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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車夫剛將馬車停穩,從馬車上跳下幾個壯漢,手上各持一根長棍,氣勢洶洶的衝進了柯家院子。
“奶奶!”
“娘!”
柯鍾氏和柯薑氏還有幾個小孩子見到這陣仗都嚇了一跳,紛紛往柯孟氏身邊湊去,唯獨柯含荷像蒼蠅見到了屎一般亢奮。
“你……你們……想幹什麽?”柯孟氏顯然也嚇得不輕,說話都結巴了。
這些人一個個麵目猙獰,目露凶光,柯孟氏一個婦道人家,隻能張開雙臂顫顫巍巍的護著家裏的大大小小往後退了退。
“叫柯水生給老子滾出來!”一個猶如破弦的男聲從幾個大漢身後傳來,緊跟著一個圓乎乎,滿臉油光的男子從幾人身後擠到了柯孟氏跟前。
張富裕!
柯含雪神色一冷,不動聲色的盯著張富裕。
明天就是歸還銀子的最後期限,他這時候來,還帶了這麽多的打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柯鍾氏見是張富裕,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從柯孟氏身後走出來,對張富裕堆起了笑臉:“張員外,原來是您啊,快進屋坐。”
“坐個屁!快將你男人叫出來!”張富裕對柯鍾氏怒罵一句,綠豆眼往柯孟氏掃了一圈,猥|瑣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柯含雪的身上。
隻見他舔了舔唇,嘴角掀起了讓柯含雪想吐的笑。
張富裕一雙眼色眯眯的在柯含雪身上打轉,這小丫頭,現在雖然還未及笄,可已經長出一副狐媚樣,再過兩年想必更加水靈誘人,他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這張富裕名為兒子找童養媳,實則是他自己看中了柯含雪,可是柯含雪還未及笄,想納她做妾是不可能,他隻能以為兒子找童養媳的名義將柯含雪弄回家去,才能避免讓別人捷足先登。
張富裕赤|裸裸的眼神讓柯含雪覺得深受侮|辱,心裏一把無名火噌噌的往上冒。
她掃了眼張富裕身後的幾個在漢,心裏清楚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可是這口氣她不出,又實在對不起自己。
柯含雪雙眸微微一眨,唇邊泛起了笑意。
“張員外!”柯含雪也從柯孟氏身後走了出來,強忍著惡心對張富裕笑了笑:“張員外,您大老遠過來,就聽我娘的,進屋喝杯水吧。”
“雪兒——”柯孟氏和柯鍾氏同時喊了一聲,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她不是一向很排斥這個張富裕的嗎?
柯含雪給了奶奶和母親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繼續對張富裕熱絡道:“張員外,我今天剛好弄了一味新茶,您先進屋,我去給您徹來,怎麽樣?”
聞言,柯孟氏和柯鍾氏神色複雜的看向柯含雪,卻見柯含雪給了一個讓她們放心的眼神,柯孟氏和大兒媳相視一眼,雙雙擰眉緊合上了嘴。
張富裕見一向對他冷眼相對的柯含雪竟對他笑了起來,一時高興得找不著北了,咧開一嘴大黃牙:“好,好,我到屋裏等你!”
“老爺……”
張富裕身後一個大漢見張富裕一高興連來柯家的目的都忘了,剛想出聲提醒,卻被張富裕惱怒的打斷:“給老子閉嘴!”
那大漢隻好悻悻的退了回去。
“奶奶,娘,您們先帶張員外進屋,我去沏茶。”柯含雪笑眯眯的說道。
這下連柯薑氏也擔憂起來,待自己婆婆和大嫂領著那張員外一行人進了屋,柯薑氏忙拉住柯含雪小聲道:“雪兒,咱們家哪來的茶葉?”
她們家本來就欠著張員外十幾兩銀子,如果再惹得這張員外不高興,柯薑氏擔心事情難以收場。
“三嬸,您別擔心,我自有辦法,您也進屋去吧。”柯含雪笑著安撫道。
“雪兒,你向來是懂事的,可不許亂來!”柯薑氏麵色凝重的叮囑一聲,才領著幾個小孩子進了屋。
柯含雪上前輕輕的扯了扯柯偉光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
“雪兒姐,你不是去廚房沏茶嗎?”柯偉傑小聲的問道。
“我就是要你幫我去弄茶葉的。”柯含雪揚了揚手中的碗,笑得好不奸詐。
“弄茶葉?去哪弄?”
“蠶房!”
蠶房有茶葉?
柯偉光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隻是跟在柯含雪後頭進了蠶房。
“雪兒姐,你說的茶葉就是這蠶屎?!”柯偉光聽柯含雪讓他幫忙掃匾裏的蠶屎,氣得呱呱大叫。
“小聲點!”柯含雪一把將光哥兒的嘴巴捂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光哥兒拉下柯含雪的手,生氣的道:“雪兒姐,我知道你對張員外給大伯下套的事有氣,可這錢咱畢竟是欠下了,咱們就不能好好的求求張員外,讓他將這還賬的日子緩一緩嗎?這背後整人的事咱們可不能做!”
看著光哥兒一副語重心長,老氣橫秋的樣子,柯含雪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哪像是個十二歲孩子該有的表情?
“雪兒姐,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如果張員外知道咱們整他,隻會將事情越弄越糟!”光哥兒一臉沉重的看著柯含雪。
柯含雪輕咳了聲,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也裝出一副嚴肅表情,說道:“光哥兒,你以為我是整那張員外嗎?”
沒等光哥兒回答,柯含雪又一本正經的接下話:“才不是呢!你不知道這蠶屎可是好東西,我上次聽郝大夫說過,這蠶屎能冶頭風,赤眼,偏頭痛等病,如果長期服用能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你看張員外胖成那個樣子,身上毛病肯定很多,我這是好心,幫他調理調理。”
這光哥兒什麽都好,就是心眼太實了,柯含雪暗忖。
“真的?”光哥兒將信將疑,心裏總覺柯含雪這話不太靠譜。
“真的!”
光哥兒見柯含雪笑眯眯的用托盤將幾碗“熱茶”端進屋,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可是硬是被他壓住了。
“張員外,各位好漢,熱茶來了,趁熱喝吧!”柯含雪讓光哥兒將“熱茶”一一分發到幾人手中。
柯含雪前世在職場上混跡多年,過形形色色的上司或客戶都曾遇見過,自然是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她之所以不親自給張富裕等人端茶,也是防著張富裕這條***趁著她遞茶之時輕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