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青州學院,並沒有任何營收,非但沒有任何收益,武植目前還是不斷砸錢進去的。
學院裏麵青州本地的學子占大半,但是還有不少外地來的學子,學院第一年開學,不但不收所有學子們學費,連需要住宿的學子們的住宿費用也一並免除了。
而且,每天早上,學院整潔寬敞的大食堂裏麵還會提供免費的早餐,一個雞蛋,兩個饅頭,湯管夠。
這種早餐雖然在青州不算什麽,可是對於稍偏遠地區的農村來說,已經算是非常豐盛的早餐了,不少前來求學的寒門子弟生活拮據,有人甚至一天就靠著這頓早餐才能勉強吃飽。
想當年,大宋第一聖賢範仲淹年輕時候在嵩陽書院求學的時候,一天隻能吃兩頓,還都是鹹菜就硬餅,至於喝的……史書記載,範聖賢喝的是涼井水,冬天也是如此。
有家境好的同學要資助他,也被他拒絕了,理由是吃了一次好的,以後就咽不下去那些粗糧了,所以小範公堅決不受恩惠,直到他後來位居廟堂之高,也依舊堅持著簡樸的作風。
而比起前聖賢喝涼水就硬餅,青州學院裏,即便是最最貧寒的學子也實在仿佛生活在天堂裏。起碼他們每天都有雞蛋饅頭吃,還有管飽的辣湯喝,喝個十幾碗一天也就不怎麽餓了……
對於一些極其貧寒的子弟,青州學院還設立了永久性的獎學金,是得意樓集團專門從財務撥款建立的,那些學子隻要是品學兼優積極向上的,都可以拿到這筆獎學金,足以保證無後顧之憂的求學結束。
………
青州學院開學後,無論是教學的內容上,還是武大院長對莘莘學子的關愛上,美名已經逐漸流傳開來了,每天都有許多適齡的才俊學子前來學院報名。
學院人數正在急劇的增長中,已經突破了三萬人,馬上就要到達學院設計的最大容量了。
人越多,武植砸進去的錢也就越多。
不過好在武植有酒樓,酒坊,油坊,銀行,報紙等遍布各地利潤巨大的產業,每天進帳的毛利都都有些商人賺一年的,再加上這是富庶達人宋朝,學院人雖然多,寒門子弟占的比重卻極少,算上每天食堂的早點,平均下來每天不過才支出不到兩百貫錢而已,對武植來說毛毛雨啦!
其實兩百貫錢已經夠青州城一所小康人家過幾年了,也是一筆巨款。
而武植一家人,就算每天錦衣玉食的生活奢侈,開銷也十分的有限,學院的那些開銷對於集團來說又隻是九牛一毛,過的舒舒服服就夠了,武植要那麽多錢幹嘛?
嚴格來說,武植並不是一名合格的商人,他手上錢一多,就喜歡到處撒……
不過最近武植嚐到了隨便撒錢的苦頭,最近青州湧來了無數難民,但凡非戰時有大批難民入城學院就要空出場地來接納,這是大宋朝的慣例,青州學院又在城外,自然首當其衝。
而且青州學院做的更絕,不僅專門騰出了一個分院和偌大的球場,供難民臨時安身,還每日提供兩頓溫餐熱食,若不是有青州府衙撥款支持,恐怕武植和三位娘子們一起藏的小金庫就要見底了。
這些難民都是被北方戰禍連累而來的,大宋河北與遼國燕雲邊境交接處,自澶淵之盟後,已經承平百年無戰事,那邊的駐守邊防軍早就腐朽不堪了,遼國的亂軍一衝擊過來,頓時土崩瓦解,遼人一看宋軍如此不堪一擊,於是更多的被金過打散的遼亂軍湧入大宋河北邊境燒殺搶掠。
武鬆乃是青州地界的大營總統領,他之前率軍在青州東北海濱地區打退過幾次遼亂軍,可是他無權越境到河北等地禦敵,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亂軍避開青州地界,在河北東路一帶肆意殺戮百姓。
大宋對於武將越職越境十分忌憚,一經觸犯,立刻就是死罪,所以,武鬆他們能做的就是第一時間派人快馬加鞭遞文書向朝廷請戰。
這邊武植對於武鬆他們請戰的結果並不抱多大希望,雖說這是遼國亂軍,不能通過和遼國的外交途徑解決,隻能靠打。
可京裏軍務主要由童貫把持,大宋最精銳的西北三路軍在他手裏,他手下無數心腹強將,此等立軍功的大好機會,以他的品性,肯定是寧願河北東路再亂個十天八天也一定是會想辦法抽調西軍來平亂。
絕不會把機會讓給武鬆的!因為武鬆是武植的親弟弟。
“哎!”
想到這裏,武植也暗自搖了搖頭,這次的遼國亂軍,對於武鬆來說是多好的機會啊!
就在青州邊上,打起來容易,更不止是一件大軍功,還是青州大營訓練的新軍一次難得的磨礪機會。
在大營訓練的士兵再強悍,也沒有真正經曆一場血戰成長的更快。
可是武植現在對此完全束手無策,且不說能否通過暗中運作突破童貫在軍隊體係裏麵的種種屏障為武鬆爭得這次機會,就算費盡心機去爭了,隻怕爭來的時候什麽都已經晚了。
武鬆他們隻能繼續蟄伏了。
軍務上的事情無能為力,這邊難民的問題,武植可是很上心。
最近青州陰雨連綿,又是春季升溫的時節,難民們集中在一起生活最容易引發瘟疫,在古代瘟疫可是很可怕的災難,比一切自然災害甚至戰爭都要可怕。
武植前世從課本中得知,中世紀歐洲爆發過一場黑死病,就是鼠疫,那場瘟疫在歐洲大陸上足足奪走了一大半人的生命,有的整個城市的人都死光光了,到處都是死人,那種慘狀比戰爭都要讓人不寒而栗。
在現在,去年夏天的時候武植也是聽說,嶺南一所縣城洪水過後爆發了瘟疫,整個縣城人口因此銳減三分之一,短短半月死了數萬人。
所以,武植萬不敢大意,他老婆孩子可都在青州呢,從難民剛湧入青州的時候,武植就開始準備衛生措施了,首先是派人四處請名醫匯聚青州,以便難民們生病能及時得到醫治。
另一方麵,武植和知府謝軒等官員組織大量人員每天都對難民集中的地方進行衛生消毒處理,主要就是撒生石灰,或者噴醋和酒精,為難免提供幹淨衣物被褥和清水等。
在武植等人的防患未然下,難民們一直都非常健康,就等著後麵朝廷招募他們入軍,或者平了叛亂讓他們回歸家園了。
因為這次的衛生準備措施,武植在之後的某一天,迎來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神醫安道全。
安道全是原梁山一百零八將之中的七十二地煞之一,地靈星。
之前武植聽說李師師“生病“的時候就想到了此人,隻是後來得知李師師是裝病,才暫時擱置了去請這位神醫的念頭。
如今武植拖家帶口,將安道全這種神醫請過來,一來可對青州難民的衛生問題多加一層保障,二來將此人長期留在身邊,更是對武植自己和家人們生命健康的一層保障啊!
武植讀過水滸,對於安道全的所在地還是很清楚的,他是建康府人,就是後世的南京,在水滸裏麵是因為宋江背後生瘡,吳用特地派張順去請的他,可是安道全因為迷戀一位青樓女子,不願隨張順前往救治宋江,於是張順便殺了那個妓女,還在牆上用血書了一行“殺人者,安道全”才逼的安道全上了梁山。
武植對張順這種劊子手行徑十分不齒,去請人家居然還殺了人家心愛的女子,這是人幹的事情嘛?
花點錢替那青樓女子贖身能費多少事?
所以,武植特意吩咐去請安道全的人,到建康後,二話不說,先以武植的名義把那青樓女子給買了,然後嘛,那女子來青州,安道全自然就跟過來了。
說來也巧,安道全迷戀的那個青樓女子也叫李巧奴,這也是宋朝妓女喜歡采用的花名,和後世大保健場所裏麵的紅紅,翠翠差不多。
那女子武植已經命人交給安道全了,還為他們置辦了一處宅院。
自始至終武植都沒有露麵,直到今天,武植吊足了安道全的胃口,才與其相見。
安道全並不老,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細眉瘦麵,鼻梁高挺,很溫和的一個人。他如此年紀輕輕居然有一身好醫術,倒也罕見,隻是武植與其相見後,直到最後會麵結束,卻也沒和安道全說上幾句話。
這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能用點頭和搖頭回答的問題,他絕不多吐半個字,實在要說話,也是“嗯”“啊”之類的,著實讓武植很無語。
不過此人沉默寡言,卻並非是城府深沉,他目光清澈,神情真誠,並不是那種陰鬱的人。和武植雖然沒聊幾句話,但是武植想要達到的目的卻都達到了,安道全欣然點頭答應了以後加入武植麾下,也毫不猶豫的答應這段時間負責青州難民的醫療衛生問題。
得了這樣一位大能人,武植也安心了許多。
這邊武植安心自得,那邊武鬆花榮林衝魯智深他們卻坐不住了,這一天他們一起來拜見武植,而且一個個表情十分凝重,魯智深大師更一臉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