可是她卻做了一件傷他甚深的事。
就在村民們找得心灰意冷,柯家人也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一名婦人遠遠往河邊跑來,邊跑邊喊:“找到了,找到光哥兒了!”
“找到了?!”眾人臉上一喜,往那婦人跑去。
“光哥兒在哪裏?”柯喜生跑過去差點就要握住那婦人的手了。
“送……送回你家去了。”婦人眼神閃爍的說道。
柯含雪心下一緊,難道說……光哥兒出事了?
柯含雪一咬唇,往家裏跑去。
婦人話音剛落,柯喜生等人也跑了。
“在哪找到光哥兒的?”柯喜生等人走後,其中一個村民問。
“我男人去山上砍柴的時候見光哥兒光著上身隻穿著一件褻褲暈倒在一棵樹底下,就把他背了下山來了,不過看那臉色,我看是凶多吉少了。”那婦人邊說邊搖頭。
“可憐的孩子!”聽到這,村民們都心有戚戚然的歎了聲,以為光哥兒是跑到山上尋短見,各自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去了。
與此同時,柯含雪一口氣跑回家,衝進光哥兒的屋中,見光哥兒正閉著眼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嘴唇也是黑紫黑紫的,柯孟氏坐在床邊握著光哥兒的手在抹眼淚,銅鎖娘也站在一旁抹眼淚。
“光哥兒——”
柯喜生跟著跑進屋,跌跌撞撞撲到床邊。
“光哥兒,你怎麽了?娘,光哥兒怎麽了?”柯喜生見兒子趟著一動也不動,又滿臉慌恐的看向柯孟氏。
見柯孟氏隻是默默的掉淚,柯喜生伸起手顫顫巍巍的將手探向光哥兒的鼻子下麵。
突然,柯喜生跌坐在床前,喜極而泣:“光哥兒還活著!”
“奶奶,爹,郝大夫來了。”柯偉傑拖著郝大夫衝進屋來。
郝大夫一進屋就扶著床柱喘起氣來,好一會才道:“我這把才骨頭都快被傑哥兒給弄散嘍。”
“郝大夫,您快幫光哥兒看看。”柯喜生從地上爬起來,將郝大夫推到床邊。
“是,郝大夫,您快看看光哥兒還有沒得救?”柯孟氏邊抹眼淚邊給郝大夫讓了位子。
郝大夫在床邊坐下伸手探向光哥兒的手腕處,一會,他又將光哥兒身上的床單給掀開,露出光哥兒的雙腿。
柯含雪順著郝大夫檢查的位置一一看過去,視線最後落在光哥兒右邊的小腿內側。
柯含雪眸色一沉,光哥兒被蛇咬了?!
“郝大夫,怎麽樣?”柯喜生焦急問道。
這時,柯含荷和柯鍾氏等人也回來了,都緊張的守在屋門口。
郝大夫看了看傷口,最後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歎道:“被毒蛇咬了,太晚了。”
“郝大夫,您說什麽?光哥兒明明還有氣,怎麽會太晚?”柯喜生激動的抓住了郝大夫的衣領紅著眼質問道。
柯含雪一聽郝大夫的話,蹌踉的退了幾步,然後牙一咬,跑了出去。
“喜生,快放開郝大夫!”柯水生見郝大夫都被柯喜生勒得喘不過氣來,忙出聲製止。
柯含雪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葛家拚命的敲著院門,邊衝進院內邊喊:“葛雲章,葛雲章!”
“是雪兒嗎?”葛氏從屋中走了出來向外喊道,這時的天已完全黑下來了,葛家母子早已吃完飯都準備睡覺了。
“葛大娘,是我,是我,快開門!”葛家用木板拚湊釘成的院門都差點被柯含雪拍倒。
“來了,來了。”葛氏見柯含雪叫得這麽急,也跟著緊張起來。
“雪兒,發生什麽事了?”葛氏一開門就問道。
這時,葛雲章也從屋裏走了出來,柯含雪沒功夫回答葛氏,跑進院子拉住葛雲章就往外跑,徒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葛氏。
“丫頭,到底什麽事這麽急?”葛雲章腿長,縱使柯含雪拉著著他跑,他也是一派的輕鬆。
“光哥兒他,光哥兒他……”柯含雪哽咽了,搖了搖頭繼續拉著他跑。
葛雲章第一次見到柯含雪脆弱的一麵,他抿了抿唇,想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默默的任由她拉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