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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先歇會,我把菜拿去熱一下。”柯孟氏說著就要將將青菜端走。
“親家奶奶,不用熱了,現在的天氣又不冷,涼了也沒關係!”田德水說著拿起一個饅頭撕開,夾了一筷子青菜就吃起來。
柯孟氏見大夥都吃了起來,忙將鹹蛋分到他們手中,說道:“把鹹蛋也一塊夾進去,才好吃。”
“行,親家奶奶,您也吃。”鍾德田笑著接過鹹蛋。
“孩子他娘,要不這幾天我暫時別拉車了,先翻幾天地。”柯水生咬了口饅頭,心有不安的看著自己媳婦。
自己媳婦的娘家人都來幫忙了,他這個當家的總不能這樣撂挑子,還去拉車賺錢吧?
“不行!”
柯水生話音剛落,柯含雪就出聲製止道。
“爹,這拉牛車的活可不能落下,聽說那天坐咱牛車的人都跟大傻鬧翻了,大傻以後都不讓他們坐車子了,要是您不去拉車,那些人要上鎮可怎麽辦?還有‘周記’麵粉店的的掌櫃怎麽辦?”柯含雪聲色俱厲的說道。
老爹的牛車若想長久的拉下去,就得說話算話,對鄉親們負責,還要對“周記”麵粉店的掌櫃負責。
“就是,水生,這拉牛車的活可不能落下。”鍾德田也開口勸道,他聽自己妹妹說這拉牛車一天能賺幾十文錢,這可不是小錢,就是讓他們多翻幾天的地也不能讓水生將這活停下。
“可是大哥……”
“水生,我和大哥的意思一樣,這幾十文錢可以買好多東西呢,你可別想不開!”鍾德水說話向來直爽,一口打斷了柯水生。
“爹,您就聽大舅和二舅的。”柯含雪沉吟一會,又問道:“爹,鎮上有犁地用的犁頭賣嗎?”
“應該有得賣!”柯水生想都沒想就應道,以前還沒養蠶之前他看到鎮上有店鋪賣這犁頭,這幾年倒是越來越少見賣犁頭的,不過找找應該還能找得到。
“爹,陰天您除了買些吃食回來,順便買個梨頭回來,這樣就能省下不少時間。”
“對啊,我們家現在有牛了,我們可以用牛梨地的!”柯水生一拍腦袋,如夢初醒道。
柯水生剛高興的喊出聲,突然臉色又黯淡下來:“你們都不讓我停下拉牛車的活,還買犁頭做什麽?”
柯含雪笑了笑,道:“爹,我讓您買犁頭,不是讓您白天犁地,我是想看大舅或二舅會不會犁地,等您傍晚將牛車趕回家後,再讓大舅或二舅去犁地。”
而且這犁地的時間也不能太長,否則會把牛給累壞。
“大哥會,大哥年輕的時候向別人借過牛來犁地。”鍾德水說道。
鍾德田點點頭,道:“以前是犁過,不過那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可能要個一兩天才能熟悉過來。”
“大哥,我看還是你來教我怎麽犁地吧。”柯水生說道,白天他沒到地裏幫忙也就算了,這晚上要是再不去,那就真說不過去了,這怎麽說也是他家的地。
“你白天要拉車,晚上再下地的話身子會吃不消的,還是讓我來吧。”鍾德田說道。
柯水生還想說什麽,柯鍾氏開口輕扯了下他的袖子,道:“你還是聽大哥的吧,大不了讓大哥下午在家休息,晚上再去犁地。”
見自己媳婦開口了,柯水生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心裏覺得惴惴不安的。
吃完晚飯,柯水生和鍾家人又到地裏去翻了一個多時辰的地才回來梳洗睡覺。
柯含雪將自己的床讓了出來,跑去和琴兒珠兒擠張床,而柯鍾氏則去和柯孟氏擠,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夠地方可睡,隻能再打個地鋪了。
第二天一大早,柯含雪就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她忙將一件薄外衣套上,走出去看個究竟。
“大舅,二舅,您們怎麽不睡多一會,這天都還沒亮呢!”柯含雪一出院子就看見鍾德田兄弟扛著鋤頭要出門了。
“我們睡夠了!”兩人小聲應了句將院門反手關上,走了。
柯含雪歎了聲,進父母屋裏量了些米出來熬粥。
熬好粥,柯含雪又將昨晚剩下的幾個饅頭裝進一個小布袋裏,讓父親帶到鎮上和姐姐一塊吃。
柯含雪炒好青菜,將粥和菜端進屋,柯水生也醒了。
見幾個年輕人還在睡,柯水生和柯含雪躡手躡腳的走出屋。
“爹,您和姐中午的吃食我放在袋子裏了,等會記得帶到鎮上去,我先到地裏去摘桑葉。”柯含雪小聲的說道。
這時,柯鍾氏也從婆婆屋裏走了出來,說道:“雪兒,我和你一塊去。”
“娘,這桑葉又不多,您就別去了。”母親的身子剛好一些,柯含雪不想她太過勞累。
柯含雪又對父親交待了一些要買的東西,再三叮嚀他要跟人砍價,這才拿著筐子去了桑園。
柯水生胡亂喝了幾口粥就駕著牛車走了,他是想著早一點將犁頭買回來,家裏的地就能早點翻好。
中午,柯含雪又是蒸了饅頭,不過這次卻隻有青菜可以夾饅頭,因為鹹蛋昨天已經吃完了。
雖然隻有饅頭,可是鍾家人一句怨言都沒有,反而吃得更加踏實,更加開心。
柯含雪勾了勾唇,這才是真正的親人!
傍晚,柯水生拉了滿滿兩大袋的東西,還有一個犁頭回來了。
“爹,買到犁頭了?”這犁頭和前世柯含雪見過的犁頭不太一樣,不過可以用就行了。
“找了好幾家店才找著這個犁頭,聽說還是幾年前剩下的,保存得好,沒有生繡,才十五文錢。”柯水生顯得很高興。
“才十五文錢?”柯含雪吃驚道。
“是啊,那老板說是虧本賣給我,不然放久了也成一堆廢鐵,這十五文錢還不夠買一隻雞呢!”能撿到大便宜,柯水生別提有多開心了。
“爹,您買雞了?”見其中一個布袋好像會動,又聽到老爹這話,柯含雪便猜到他肯定是買雞了。
“買了一隻雞,還有你交待要買的那些東西。”
柯水生將布袋扛進屋後,又將板車卸下來,把犁頭先放在牛背上,拉著牛往地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