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禦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是果然如此?”墨鴻風沉聲問道。
“少夫人在許久之前曾經誤食過毒草,興許是因為當時還吃了別的草藥暫時壓製了毒草的毒性,如今卻是因為某種緣故而引發了毒性爆發,若是處理不當,恐怕……”金禦醫欲言又止,這未完的話聽著就不像是什麽令人愉快的內容。
“金禦醫,難道沒辦法完全治好嗎?若隻是中了毒,我家的……”
“墨少爺,老夫知龗道你想說什麽,也知龗道墨家有著藥王穀的解毒丸,隻是少夫人的狀況不是僅僅解毒丸就可以醫治,毒已經入了血,而且此毒還是寒毒,夾雜著一些異香之毒。異象的毒素對於平常人而言隻是會令人變得慵懶,可對少夫人來說,卻暗示著寒毒的來臨。老夫可以用解毒丸再加上金針刺穴的方法,暫時壓製寒毒發作,最多一個月的時間給墨少爺您帶著少夫人前往藥王穀。”
“一個月的時間?”墨鴻風沉了臉,一個月的時間太玄了,馬不停蹄趕往藥王穀也要這麽長的時間,可要見到藥王卻非一時半會就可見到,這樣貿然前去,恐怕根本救不了人。
“金禦醫,一個月的時間太短,難道就沒有辦法再延長一些時日嗎?”墨鴻風問道。
“也不是沒有,隻是……”金禦醫欲言又止,一臉難色。
“但說無妨,不管是怎樣的代價,能救人我墨家不介意。”
“其實說來容易可卻是要看運氣。這東西我也隻是在醫書上看到過。若能得到那樣東西作為藥引。時間可以再拖延一個月。”
“還能延遲一個月嗎?金禦醫你說,我立刻讓人去找。”
“你且稍後,我將此物的圖鑒畫出來,也方便你去尋找。”金禦醫說著走到一旁開始執筆畫圖,而正在這個時候,柳嬈兒與兩個奴婢卻在聽聞這邊動靜之後匆忙過來。
“表哥,嫂嫂怎麽了?”柳嬈兒一進門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的問道。
“金禦醫正在繪圖尋找一味藥,為你表嫂壓製體內寒毒發作。隻要找到那味藥後,我要立刻動身帶著你表嫂去藥王穀求醫,屆時你在家中有什麽需要直接跟關琦說,我們是沒辦法繼續照顧你,還請見諒。”
“表哥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是那樣不知好歹的人嗎?嫂嫂怎會中了寒毒,可有救?需要些什麽東西嗎?”
“金禦醫說,那東西不太常見,如今他在繪圖,我準備發動墨家的一切人手去尋找那味藥。”
“很稀奇的藥嗎?”柳嬈兒問道。
“這個我不懂。還要等金禦醫將圖繪出才知龗道是否見過。”
“這樣也好,若是少見的草藥。爹爹在世的時候倒是對一些不常見的草藥頗有收集,興許運氣好能夠撞上有需要,那就不需要忙著道出尋找了。”
“若真如此那就謝天謝地了。”
“圖好了,墨少爺請看。”金禦醫吹幹了白紙,紙上墨漬還未幹,圖文並茂。
墨鴻風第一眼看到圖紙上的東西就忍不住一陣失望,這樣古怪的草藥他還真的未曾見過。
柳嬈兒探頭瞅了一眼,卻是不由驚疑出聲。
“這東西我見過。”
柳嬈兒此話一出,無疑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表妹,你確定見過這東西?”
“嗯。我剛才說了,爹爹生前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這長得好似盤蛇一樣的果實,我確實見過。青月,你過來看看這圖上的,可在父親收集的那對藥材之中,我記得這些東西一直是讓你保管的。”柳嬈兒說著將圖紙從墨鴻風手中拿過來遞給了青月。
“小姐,確實有這東西,奴婢記得很清楚這東西,還是因為有一次收拾的時候不小心把盒子摔壞了,結果這長得好像很脆弱的果子,居然一點劃傷都沒有,甚至於硬的更石頭一樣,又長得跟一條蛇盤在那的樣子,奴婢方才印象深刻。奴婢記得這東西就收在咱們箱子裏,一個朱紅色內嵌了玉片的盒子裏。”
青月這話無疑令沉悶的氣氛瞬間回升幾許溫度,金禦醫都忍不住挑了眉頭。
“你們趕緊將東西拿過來讓老夫瞅瞅看是否是同樣東西,也好盡快拿了救人。”
“青月還不趕緊會柳絮閣將東西拿過來,不知龗道嫂嫂等著這東西救命的嗎?”柳嬈兒喝斥哼,青月忙不迭應是,連忙跑了出龗去,約莫半小時後方才一頭汗水的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個朱紅色對檀木盒子。
隨著青月打開了檀木盒子的蓋子後,一顆有拳頭大小,卻碧翠如玉般的盤蛇果實顯露在房內眾人的眼前。
“翠蛇盤,果然是它。”金禦醫看了看後,驚喜的說道。
“表妹……”
“表哥毋須多說什麽,快拿去救嫂嫂,其它都毋須多言。”
“表妹今日之恩,我記住了,來日定當厚報。”墨鴻風也不客套,隻是給了一個許諾,就讓金禦醫趕緊將此物做成藥引,為艾可心施針。
此刻的艾可心雖然什麽都聽不見,身體難受的無法動彈,可是她的眼睛能看,看到了房裏的一切。
看到了墨鴻風的焦急,柳嬈兒的到來,還有那顆很漂亮的碧翠果子。
她很想開口對墨鴻風說,她不要接受柳嬈兒的幫助,不要他為她給她許下任何承諾。
她想要告訴墨鴻風,她這狀況屬於正常,隻要過了今晚,她就可以恢複過來,不需要為她做任何不必要的事情。
可是嘴巴幾度張合,卻是根本發不出聲音。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夫為她調配了藥由墨鴻風為她服下。
不喝,她不喝,她沒龗事,隻要過一晚就好,她不要盛了柳嬈兒的情。
艾可心緊閉著牙關,就是不肯喝藥。
身子依舊透骨的冰寒,不過原本聽不見聲音的耳朵,此刻也已然朦朦朧朧的能夠聽見一點聲響,那聲音仿似從遠方傳來,朦朦朧朧,卻又不妨礙她聽得明白。
“可心,你要喝了藥才能好,喝了它我立刻帶你去藥王穀求醫,絕不會讓你死去,乖,聽話,張口喝了它。”墨鴻風的話語空幽而飄忽的傳入耳中讓艾可心聽得明白。
艾可心搖了搖頭,卻是堅決不喝。
她自是知龗道自己的狀況,這寒毒是她自己親自服下的,是為了抑製她那略顯失控的能力而特意服下的,絕對不能解除,會出事的。
艾可心拒絕喝藥,奈何墨鴻風隻當她任性,不肯喝藥。
試著喂她一口,卻是撒了藥,這無疑讓墨鴻風生氣了。
“可心,不可以任性,你若不喝,那就讓我喂你喝。”墨鴻風說著,伸手點了艾可心的穴道,讓她無法動彈,隨後將她緊閉的嘴巴捏開一條縫隙,自己含了一口藥,渡入她的口中,指尖在她頸項的穴位上輕輕撫過,迫使她一點點咽下。
三次口渡,將藥喂艾可心全數服下,明顯感覺到寒毒的力度慢慢褪去了些許,艾可心卻是白了臉。
怎會這樣?怎會變成這樣?
不該這樣的,不該呀。
“金禦醫,請施針。”將艾可心的身子放回床上。
金禦醫開始施針,一番動作後,艾可心的身子已然漸漸回暖,耳鳴聲已然消散,身子也慢慢有了知覺恢複了行動的能力,待得金禦醫收手之後,艾可心已然可以獨自撐起身子坐在床榻上,給人的感覺就好似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盡管如此,艾可心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謝過了金禦醫與柳嬈兒,墨鴻風送走了二人,可艾可心臉上卻一點開心的神色都沒有,那態度實在令人高興不起來。
“你到底是怎麽了?金禦醫費盡心思壓製了你體內的寒毒,表妹將父親留下的珍貴藥果給你當藥引,可你醒來後,是怎樣的態度。居然那冷臉待人家,你,你,你是在不可理喻。”墨鴻風站在床前,看著不言一語的艾可心抓緊了拳頭,一臉壓抑的怒色。
“我寧願你不知我寒毒發作。”
“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是我不知好歹還是你不明狀況,如今一切都成了眼下這狀況,說再多都已經沒用了。”艾可心說著抬眼望著墨鴻風,心中一陣酸意彌漫。
莫非她與他就這般無緣?既是如此,為何要讓她遇龗見他?
墨鴻風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頭很疼。
“你好好休息,明日就動身,我們去藥王穀。雖然你不樂意,可你好歹是我的妻,我不會看你因為這寒毒白白而死。”
“好。”艾可心應得幹脆,事已至此,也隻能求這頗負盛名的藥王穀真的能夠解了她這有些麻煩的狀況。
若是,若是能夠遇龗見當初的那個人,或許,或許……
原本黯淡的神色在一瞬間亮起,艾可心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在她初到這個世龗界時,救了她性命的那位白衣公子。
他醫術這般好,或許便是藥王穀的人,或許……
她不會,不會死!
墨鴻風看著坐在床上發呆不理人的艾可心,隻覺得滿心的失望。
本以為她是個率性的女子,可為何一場寒毒發作,她竟會變得這般不可理喻。麵對救命恩人不感恩倒也罷了,居然還用那般冷淡帶著一絲不可理喻的固執待人。是他看錯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