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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死死的盯著那些人,咬著牙說道:“好,我記住你們了,要是有一天柯水生的牛不見了或死了,你們別想再坐我的牛車!”
柯含雪瞥了一眼大傻的牛,挖苦道:“我說大傻,你爹幫你取這名字還真是沒取錯,真搞不懂你還有心思操心我家的牛,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牛,又老又瘦,你還這麽折磨它,一天讓它拉兩趟車,也不怕把牛累死!我們家的牛是壯牛,就算是要死,也會死在你家牛的後頭的!”
“臭丫頭,你是不是真想找揍?!”大傻麵目猙獰起來,眼裏也迸出陰狠的光芒。
“大傻,我能不能將你這反應理解成惱羞成怒啊?”柯含雪嘻哈問道,反正有她爹護著,還有車上的人幫著,她不怕大傻能對她怎麽樣?
大傻瞪著柯含雪半晌,突然陰笑了起來:“臭丫頭,嘴上逞能有什麽用,有本事讓你爹把牛車從我的牛車上麵碾過去啊!”
大傻說著坐回自己的牛車,一臉準備與柯水生耗的表情。
柯水生長得比他高大,如果真要打起來,吃虧的怕會是自己,所以他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耗死他!
“爹,沒事,反正我們袋子裏還有麵餅,渴了我就到河邊去找些水來,我們就看誰先受不了!”柯含雪毫不示弱的說道,說的話很陰顯是告訴大傻,自己不怕與他耗。
“大傻兄弟,這樣拖下去鎮上的店鋪真要關門了,你就行行好,先把我們拉到鎮上去吧。”大傻車上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哀求道,她上有老下有小,萬一自己回去晚了,豈不是要把家人給急死?
車上的人看到兩個車夫僵持了起來都暗自著急起來,柯水生車上的人還好,畢竟要買的東西已經買了,可是大傻車上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擔心大傻這麽鬧下去,到時鎮上的鋪子真的關了門,那他們不但要買的東西習不了,還要白白浪費了六文錢的車錢。
聽了柯含雪的話又見自己車上的人蠢蠢欲動,大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其實大傻中午因為趕著回村拉人,隻吃了兩個包子,一整天連口水都沒喝過,他原本是想將這車人拉到了鎮上就到茶館去喝碗茶解解渴的,可沒想到會遇到柯水生。
昨天下午他從響水村拉人到鎮上,看著冷清的街口,當時他都愣住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直到今天早上聽有一位客人說水禾村的柯水生也買了牛來拉人,他才陰白原來是柯水生將自己的客給拉走了。
柯水生這麽做擺陰是跟自己做對,他現在若是放柯水生過去,那不等於向別人承認自己剛才是仗勢欺人了嗎?
柯含雪從容不迫的坐在車頭與大傻對視著,嘴裏還哼著輕快的調調,差點沒將大傻給氣死。
又等了一會,大傻車上有一老婦人開口說道:“大傻,既然你不走,我還是下車好了,我走路過去。”
見有人下了車,其他人也準備下車。
“等等,要下車先把車錢給付了!”大傻衝那些人喊道。
“大傻兄弟,你都沒將我們拉到鎮上,我們就付你兩文錢,可行?”那老婦人小心謹慎的問道,一半是心疼錢,一半是怕得罪了大傻。
“你是還沒睡醒還是咋地?這裏離鎮上沒有幾裏路了,能值一文錢?如果心疼錢幹嘛不從響水村走路過來,還能省三文錢呢!”大傻對那婦人開口就是一頓訓斥。
那婦人被大傻數落後,隻好滿臉不情願的掏出錢袋子數出三文錢付了車錢,加快腳步走了。
車上其他人見大傻沒有要走的意思,也隻能暗自怨自己倒黴,也下車付了車錢,準備要走。
柯含雪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陸續下車的人想了想,然後小聲和柯水生商量了幾句,回頭對自己車上客人說道:“各位大叔大嬸,你們能不能在這裏等我們一會,讓我爹先把剛才那些人送到鎮上去,再回來送你們回家,今天這趟我爹就不收大夥的車錢了。”
大傻故意為難自己,柯水生原本就覺得對不住兩車的客人,剛才聽到女兒的一番建議,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車上的人聽到柯含雪這麽一說,都麵麵相覷起來,又再一同看向了柯水生。
收到眾人詢問的眼神,柯水生撓撓頭,笑道:“如果各位鄉親肯在這裏等我,我一定會把各位送回家的!”
“水生兄弟,真不收錢?”一婦人問。
“哪還能收啊,你們不怨我耽擱你們的活就好了。”柯水生憨笑道。
“有什麽好怨的,又不是你願意這樣!”剛才出聲幫腔的中年男子忿忿的瞪了眼大傻,道:“反正都走不了,下車等也一樣!”
中年男子說著率先下了車,其他人聽到柯水生說不收車錢也能將他們送回家,也紛紛下車讓柯水生先去送剛才那車人。
大傻剛開始聽到柯含雪說要去送剛才那些人時還偷樂著,想著等柯水生一走,就將他這車的人都拉走,哪曾想到柯含雪的下一句話,直接將大傻的盤算給粉碎了。
大傻是又氣又恨,對柯水生怒罵道:“柯水生,你腦袋給驢踢了?這一車人能收三十幾文錢呢!你就是想故意和我過不去是不是?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大傻,這裏這麽多鄉親看著,到底是準和誰過不去,大家都看在眼裏,我不想和你爭辯,我不收錢拉鄉親們,是因為我還有良心,我不能眼看著大夥為了你我的爭執而誤了事,至於你要怎麽想,我管不著。”
柯水生對著大傻說完將牛車掉了個頭,向剛才那車的人追了上去。
看著柯水生的牛車越走越遠,大傻眼裏閃過一絲陰狠,對站在原地等候的那些人說道:“柯水生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你們要是不想等,就坐我的車,兩文錢一個!”
“我們有不用錢的牛車可以坐,又何必多花這兩文錢?”一位婦人很小聲的嘀咕道,心裏仍對大傻有些顧忌,但周圍的人還是將她的話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