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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含雪見那老板正蹲在木柵麵前打瞌睡,上前小聲將他叫醒。
那老板聽到有人叫,勉強睜開眼睛,見是一個小姑娘和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語氣不是很耐煩的問道:“你們喊我做什麽?”
“老板,真不好意思將你給吵醒了,我們是想問一下這牛的價錢。”柯水生賠著笑臉道,他們又不是真的要買牛,這麽將人吵醒他心裏很過意不去。
“大牛九兩,小牛五兩!”老板口氣很衝的朝兩人喊了一聲,喊完又閉上眼自顧自睡覺了。
柯含雪愣了一下,然後抬腳在欄柵上踢了幾下,生氣的問道:“老板,你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他家牛的價格比別人家貴就算了,還這種態度,真是讓人惱火。
“廢話!我不做生意把牛羊拉到這裏做什麽?你要買就買,不買就趕緊走,別吵著我睡覺。”說完,那人又閉上眼,沒再理他們。
嘿,這家夥!柯含雪氣極!
“雪兒,算了,咱再到別家去問問,別吵著人家睡覺了!”柯水生不想女兒惹事,想要把她拉走。
驀的,柯雲章的聲音冒了出來:“水生叔,買牛呢?”
葛雲章說著眼睛掃了柯含雪一眼,唇角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葛公子?你怎麽也在這?”柯水生驚訝的看著葛雲章。
葛雲章的突然出現也讓柯含雪怔了一下,隨即,柯含雪又想起河邊的事,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我娘讓我來買兩隻羊糕子回去陪她。”葛雲章一臉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水生叔,您是想買壯牛?”葛雲章又問,剛才柯含雪跟老板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是……是想買。”柯水生支支吾吾的應道,他是想買,可沒錢啊!
葛雲章背著雙手站到欄柵前盯著那頭壯牛打量了半晌,然後搖了搖頭,道:“水生叔,這牛要不得!”
“為什麽?”柯水生不解的看著他。
柯含雪也挑了挑眉看著他。
就連那老板也微微睜開眼等著葛雲章的下文。
“水生叔,您看這牛角,”葛雲章指了指欄柵內的牛,道:“水生叔,您能否看出這頭牛的牛角跟其它牛的有何不同?”
柯水生端詳了那頭牛好一會,才搖搖頭:“沒看出有什麽不同。”
葛雲章看到那老板拉長耳朵聽著,眼裏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這牛角一高一低!”柯含雪突然開口,除了這點,她沒發現這牛有什麽特別的。
“沒錯!”葛雲章眸色一亮:“就是牛角有問題,所以這牛不能買!”
這時,那老板再也忍不住了,睜開眼站了起來,對葛雲章怒目而視:“小子,這牛角一高一低怎麽了?礙著你了,人家要買牛關你屁事,用得著你在這裏說三道四的嗎?”
老板的反應真讓柯含雪無語,剛才自己問價錢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買牛,現在葛雲章隻不過勸他們別買牛,他就激動成這樣子,柯含雪都弄不懂他是想做自己的生意,還是不想做?
老板嗓子很大,偌大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他說的話,部分客人紛紛好奇的走了過來。
葛雲章眸光閃了閃,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老板,你真要我說?”葛雲章看向老板,表情很是為難。
“說,今天你不說出個原由來,就要把這頭牛給我買回去!”
那老板話一出,柯含雪總算明白這老板是打什麽主意了。
葛雲章狹長的丹鳳眼一掃眾人,再次問道:“老板,這可是你要我說的,說了你可別反悔!”
“有屁快放!”
葛雲章又扯了下唇角,背著一隻手,一隻手指向那頭牛,緩緩開口:“眾位可看到這牛的角是一高一低?”
“是啊,這牛角一高一低可真少見呢!”幾位客人道。
“諸位鄉親可知這樣的牛角叫什麽?”葛雲章頓了頓,見眾人都一臉疑惑,才繼續道:“這叫天地角!這牛叫天煞牛!鄉親們一定不知道這天地角和天煞牛的厲害吧?”
見眾人搖搖頭,好奇的看著自己,葛雲章別有深意的看了柯含雪一眼,才繼續說道:“鄉親們,你們一定要記住,以後誰家裏要是出現了這天地角的牛,一定要趕緊將它們趕出去,不然家裏可是會遭殃的!輕則有人斷手斷腳,重則會出人命!”
眾人倒抽了口冷氣:“這麽嚴重?!”
柯水生也被嚇得臉色發白,還好他們家沒錢,不然這牛買回去不是害了一家的人?
柯含雪將信將疑的看著葛雲章,以前她是個無神論者,更別提葛雲章剛才那番荒謬的言論了,可是自從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不得不承認在這個世上確實是有很多透著玄乎無法解釋得通的事。
“胡……胡說!”那老板顯然也被嚇得不輕,說話都不利索了。
“老板,我可沒有胡說,以前我一個鄰居家的老母牛就是生了一隻天地角的小牛,他們家剛開始是死了隻雞,後來死了豬,可是他們沒有意識到是這隻小牛惹的禍,後來全家都死光了。”
“那隻牛也死了嗎?”有人問。
葛雲章瞥了一眼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的老板和聚精會神的聽著自己演講的眾人,應道:“沒死,給我鄰居的一個遠房親戚拉走了。”
“什麽?後來那親戚怎麽樣了?”眾人緊張的問道。
“也和我鄰居一樣,全家都死光了!”葛雲章一頓,又道:“後來那頭牛又被另一家人拉走,最後也落得和我鄰居一樣的下場,直到死了好幾家人以後,大家才驚覺是那頭牛的問題,後來他們找來一個道士,那道士說這頭牛身上的煞氣太大,不能殺,隻能將它趕走,讓它自生自滅!”
葛雲章說完,院內一片寂靜,大夥大氣都不敢出。
好一會,才聽到有人低聲說要離開,連買羊的心情都沒有了。
人陸陸續續的走了,最後剩下幾個非得買羊不可的人留了下來,可這些人也是匆匆忙忙的買好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