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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含雪想到上次孔柯氏在這裏見到艾一揚就急著趕自己和父親走,好像自己會跟她女兒搶艾一揚似的,柯含雪不由的冷哼了聲,話中帶著譏諷道:“娘,人家這不叫攀高枝,人家這叫人往高處走!她們自以為進了艾家就高人一等,她們以為大戶人家有那麽好進的嗎?”
柯含雪倒不認為艾一揚會真的娶那個不可一世又尖酸的孔秀兒做妾,大戶人家不都是講究什麽門當戶對的嗎?
“怎麽說都行,要是我,我才不讓我女兒去和別的女人去分一個男人呢!”柯鍾氏說道:“這大戶人家的男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嫁給他們,這表麵上是風光,誰知道麵子底下是怎麽樣的心酸?”
“娘,真沒想到您還有這番深刻的見解!”柯含雪差點就為柯鍾氏鼓起掌來。
她還以為這個朝代的女人都是那種再羨妒再吃醋也要表現出一副大度賢惠的樣子來成全男人的私欲,將滿腹的委屈和淚水往肚裏,哪知道母親會顛覆自己對這個朝代女人的看法。
“這才不是什麽見解,這是每個女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柯鍾氏又道:“要是你爹要娶小妾,那我就是去死也不願跟別人分。”
柯鍾氏說完又小聲的說道:“不過,這些話你們聽聽就好,可不能到外麵去亂說。”
柯含雪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她還以為娘親真的這麽大膽呢,原來也隻是私底下說說而已。
“說什麽呢?誰要娶小妾了”柯水生擰起了眉頭不滿的輕斥道。
柯鍾氏抿唇而笑,嬌嗔道:“不就打個比喻嗎?”
“有你這樣打比喻的嗎?”柯水生仍沉著一張臉,看起來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好,是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柯鍾氏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太過驚世駭俗了,忙笑著跟柯水生認錯。
“淨在孩子麵前胡說!”柯水生嘟嚷一句,繼續吃他的飯。
其實柯水生也不是怪她太大膽說出那些話來,而是他根本沒想過娶什麽小妾,自己媳婦還說什麽死不死的,這才讓柯水生生氣。
柯含春與柯含雪相視一眼,都偷偷笑了起來。
宏兒一吃完午飯就鬧著要到集市去買糖,柯水生幾人隻好依了他,收拾好碗筷在柯含春依依不舍的眼神下離開了抽絲房。
幾人來到集市先到糖果店買了糖,將宏兒給穩住後柯水生才讓幾人下了車,自己則趕著牛車往“周記”拉麵粉去了。
柯鍾氏多年沒上鎮,所以柯含雪先帶著母親和弟弟在集市轉了一圈,柯鍾氏這也摸摸那也摸摸就是不舍得花錢,結果什麽都沒買。
柯含雪歎了口氣,現在家裏的情況確實還不允許她們亂花錢,她在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盡快讓自己家富起來,讓家人盡情的買自己想買的東西!
逛了一圈後,柯含雪幾人才去了賣小雞小鴨的店裏買了十隻小雞和十隻小鴨。
因為早有準備,她們將家裏的那隻雞籠也帶來了,所以隻需要再買一隻就行了。
家裏那十隻雞現在已經不用雞籠了,而是任由它們隨意在院內活動,就因此,柯於氏沒少在柯孟氏跟前抱怨小雞到處拉屎,隻不過她沒敢在柯含雪麵前說。
幾人買好東西,柯水生正好趕著牛車從集市另一頭過來。
“爹——”宏兒邊叫邊喊的衝到了牛車旁邊,柯水生笑著將他抱上車。
“東西都買好了?”柯水生問。
“買好了,回去吧。”柯鍾氏笑著將買來的東西放上了牛車。
這出來逛了一圈又見著大女兒,所以柯鍾氏心情非常的好。
柯水生見自己媳婦高興,心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柯於氏見大房一家人帶著小雞小鴨還有一大袋的吃食興高采烈的回到家,覺得特別的刺眼,再想到自己那個連家都不願回的男人,心裏堵得跟什麽似的。
柯於氏氣得連晚飯都不做就睡了,柯偉光聽到弟弟哭餓才不言不語的拿著向美枝娘借來的幾個紅薯進了廚房。
柯含荷跟柯於氏一個德行,不但不幫忙做晚飯,在吃紅薯時還一邊吃一邊抱怨光哥兒不煮點稀飯來下紅薯。
“姐,咱家什麽都沒有了,這紅薯還是向美枝娘借的。”光哥兒麵無表情的陳述著一個殘酷的事實。
“什麽,你去向美枝娘借紅薯?”柯含荷突然炸了起來。
見光哥兒點頭,柯含荷將紅薯一扔,罵道:“你豬腦子啊?”
柯含荷罵完氣呼呼的回了屋,連紅薯都不吃了。
“哥,你向美枝娘借紅薯怎麽就是豬腦子了?”柯偉傑不陰所以的問道。
“吃你的紅薯!”
柯偉光怎會不懂自己姐姐的心思,她是覺得自己去向美枝娘借紅薯,她在美枝麵前就丟臉了,可這年頭有幾戶人家能永遠不向別家借吃食的?
“哥,這紅薯吃不飽,我去大伯家吃。”柯偉傑吃完手中的紅薯抹了抹嘴就站了起來。
“站住!”柯偉光大喝一聲,將柯偉傑叫住:“都已經分家了,怎麽可以老是去大伯家吃,他們家的大米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坐下,我這裏還有半個紅薯,給你先墊墊肚子,陰天我到鎮上去找爹,看爹能不能給我們買點吃食回來。”
柯偉光很少凶弟弟,柯偉傑見哥哥真生氣了,隻好不情不願的撇了撇嘴坐了回去。
“光哥兒,傑哥兒——”
柯孟氏端著一個大碗走進兄弟倆的屋子。
“奶奶,您拿什麽好吃的給我們?”柯偉傑一看到柯孟氏手中的碗眼睛都亮了起來,跑過去就要搶柯孟氏手中的碗。
“小心別撒了!”柯孟氏將碗舉得高高的不讓傑哥兒碰。
“光哥兒,這半碗米是我向你大伯母借來的,你先拿去煮來了吧。”柯孟氏心疼的看向兩個孫子。
也不知道這柯於氏是怎麽回事,這才剛賣了蠶繭,雖說她家的蠶繭隻賣了兩百文錢,可也不至於才幾天就花完了吧?
喜生也是,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這麽久也不回家來一趟,二房這兩個大人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