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喝慢點。”薑文在旁邊勸著。
看著蘇可下午的狀態和情緒,她猜出來一定是和穆南衣吵架了。
但是按照蘇可的脾氣是勸不了的。
“沒事,我心裏不痛快,想喝酒,你就讓我喝吧。”
喝了酒的蘇可和往日不同,整個人更加增添了不一樣的色彩。
臉色微紅,眼眸裏閃閃發亮,更加的嫵媚動人。
很快,手裏的酒已經喝完了。
“帥哥,在幫我……來一杯。”蘇可看著調酒的帥哥說。
“可可,你不要喝了,你已經喝多了。”薑文奪過她手裏的杯子說。
並且示意調酒師拿一杯白開水。
“沒事,我還好……”
蘇可說完,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連忙朝著洗手間跑過去。
趴在洗手池裏吐了出來,果然她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蘇可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滿臉的水,臉色發紅,蘇可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從洗手間出來。
“砰”的一聲,蘇可沒注意看前麵,撞上了一個人。
“你特媽的眼睛瞎啦!不看路的?”
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男人,皺著眉破口大罵。
“對不起。”蘇可說了一聲,就要走。
男人伸手拽住她,語氣很不悅的說:“你他媽的剛才是道歉?我沒聽清,重新說一遍,大點聲。”
“對不起,我可以走了嗎?”
蘇可抬高了聲音,看著男人說了一遍。
“你……”男人剛想繼續罵,看到蘇可的瞬間,停了下來,“你是……那個女人!”
蘇可感覺到莫名其妙,手臂因為男人的用力,疼痛的皺起眉頭。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手鬆開!”蘇可不悅的喊著。
“嗬嗬,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男人的手抓的緊緊的,舉起自己的右手放在蘇可的麵前說:“你好好的看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男人的右手的食指是用一個單獨的單指手套戴著,隨後他將手套拿掉,觸目驚心。
蘇可別過腦袋不敢看,他的食指是斷掉的,緊靠著那個手套將手指合並在一起。
蘇可隻覺得渾身不爽。
“看到這個你想起來了麽?要不是那天的那個男人,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蘇可經過他這麽一提醒。想起來是怎麽回事了。
第一次和穆南衣見麵的時候,那個曾經想要占她便宜的人。
結果湊巧的碰到了穆南衣,隻是沒想到那個時候他用了這麽大的力氣。
“沒關係?要不是你跑進房間,我又怎麽會斷了手指?”
男人氣不過,拉著蘇可重重的摔在牆壁上,禁錮著她不讓她離開。
蘇可隻覺得後背被摔得生疼,死命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你要找人算賬,也應該找他,找我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蘇可冷哼一聲。
“我找不到他,今兒巧了,正好碰上你,看來注定要你賠償我的手指了。”
男人說著,臉上浮現起猥瑣的笑容。
“你……你要幹什麽?你就算把我的手指拿過去,你的手也還原不了,何必呢?
蘇可感覺整個人的酒都醒了。聲音也有些顫抖。
“還原不了無所謂,我報了仇就行。”
說完,拿著手機給人打電話。
蘇可看著他在電話裏說了幾句,心裏有些著急,害怕他真的會弄斷她的手指。
“可可,你在哪裏?”
外麵響起了薑文的聲音,薑文坐在吧台許久,眼看著快要過去半小時了,蘇可還沒回來。
心裏有些著急,害怕蘇可出了什麽亂子沒辦法和穆南衣交代。
連忙跑去洗手間查看情況,然而每個隔間都看過了,都沒有蘇可的身影。
“薑姐!我在這……”
蘇可趁著男人沒注意,大喊一聲。
話還沒說完,嘴巴被男人捂住,薑文還是聽到了。順著聲音走過來。
蘇可聞著男人手上的味道,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胃裏翻滾。
強忍著胃裏的不舒服,張口咬了一口他的手,男人吃痛送來了手。
“草,你個婊子,竟然敢咬我!”男人說著,伸手就要朝著蘇可發過來。
蘇可情急之下,抬腿朝著他的胯下踢了一腳。
整個人沒站穩,向後踉蹌著退了幾步,剛好薑文過來扶住了她。
“可可,你沒事吧?”薑文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麽事情。
“我……我沒事,快走吧。”
蘇可眼看著男人捂著襠部,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覺得再晚一步就要離開不了這個酒吧了。
薑文看了一眼前麵一臉痛苦狀的男人,以為是有人要對蘇可動手動腳,拉著她跑了出去。
才走到門口,兩邊突然走過來十幾個男人,都是小痞子小混混的樣子。
猥瑣的看著薑文和蘇可。
“薑姐,我們還是遲了一步,那個人叫了幫手。”
蘇可湊近薑文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沒想到這些人的速度真快。
“沒事,我以前練過一點,應該能勉強對付一下。”應該能勉強應付到穆南衣來了。
方才在蘇可進洗手間的時候,薑文就給穆南衣打了電話,告訴他蘇可的情況。
穆南衣此刻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薑文作出要打架的架勢,警惕的看著那些人。
方才被蘇可踢中的男人,從酒吧裏出來,明顯的看出他走路有些不對勁。
蘇可今天穿的鞋子剛好是尖頭鞋,踢到那個部位。的確是很疼。
“今天給我好好的收拾這兩個人,媽的,敢跟我動手,你們看著,左邊的那個人我要她斷手指!”
男人氣洶洶的說著,伸手指著蘇可。
眾人點頭明白,紛紛朝著兩個人走過去。
蘇可一步步的朝後退,直到後背抵到了牆壁才停下,後麵已經無路可退了。
“嘿嘿,兩個小娘們兒,沒地方可以去了,乖乖的聽話,哥哥就不傷害你了。”
其中一個男人,搓著雙手向兩個人靠近。
“呸!你滾遠點!”薑文衝著他吐了一口唾沫。
“喲,你還挺火辣的,我喜歡!”
說著就要伸出手去摸一下她的臉,被薑文一巴掌打開。
“嗬嗬,旁邊這位小妞也不錯嘛。”說著也伸出手朝著蘇可的臉上摸去。
“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不保證你的手還會在。”
忽然人群外麵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冷漠而堅定的聲音,蘇可不用猜便知道是誰了。
眾人散開,看著身後說話的人,正是穆南衣。
穆南衣沒看他們,眼睛從來的時候就盯著蘇可一直沒有離開視線。
蘇可一瞬間感覺呼吸都困難了,看著穆南衣有些不知所措,恨不得她現在還是醉著的狀態,這樣就不用擔心該說什麽了。
穆南衣一步一步朝著蘇可走過去,站在她麵前。
“開心了?”
蘇可沒說完,抬頭一直看著穆南衣,在他的眼神裏,蘇可看不懂。
“回去吧。”
穆南衣伸手牽過蘇可的手,就往馬路邊上的那輛車走。
此時的蘇可腦海裏已經來不及想別的,也顧不上問他為什麽,下意識的跟著他走。
“你給我站著!”
那個斷了手指的男人突然跑到穆南衣的麵前,叫住了他,“就是你,我的手指就是你給弄斷的,今天你別想走!”
男人特意看了一圈,確定穆南衣是獨自一個人來的,並沒有帶幫手。
而他這裏這麽多人,肯定能打得過他。
“如果你不想你的那個手指頭都斷了,最好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
穆南衣語氣冰冷的說著,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哼,你讓我消失我就消失?老子憑什麽怕你!”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消失。”
穆南衣已經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眼神裏散發著寒光掃視了男人一眼。
“兄弟們,給我一起上!”
男人一聲令下,旁邊的十幾個人紛紛朝著穆南衣走過來,手已經從口袋裏拿出小匕首,還有棍子。
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的。
“穆南衣……”蘇可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心裏隱隱的擔心。
被穆南衣抓著的手,也下意識的握緊。
“你擔心我?”穆南衣還有心思的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還沒靠近穆南衣,從兩邊的巷子口裏突然竄出來一群警察,整個將人包圍。
“不許動,全部給我抱頭!”領頭的警察一聲令下。
十幾個人慌了手腳,連忙丟下手裏的東西抱著腦袋蹲下來。
“你,你竟然叫了警察!”男人不敢相信。
他前兩天剛因為打架鬥毆的事情從警察局出來,可不想再進去一次了。
“你有意見?”穆南衣問。
男人本想趁著亂,從旁邊跑走。其中一個警察眼尖的發現了,當即扯住他的衣服又揪了回來。
“怎麽?還想跑?”
“沒……沒有,我這不是內急麽,想去方便一下……”男人嘿嘿一笑,打著馬虎眼。
“別想著耍賴逃跑,好好的回去反省!”
警察說著將他丟進了車裏,隨後畢恭畢敬的走到穆南衣的身邊。
“穆先生,辛苦您了。”
蘇可疑惑的看了一眼穆南衣,又看了一眼警察。
懷疑他是不是搞錯了,還是自己的酒沒有醒透。
穆南衣過來什麽事情都沒做,說了幾句話而已,而警察出動了這麽多人。
怎麽的也是警察叔叔辛苦了啊。
“不礙事,這些人要好好的教育,沒有深刻的體會到自己的錯誤就不要讓他們出來了。”
穆南衣說完,也不顧蘇可的反應。拉著她準備上車。
又頓住腳步,看了一眼身後的薑文說:“我安排了車輛送你回去,多謝。”
“穆總客氣了。”
薑文說完,衝著蘇可笑了笑。
蘇可這才明白,原來是薑文打電話讓穆南衣過來的。
坐車裏一路上,蘇可一言不發,轉頭一直看著窗外。
穆南衣也沒有打算說什麽,車廂裏一陣沉默。
到了別墅,蘇可先行一步下車,快步的走到另一個房間,啪的一聲緊緊的關著房門。
“蘇可,把門打開。”穆南衣站在門口說。
“我不開,我現在隻想睡覺,你走吧。”
“要睡覺,也到我這裏來。這是命令。”穆南衣的語氣裏不容她拒絕。
蘇可聽到這個話,一瞬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刷的流了出來。
打開門,衝著穆南衣大喊:“是,你就會命令別人,用你的高姿態去命令別人,包括我,所以你也命令我去喜歡你,那請你也命令我,不要喜歡你了好不好?”
蘇可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仿佛洪水一般,止不住的流。
嘴裏一直嘀咕著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可可,我從來不會命令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
穆南衣頓時整個人無法再生氣,準確的說,無法再對蘇可生氣,何況他也沒有理由生氣。
“那你方才還命令我,下午的時候我明明和蘇安娜說了不讓她見劉雪晴,你是不是又讓她去了?”
蘇可隻是猜測,但是看到穆南衣一言未發,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穆南衣,你個大混蛋!王八蛋!”蘇可忍不住大罵,罵出來心裏才舒服。
“是,我是混蛋。”
穆南衣拉過蘇可,抱在懷裏,讓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口,也不顧蘇可的眼淚鼻涕弄在自己的身上了。
看到蘇可哭成這樣,心裏已經心疼的受不了了。
“可可,你罵我,打我都好。但是一定要給我解釋的機會,如果我現在不解釋,以後也會告訴你答案,但是你要是就這麽判我死刑,我是不是也太冤了?”
穆南衣的話在蘇可的頭頂響起。
“可是你為什麽……為什麽對蘇安娜……”蘇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和蘇安娜是同學,也是朋友,何況她回來就是為了見自己的父母,這個我當然要讓她見,但是不會讓她帶走。”
穆南衣輕輕的拍著蘇可的後背,詳細的告訴她原因。
“可是……”蘇可想問他,為什麽第一眼看到蘇安娜的時候,那種眼神。
像是那次在拍賣會上,看到那個手鐲的時候的眼神一樣。
但是話到了嘴邊,蘇可還是沒問出來。
總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可是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
“不要可是了。我這個解釋還夠嗎?”穆南衣低頭看著她問。
“勉強吧……”蘇可不情不願的說。
穆南衣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以後別動不動的就哭鼻子,都多大的人了。”
“我樂意,我不哭出來心裏不痛快。”
“好。”穆南衣沒在說太多。
……
晚上,肖珩送童佳佳回去,剛到小區的樓下,兩人還沒說話。
突然從樓道裏竄出來一個人,此人正是蘇子俊。
“蘇子俊?你在這裏幹什麽?”童佳佳驚訝的說。
蘇子俊看了一眼旁邊的肖珩,帶著酸味的說:“怎麽?我打擾了你們兩個人的好事是吧?”
“蘇子俊,你瞎說什麽呢!”
“我瞎說?你都把他帶回家裏了,怎麽是我瞎說了?難道還要我看著你們進了房間,才算不是瞎說嗎?”
蘇子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身上散發著一絲的酒味,被童佳佳聞到了,皺著眉頭說:“蘇子俊,你喝多了,趕緊回家吧。”
“我沒喝多,我就是過來找你的。”
蘇子俊下午的時候,正巧經過商場,看到了肖珩帶著童佳佳在逛街。
當時就想衝進去阻止兩個人,但是還是忍住了。
晚上的時候心情不好,喝了點酒,打車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報了童佳佳的地址。
然而家裏並沒有人,蘇子俊猜到她還沒回來,就一直坐在門口等著。
直到看到兩個人一起回來,這才忍不住了。
“有事明天說,現在你先回去!”童佳佳不高興的大喊一聲。
旁邊還有肖珩在,童佳佳也不好做什麽。
“我……我不回去,我就要現在說,佳佳,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子俊一瞬間軟了下來,拉著童佳佳的衣服,柔聲說著,充滿了心酸。
“蘇子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你知道我看見的時候會有今天的局麵,你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或者別讓我看見。”
童佳佳伸手,扯開了他抓著的衣服。
“所以,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是不是?你就要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蘇子俊指著旁邊一言未發的肖珩,心裏不服氣。
“對,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和肖珩在一起了。蘇子俊,你走吧。”
童佳佳的話,正式的給了蘇子俊一個答案。
蘇子俊看這兩個人,默默的點了點頭,笑了笑一句話沒說離開了。
“佳佳,你說的是真的嗎?”很久,肖珩問了一句。
“肖先生,我……”
“佳佳,我想聽的是你說是。”肖珩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說了一句。
童佳佳有些心煩意亂,肖珩明明就是她的爸爸強行介紹給她的相親對象。
怎麽都不知今日成為了這個局麵,兩個人的關係也有些模糊。
“肖先生,你讓我想想吧,這件事我們都需要……”
“不,是你需要想一想。我從來不相親,也沒有任何的感情汙點,你是第一個,這句話我應該不是第一次和你說。”
肖珩看著童佳佳,兩個人站在月光下,地上顯現出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我知道,肖先生,我明天……明天給你答案好麽?”
童佳佳還是不能夠現在就做決定,她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好,明天我來接你上班,你早點休息。”
肖珩說完,便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先走,上了車,看著童佳佳上樓,直到她的房間的燈亮了,才開車離開。
……
當天晚上半夜,醫院裏正熟睡的蘇鈺華忽然間呼吸困難。
醫生護士全體出動,開始給蘇鈺華搶救。
蘇可接到電話的時候,眼淚又一次下來,連忙穿上衣服和穆南衣兩個人趕到了醫院。
楊文娟同樣也是哭成了淚人,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看著一瞬間老了很多。
“媽……爸他怎麽突然就這樣了?”蘇可走過去,抱了抱楊文娟輕聲問。
“我也不知道,他晚飯也吃了不少,就突然……”
說到這裏,聲音忽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趴在蘇可的肩頭痛哭。
“媽,你別難過……醫生現在在搶救。一定會沒事的。”
門口處,蘇安娜蘇安林還有蘇子俊三個兄妹都已經到了,臉上均是悲傷的表情。
蘇安娜看到穆南衣來了,眼神忽的一亮,隨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蘇可,忍住沒上前說話。
“你是安林吧?我是安娜,你的姐姐。”
蘇安娜看著站的遠遠的蘇安林說了一句,走上前準備拉著她的手。
蘇安林上下掃視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哦,你就是那個遠在美國讀書的,成績優異的姐姐蘇安娜?”
“是,不過沒有你口中說的……”
“嗬嗬,你不用謙虛,咱媽都要把你誇上天了,有什麽好謙虛的。”蘇安林沒等她的話說完。就開口說。
蘇安娜有了一絲的尷尬,她並不知道蘇安林是什麽樣的性子。
現在這麽一說,反而氣氛頓時僵了下來。
“病人的家屬都在嗎?”正巧,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喊了一句,打破了尷尬。
“我是!”蘇可大喊一聲,帶著楊文娟過去。
“我們是,病人是我爸,這是我媽,爸他怎麽樣了?”蘇可連忙問。
醫生皺眉,躊躇了片刻,說:“你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呢盡力而為!”
“什麽?醫生你這是什麽意思?”楊文娟整個身體向後退了一步,要不是蘇可和穆南衣扶著,恐怕早已經跌到了。
“病人治療的時候已經過了最佳治療的階段,加上前段時間突然受了刺激,導致化療延後,腫瘤已經擴散,現在……”
醫生後麵的話沒說下去,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什麽意思。
恐怕這次,蘇鈺華是真的挺不過來了。
“可是……可是今天明明有好轉啊……”
“隻是一時的,現在病人的情況不太好,你們家屬要做好準備了。”
醫生說完,又進了手術室,留下眾人站在原地。
蘇可扶著楊文娟坐下,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呆呆地坐在長椅上一聲不吭。
穆南衣陪著同樣坐在蘇可的身邊,一言不發。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醫生和護士走進走出,走廊上安靜一片。
直到天邊微微發白。一夜都過去了,天要亮了。
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眾人紛紛圍了上去,臉上的表情是期待著,希望奇跡等候出現。
“我們,盡力了……”
幾名醫生出來,摘下口罩,一同出聲說了一句話。
眾人瞬間明白了,無聲的流淚哭泣著,楊文娟早已經止住了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當即就要進去再看一眼蘇鈺華。
“媽,你冷靜一點,爸他……已經走了。”
蘇可拉著她,說到後麵那句話的時候。像是對楊文娟說,又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鈺華……鈺華……”楊文娟的嘴裏一直念叨著。
很快,蘇鈺華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渾身上下蒙著白布。
蘇可看到這一幕,眼淚涑然而下,她多麽希望這一刻蘇鈺華忽然掀開被子,坐起來,笑著和她們說,他很好,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然而,這一切都是蘇可的想象而已。
幾個人紛紛的圍在蘇鈺華的周圍,安靜一片,都沉靜在悲傷的氛圍裏。
“娟姨。”蘇安娜忽然開口叫了一聲楊文娟。
“爸走的太突然,爸的很多事情,可能要拜托您了。我們……也不太懂……”
“嗯,鈺華和我說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去辦。”楊文娟收起眼淚,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始讓眾人籌備東西。
該負責通知親戚的通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
“南衣,至於你,你公司這麽忙,家裏的事情就……”
“媽,我和可可在一起了,家裏的事情我自然也是要參與的。”穆南衣開口說。
這樣的話,被身後的蘇安娜聽到了,臉色變了變,沒說什麽。
“那好,不過這件事隻有你能做。鈺華的公司還有些事情,這就拜托你了。”
“不算擺脫,分內之事。”
連著三天,蘇家一家人都在忙著蘇鈺華的葬禮。
蘇鈺華留下話,不要太多的人,也不要太吵鬧,他想安安靜靜地睡著了走。
如今,是真的實現了。
來看蘇鈺華的人,都是走動的比較近的親朋好友,來看過之後,吃了一頓飯,便離開了。
明天就是蘇鈺華下葬的時間,生前的時候,蘇鈺華已經找好了一個好位置。
今夜是最後一夜的守夜。
蘇可運載楊文娟的旁邊,對麵是蘇安林和蘇子俊。兩人低著頭看著地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穆南衣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這兩天因為公司的事情,他也是忙的焦頭爛額。
大院裏,穆南衣吩咐完事情之後,掛了電話,剛要轉身離開,蘇安娜忽然從裏麵出來。
“南衣,能和你聊會兒天麽?”蘇安娜坐在旁邊的台階上問。
“嗯,你說。”穆南衣沒動,依舊站在那裏。
“你怎麽忽然就結婚了?這感覺不像是你的風格,而且……你當時不是說……”
“當時是當時,凡事都有個例外的時候。”
穆南衣打斷她的話,不給她說出後麵的話的機會。
“所以,蘇可是你的例外對麽?”蘇安娜抬頭看著他。
穆南衣沒有否認。點點頭。
“嗬嗬,南衣,我以為……我以為你那時說的話是真的,你難道忘了?”
蘇安娜忽然站起身,朝著穆南衣走過來,穆南衣向後退了一步,和她保持距離。
“安娜,那個時候我說的話,是什麽原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不會說第二遍。”穆南衣的聲音頓時冷了幾分。
“是啊,你向來都是這樣,那麽,那個手鐲又是怎麽回事?”
蘇安娜指的手鐲,正是蘇可手上的,回來的那天就看見了蘇可手上戴著的。
和她那個時候丟掉的一模一樣的手鐲,丟掉的時候,和穆南衣在一起。
“你一直留著它,卻又娶了別人是麽?那麽她又是誰的替身?南衣,你不應該說清楚嗎?”
蘇安娜一字一句的不停的說著,朝著穆南衣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安娜,你想多了,那個手鐲,不過是在拍賣會上看到的,合適可可我就買了給她,和你沒有關係。”
穆南衣直接否認,有時候倒不如把話說的直白一些。
“南衣,你這是真話,還是自欺欺人?”蘇安娜並沒有相信。
眼睛緊緊地看著穆南衣,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情緒。然而什麽都沒有。
“安娜,你要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僅限於同學,朋友,至於其他,你就不用想了。”
穆南衣抬頭看見蘇可站在門口。
因為背對著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站在那裏多久了。
“是麽?南衣,可是我不這麽認為啊……”蘇安娜直接說出自己的內心所想。
她生怕這個時候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然而穆南衣沒有回答,朝著門口那邊走過去。
蘇安娜以為是向她走,已經做好了要和他擁抱的準備。
然而,穆南衣看也沒看她,走過她的身旁到門口,輕輕的攬著蘇可到懷裏。
“外麵有些涼。怎麽不穿件外套出來?”穆南衣關心的問。
“我沒事,我看你接電話這麽久,以為有什麽棘手的事情。”
蘇可看了一眼院子裏的蘇安娜,跟著穆南衣進了客廳。
蘇可沒告訴他,從開始到結束的對話,蘇可都聽到了。
穆南衣說的話,一直在腦海裏盤旋,隻是蘇可也在懷疑,如果沒有劉雪晴的債務,沒有她那一晚上的意外。
是不是蘇安娜就會和穆南衣在一起了?
兩個人在那個遙遠的國外,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可隻覺得腦海裏有太多的疑問,但又不能問穆南衣。
她要裝做什麽都不知道。
蘇安娜轉身,看這兩個人走進去的背影,在袖子下的手默默的攥緊。
肩膀處,還有穆南衣經過的時候,觸碰了一下留下的餘溫。
就像當初在美國的時候,也是因為一件事,穆南衣同樣也是這樣不經意間的留給了她一絲的餘溫,謹記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