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不過,不是現在,我需要點時間處理……”
“我知龗道你想做什麽,隻是我不能答應你等他回來,最多隻給你留封信的時間,願不願意你自己考慮,機會隻有一次。”鬼麵的話無疑令艾可心略有幾分失望。
可再失望都好,至少能夠留書說明一切,與其隻能活兩個月的時間,還不如放手一搏。以一年時間為代價,換取與他一世的相守,這個交易並不虧,隻是,放任柳嬈兒在墨鴻風身邊,天知龗道她會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不行,這信裏定要好好交代一聲,讓他不許招惹柳嬈兒,不然她這輩子都不要見他了,哪怕不小心見著,她就當從未認識過他這個人。
嗯嗯嗯,就要這樣警告才行。
想到什麽就寫什麽,艾可心很快就將信寫好。
鬼麵重新回到了房梁上,艾可心讓人找來了冬梅,將信放在了錦囊之中,從自己身上取下了穿越到這個世龗界後,唯一帶過來的一對心心相印紫水晶白銀項鏈取了一條,將那相印的兩顆心分開,將男子佩戴的那條放入錦囊之中,用小刀在一塊四方的木片刻上‘願君相惜,白首不相離’九個字,一並塞入了錦囊,係好了袋口。
“冬梅,這錦囊你收著,等到少爺回來的時候,將它親手交到他的手中,這裏的東西很重要,若是遺失了,就算本夫人脾氣好,也會讓你吃盡苦頭。這東西世上獨二無三,成雙成對的。知龗道嗎?”艾可心沉了嗓音道。表情嚴肅無比。
冬梅忙不迭的點頭。將東西收入懷中,貼身藏好,眉眼帶笑的應道:“奴婢定以性命擔保,絕對親自送到少爺手中。”
“貧嘴。去準備今夜的晚膳,我想休息會,莫要讓人打攪了我,除非你家少爺回來,那就另當別論。”
“奴婢明白。”冬梅說著轉身離開。帶上了房門。
聽著冬梅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並且聽到她在外頭交待著莫要打攪花上雪的交代後,鬼麵從房梁跳下,開了房間的窗戶,正準備離開時,又想到此時的花上雪內力有等於沒,施展不開輕功,不由皺了皺眉頭。
“真是夠麻煩的,算了,當我吃點虧。過來吧。我帶你離開。”鬼麵抿唇道,朝著艾可心招了招手。
對於鬼麵的態度。艾可心哪怕早有所料,還是忍不住翻白眼,任他將自己抱起,輕靈的如同風一般掠出了房間,輕巧的落在臨近的屋簷上,帶著她離開了墨家客棧,卻又在隔壁的諾大庭院裏停下了腳步,將她放了下來。
“時候不早了,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會,明日離開。”
“呃?會不會太近了點?若是讓找到……”艾可心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墨家客棧,不知龗道該不該說鬼麵膽大,亦或是肆無忌憚。
“安心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是留了信,那個家夥定會以為我帶著你連夜離開了,才會來不及與他道別,隻留了那封信與信物。恐怕他拿到東西看到信的時候隻會忙著去城外尋找,哪會我們就在這旁邊。”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鬼麵在說這話時,眼裏忽閃過的卻是一抹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肯定是看錯了,這家夥向來性子就飄忽不定的,若隻是惡作劇,他想整的人莫非還是墨鴻風?
若真是如此,他這整人的手段是否太輕了點,就隻是讓墨鴻風瞎找一通這麽便宜就算了?
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反正已經答應了留在他身邊一年的時間作為解了自己身上寒毒根源的條件,艾可心倒是很淡定的留了下來。
與此同時,並未找到聞人宇墨蹤影的墨鴻風臉色不太好龗的回到了墨家客棧。
“少夫人呢?”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本該在身旁伺候著的冬梅,墨鴻風不由開口問道。
“少夫人說要休息一會,此刻正在樓上歇息,另外少夫人吩咐奴婢將此物交給少爺的。”冬梅從懷中將艾可心交給她的錦囊遞給了墨鴻風。
墨鴻風伸手接了過來,率先摸到的就是一塊四方的木片,除了木片之外還有其它的東西在裏頭。不過墨鴻風將袋口拆開後,率先拿出的卻是那塊木片。
當墨鴻風第一眼看著木片上那九個字的時候,原本陰沉的臉色頓時雨過天晴,唇角溢出一抹笑意。
願君相惜,白首不相離!
這個小家夥還真是——大膽。
墨鴻風在心裏嗔怪了一句後,從錦囊裏又取出了一條鏈子以及一張寫了字的信紙。
這條項鏈他認得,那時艾可心一直戴著的鏈子,沒想到之前還疑惑為何一個墜子需要兩條蓮子係著,原來竟然還有這樣的門道。
握著那一半的項鏈,墨鴻風想了想,不急著看信,而是先將鏈子放回了錦囊之中。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戴上這條鏈子,他還不至於無所顧忌到這種程度。更何況,這裏的人基本都是他的手下,他這個當家的還要幾分臉麵。
盡管如此,墨鴻風臉上的笑意卻未曾斂去,直接上了樓,前往艾可心所在的房間。
等到了地方之後,墨鴻風反倒是有些緊張,幾度伸出手想要推門,竟是就差最龗後一步未能如願。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毛躁小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在門口忐忑著,糾結著。
屏退了守著在這個樓層的人,讓他們都在樓梯口候著,墨鴻風幹脆也不急著推門進去,而是將錦囊中的那封信看完。
此時的墨鴻風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人的情緒會從在一瞬間,從天上墜入泥潭,摔得何其狠。
木片、半枚吊墜的鏈子,將艾可心的心意傳到他的心中,清清楚楚,深深刻刻。
隻是,一封信的內容卻讓他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澆熄了之前高漲的熱情。
她居然走了,哪怕信中說了是遇上了曾經救過她的一位故人解她身上的寒毒,需要離開一年的時間,屆時她會來尋他,另外心中居然還說,不許他與柳嬈兒太過親近,弄得曖昧不清。若是她回來後知曉他行為不檢點,定不饒他。
一封信澆熄了墨鴻風的熱情,伸手間推開了緊閉的門扉,墨鴻風沉著臉入了房間,自然看到了微微敞開的窗戶。
此時的房內人去樓空,但是屬於艾可心的東西卻是留在了房中。
墨鴻風走到窗前,抓著窗棱的十指很是用力,眺望著無盡的黑夜,咬牙切齒道:“你居然信別人能救你性命,也不信我可以找到人來救你,便這樣不告而別。艾可心,你好狠的心。竟是走得這般決絕。”
劈啪一聲,之前捏在手中是艾可心刻著字的木片讓墨鴻風一把捏斷成四五片掉落在地上,卻也拉回了墨鴻風的注意力。
墨鴻風很生氣,可是最終卻還是彎下腰將碎掉的木片撿了起來,放回了錦囊之中,然後將那條鏈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艾可心,一年,我隻給你一年的時間,再多一個月的時間給你趕路,若是你屆時違背了自己所說的話,未曾出現在我眼前,後果自負。”
墨鴻風略帶一絲賭氣的話語中卻是透露著對艾可心不告而別的容忍,他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了,比他以為的那點在乎似乎超出了原本的預料,更多了幾許。
若非如此,他不會這般生氣。
若非如此,他不會這般服軟。
若非如此,他不會給她時間。
若非如此,他更不會說要讓她後悔。
這一切,也不過是因為一個詞——‘在乎’。
墨鴻風沒有派人手去尋找艾可心的下落,既然他應下了等她的承諾,哪怕這個承諾隻有他一人知曉,可他還是願意相信艾可心會在一年後出現在他麵前。
“怎麽回事?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確定他真的喜歡你?”翌日清晨醒來後,艾可心見到鬼麵時,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昨夜裏,墨鴻風肯定是回了墨家客棧並且發現了艾可心不見的事實,然而他卻並未因為艾可心的突然消失而發動人手尋找。
哪怕艾可心解釋自己跟著一位能夠醫治她傷勢的故人離開。
可隻要是個男人,多少也會對自己妻子的不告而別有些別的想法吧。
例如是誰帶走了她?
例如那人是男是女?
又例如那人是否真的能救她,而不是信口雌黃的欺騙她。
這些最基本的問題,隻要哪怕有點在乎妻子的男人都應該會有這般的想法吧。
隻要有這樣的想法,派人尋找總是會做的吧。哪怕最終的結果亦是無果,可至少行動了,不是嗎?
可現在這算是什麽狀況?
居然毫無動靜,連派個人打探一下艾可心行蹤的人都沒有,也無怪乎鬼麵會冒出這樣一個問題了。
聽到鬼麵的問題後,艾可心毫不生氣,反倒是笑顏如花的應道:“他信我,所以不來找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鬼麵讓這話一堵得難受,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還真是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古古怪怪的,真討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