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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含雪忙追了上去,撇撇嘴道:“你以為我猜不到啊,我看你就是死要麵子!不就為了生計嗎?說出來又沒人會笑話你!”
葛雲章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柯含雪一眼,不予置否的笑了笑。
兩人就這樣近距離的在村裏走著,引來一堆人側目。
可這兩人卻沒事人似的,一邊走一邊聊。
兩人經過柯美枝院外,柯含雪往裏一瞅,就看到一臉爪子印的柯美枝正坐在屋簷下無聲的哭泣著,而屋內可能剛從桑園回來的美枝爹狠狠的罵著美枝娘。
側頭見柯含雪眯眼笑著,葛雲章也不自覺的勾了勾唇。
兩人來到柯家,跪在院中的柯含荷一見到葛雲章逃命似的跑回自己屋去了,柯含雪偷偷翻了下白眼,帶著葛雲章進了父母的屋子。
葛雲章給柯鍾氏把過脈後,說是氣血虛沒有大礙,讓柯含雪到鎮上的藥鋪去買些當歸來煮水喝,平時也要注意一下,多吃點紅棗等補血的東西。
柯含雪聽葛雲章這麽一說,就猜到母親這病有可能就是21世紀所說的貧血。
這就難怪這陣子母親為什麽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暈倒了,因為自從分家,老爹用牛車拉活後,家裏的夥食明顯上了一個台階,在營養上跟得上了,所以母親的病情才會有好轉。
今天之所以又頭暈,那完全是被柯於氏母女還有柯美枝母女給氣出來的。
“我知道了,葛公子,真是謝謝你了!”柯含雪誠心誠意向葛雲章道謝。
“嬸子,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葛雲章對柯鍾氏說著站了起身,準備回家。
“葛公子,我奶奶的飯快做好了,要不中午就在這裏將就一下。”
柯含雪完全是出於感激葛雲章為母親看病才這樣說的,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柯鍾氏輕咳了一聲。
“娘,您怎麽還咳嗽了,會不會感染了風寒?”柯含雪又忙走到床邊摸了摸柯鍾氏的額頭。
柯鍾氏沒好氣的拉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娘……”
葛雲章抿了抿唇,忍住笑,道:“嬸子,我走了。”
這丫頭真是完全沒有身為女子的自覺。
“葛公子,我送你。”
“葛公子,真是麻煩你跑一趟了,”柯鍾氏死死的拽著柯含雪的手,對葛公章笑著道。
葛雲章了然的笑笑,出去了。
葛雲章一走,柯鍾氏就沉下臉來:“雪兒,你能不能讓娘省心一點?!”
“娘,我又怎麽了?”柯含雪不解的問道。
“你剛才明明是說去找郝大夫的,怎麽又去把葛公子叫來了?”柯鍾氏休息了一會,聲音比剛才要大許多,又或許是因為生氣的原因。
“娘,原本您是說這個啊?”柯含雪笑著在床邊坐下:“我原本是想去找郝大夫的,可是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郝大夫幫您看了這麽多回病,可是卻沒將您這頭暈的病治好,所以我才會去找葛公子的,上次銅鎖娘不是說葛公子的醫術很高明嗎?我是想您的病快點好才會去找他的。”
聽女兒這麽一說,柯鍾氏的氣是消了一些,可仍說道:“那你也不能一個人跑去葛家,要是被別人看到又得說閑話了。”
額?
柯含雪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剛才貌似已經有很多人看到了吧?
“還有,”柯鍾氏繼續斥責道:“你還留葛公子在家吃飯,還要送他,這事要是被人知道,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
柯含雪歎了口氣,沒有為自己辯駁。
她隻不過是聽到自己娘沒有什麽大病一時高興的忘了形,基於禮貌留葛雲章在家吃飯,沒想到又犯了這個朝代女人的大忌了,柯含雪真的覺得很無奈。
柯鍾氏原本還打算繼續對女兒說教,宏兒卻在這個時候興衝衝的跑了進來。
“娘,二姐,葛公子剛才問我要不要去他那裏念書?”
柯含雪看了母親一眼,問:“葛公子真這樣問你了?”
宏兒才四歲,這麽小就去念書是不是太早了點?在21世紀,這個年紀也才上幼兒園呢。
“是啊,葛公子是問了,娘,可不可以嘛?”宏兒爬上床趴在柯鍾氏身上問道。
“宏兒下來,娘不舒服,你不能鬧!”柯含雪說著將弟弟從床上抱了下來。
“晚上問問你爹,要是你爹同意就去吧。”反正家裏現在也不缺這點束修的錢。
不過柯含雪並不這麽想,她不是不讚成弟弟去念書,而是覺得宏兒太小,這個年紀就要該吃吃,該玩玩,不該過早的給他讀書的壓力。
晚上,柯水生回來後,聽到葛雲章讓自己兒子去念書,考慮了片刻,說道:“其實念書沒什麽不好,雖然你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就告誡我們,不準子孫後代去參加科考,不過念書又不一定要參加科考,你們看傑哥兒現在不也去葛公子那念書了嗎?”
柯水生看了柯孟氏和柯鍾氏一眼,又道:“我聽鎮上的人說,這傻子要是念了書都會變聰明,所以我想宏兒去念個幾年書也好,以後才不會愣頭愣腦的。”
“爹,這書是要念,不過我覺得還是過兩年再讓宏兒去念吧。”柯含雪開口。
“我倒覺得要念就趁早念,再過幾年宏兒大了,家裏的活也幫得上了,哪有那閑功夫再去念書!”柯孟氏接話。
額?
原來奶奶和爹娘是打著這個主意啊!
柯含雪無語。
到最後,三票對一票,決定讓宏兒去念書,柯含雪敗下陣來。
臨睡前,柯含雪交代柯鍾氏一定要喝點桑葚汁,因為桑葚汁也有補血的功效。
又交待父親第二天去上鎮要去買些當歸和瘦肉回來,葛雲章雖說這當歸要煮水喝,可是前世的柯含雪卻習慣用當歸燉瘦肉來補身子。
眼看著又到了五月中旬,這時大夥都已換上了薄薄的夏裝,桑園內的一些男子在幹活時將袖子擼得高高的,臉皮薄點的姑娘要是撞見都會臉一紅,將眼睛移開。
可是那些男子因為要幹活,仍是我行我素,村裏也沒有人會說什麽,這讓柯含雪心理很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