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燈光大作,在一陣歡呼聲和熱烈的掌聲中,《貂蟬傳》終於殺青。劇組中所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相互擁抱,高興的同時也有一種依依不舍的意味,畢竟在一起工作了這麽久,雖然過程很苦,但從明日起分道揚鑣也著實令人心情低落。
“心語,這屆的影後爭奪會很厲害,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蕭然開著玩笑道。
溫心語眼神微微黯淡,“蕭然不要開玩笑了,我現在是站在浪尖上,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被拉入海底……”
“你要相信韓先生!”蕭然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呃?
溫心語被他的話搞得一愣。
他笑了笑,“哦,我的意思是說,韓禦擎不會看著你出事的,更何況你們的婚期似乎也臨近了,隻要你們結了婚你的不利境況就可以扭轉。”
“我並不是――”
“心語,你誤會了,我沒有認為你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搭上自己的幸福,隻是想要告訴你,韓禦擎真的很適合你!”蕭然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臉堅定地說道。
“蕭然,我其實是――”
“喂,你在做什麽?”
溫心語想要再度開口解釋,卻被Sitys尖銳的聲音打斷,她蹙了蹙眉頭,不滿地看著Sitys趾高氣揚的樣子。
她正在嗬斥著一名場記,“你剛剛往這粥裏放了什麽?還有,你為什麽買柳橙汁?”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場記一臉委屈道:“我、我隻是看到大家拍了一天戲很辛苦,特意去華人街買了好喝的豬骨粥給大家喝嘛,這份粥是心語姐的,她不喜歡喝味精重的,我特意加了些檸檬汁進去……”
Sitys眼神一怔。
“的確是我讓他加的檸檬汁!”溫心語穿過人群走到場記麵前,看著熱氣騰騰的豬骨粥,自從上次看過海青後,她也的確開始愛喝這粥了,隻不過有些受不了味精的口味。
她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落在Sitys尷尬不已的臉上,一字一句地問道:“你以為――他準備在粥裏放什麽?”
“我……我隻是擔心他亂發東西吃得大家腸胃敏感而已。”Sitys眸光有瞬間閃爍不定,語氣稍作遲疑而後又變得堅定。
溫心語輕輕一笑,拿起一瓶柳橙汁,揚聲問道:“那我要請教你了,豬骨粥不能與柳橙汁同用嗎?”
Sitys聞言後身子微微一顫,揚起的高聲似乎充滿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慌亂,她一擺手,眉心深蹙道: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真是神經病,我也是為你好,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毒死海青的凶手,那就是另有其人了,我是怕你也步入海青的後塵所以才緊張詢問罷了,這麽緊張有毛病啊!”
氣呼呼地說完她就撥開人群走開了,場記和其他工作人員搞得一頭霧水,大眼瞪小眼相互看著……
溫心語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越來越寒……
“心語?你沒事吧?”蕭然見她神情嚴肅,不由關心地問道。
溫心語搖搖頭,目光中卻充滿了明顯的質疑。
所有人都知道海青是中了豬骨粥的********身亡的,但隻有警方、單律師、韓禦擎和她才知道豬骨粥中的********是需要配合柳橙汁才會生效的,關於這點警方並未向媒體宣布……
但――Sitys為什麽會如此緊張豬骨粥與柳橙汁?
如果她剛剛沒有眼花的話,在Sitys眼中一抹而過的應該是――慌亂!
這就不得不令她懷疑了。
……
為了慶祝殺青,林麟特意搞了一個慶功宴,一直到夜幕深諳時才散席。
白天發生的事情令溫心語怎麽想都想不通,單律師聽聞她的懷疑後也開始了著手調查。坐在車子裏,她突然覺得車廂有些悶,緩緩落下了窗子。
“溫小姐,少爺將探望您父親的安排調到了明天,因為今天慶功宴太晚了,這個時間去醫院不大方便,另外,今天少爺是因為有會要開,所以沒能親自來接您――”
“好了我知道了!”溫心語有些心煩地打斷了司機張伯的話。
他是典型的法國人,為韓家開車將近二十年,五十幾歲的他還保持著法國人固有的熱情和浪漫。
張伯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溫心語,隨即聳聳肩,“溫小姐,不要嫌我多嘴,其實少爺他對你真的很用心呢,就算是當初的上官伊諾小姐,少爺都沒有這麽關心過。”說完,方向盤用力一轉,車子滑入了平時回臨海別墅不會經過的一條馬路上。
溫心語隻關注他的話了,聞言後,心中一悸,壓根就沒有注意窗外的景物與平時所經過的有所不同。
“你家少爺他平時對上官伊諾不關心嗎?”她下意識地問道。
張伯撇了一下嘴,“所有下人都知道少爺並不愛上官伊諾小姐,更別提關心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兩人成雙成對地在禦墅出現過,哦,隻有一次,就是您與非凡少爺也來禦墅的那天。”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樂地吹著口哨。
溫心語聞言後,心底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甜美又像是喜悅,總之是她捉摸不透的感覺,她將頭轉向車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這種莫名的感覺壓下,卻在視線不經意掃過街邊的瞬間停滯了一下,緊接著――
“張伯,停車!”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
“吱――”車子猛然刹住了,張伯驚得連忙回過頭去,“溫小姐,出什麽事了?”
溫心語回頭拚命尋找著,終於在重新找回剛剛的視線目標後,眼神一亮……
不遠處,一對男女正站在車子旁,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裙裝高貴,雖然夜色已黑,雖然兩人同時也戴著墨鏡,但溫心語還是認出了他們――歐陽非凡和上官伊諾!很明顯他們兩人是剛剛從高級餐廳用完餐。
“張伯,我在這裏下車,一會兒自己叫車回去,你自己開車走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拿過包包急忙準備下車。
張伯一聽急了,“溫小姐,不行啊,少爺會怪罪――”
“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他不會為難你的。”溫心語匆忙說完,便下了車,妖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要向非凡證實一下韓禦擎所說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
他們兩人竟然是親兄弟?這――怎麽可能?難道說他們兩人還是同父異母不成?或者是同母異父?越來越離奇了。
看著漸漸走遠的女人身影,原本一臉焦急的張伯突然勾起笑,隨即撥通了手機――
“少爺,溫小姐已經在ST街看見非凡少爺了……好,好。”
……
上官伊諾似乎在跟歐陽非凡爭執些什麽,兩人的神情顯然很激動卻又透著一絲怪異,原本想要上前的溫心語停住了腳步,在見到兩人終於上了車子後,她連忙一招手也上了計程車……
“師傅,跟緊前麵那輛車,謝謝!”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溫心語,揶揄地說道:“小姐,人家開得可是跑車,我盡量跟吧,哦,小姐你是便衣吧?抓壞人?不過你看上去好眼熟啊,好像哪個明星似的……”
溫心語已經無暇理會司機的調侃和質疑,所幸她臉上戴著大大的墨鏡,最起碼可以不會令司機太大驚小怪的。
跑車開一路,計程車緊跟著不放,在兩旁建築越來越熟悉的時候,溫心語的小臉也漸漸變得蒼白……
跑車最終在一幢別墅門前放慢了車速,在經過掃描後,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車子像魚一樣融入了夜色之中……
“小姐,我的車子可進不去啊。”司機探頭看了看眼前巍峨的別墅,又轉頭看向溫心語,蹙了一下眉頭,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啊,我終於發現你像誰了,你很像溫――”
“這是車費,不用找了!”溫心語下了車,用一張大鈔直接堵住了他的疑問,他嘀咕了幾句,車子開走了。
月光將溫心語的臉映得似乎失去了血色,她靜靜凝視著眼前的別墅……這裏她再熟悉不過了,是非凡的別墅!
這麽晚了為什麽上官伊諾會跟著他一同回到別墅?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當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響動聲音後,溫心語才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別墅門口站了將近二十分鍾之久了……
幾乎是顫抖著手指她按下了大門的密碼,當初這密碼還是非凡告訴她的,不用經過掃描,像主人一樣可以自由進入這幢別墅。
甬道兩旁樹葉的縫隙間沙沙作響,每朝前走一步她的心就會沉落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同時回到別墅是為了什麽,雖然她很想扭頭離開這個地方,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腳一步步走向別墅的主廳。
下人們似乎都已經休息了,隻有管家忙碌的身影被燈光拉長,溫心語刻意放輕了腳步,避開管家的視線上了樓梯,直接上了三樓……
歐陽非凡的休息室和書房都在三樓,樓上整一層都是他的健身房和遊泳池……
溫心語漸漸感到腳步的沉重,因為三樓的走廊中竟然傳來若有若無的申吟聲,隨著她靠近非凡臥室多一步,這種聲音就越來越清晰……
直到站在臥室門口,半掩的房門透著昏黃的燈光,她的手指開始發抖,輕輕一推開,男人的粗喘聲夾雜著女人毫不遮掩的嬌喘聲一同滾落在她的耳朵裏。
主臥的設計很豪華,入眼的先是偌大的客廳,穿過客廳則是休息的內室,溫心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站在門口處看著一地狼籍的客廳,眼淚倏然落了下來……
客廳的地毯上,散落著男人的西裝褲、襯衫、女人高貴的裙裝、精美蕾絲的內褲、甚至惹人遐想的漂亮胸衣……一路蜿蜒至內室之中。
女人**的嬌哦聲伴隨著男人的力量變得一聲高過一聲,這女人的聲音熟悉而陌生,熟悉的是――溫心語聽過這道聲音在輕柔時是多麽得令人心心語;陌生的是――原本柔軟輕喃的聲音此時此刻卻像把刀一樣狠狠插進了她的心口處,連同內室男人粗喘低吟的聲音一同將她的心剜掉……
她從來不知道……
從來不知道原來非凡和上官伊諾他們兩人竟然……
這一刻她好後悔,如果今晚沒有偶遇非凡就不會一路跟著他回到別墅,自然也不會見到、聽到此刻的一幕。
“非凡……非凡……”原本隻屬於她的稱呼現如今從內室中的女人口裏輕喚出來,嬌媚的叫喊聲中裹著歡愉。
男人和女人運動的聲音越來越不遮掩……
她應該走開的,起碼在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再在這裏,可是……腳卻邁進了客廳,最後跌坐在沙發上,女人熟悉的香水味時刻將她包裹,她知道這種香水一向是上官伊諾喜歡用的……
心,像是被萬頭針紮似的,痛楚得幾乎要了她的命,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艱難。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這種可能她沒敢去想。
手指死死按住心口位置,內室中原本屬於自己的男人卻在與別的女人享受魚水之歡,口口聲聲稱隻愛自己的男人卻肆意享受著其他女人的身體……
溫心語的淚水伴著唇邊的苦笑一同滑落,心被硬生生撕成了兩半,原來――最傻的隻是自己。也許上天真的就是公平的吧,她出賣了愛情的同時也被愛情所出賣,多麽可笑的邏輯?
這一刻,她反倒是不急著離開了,聽著他們暢快淋漓的****之聲,她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她想見內室的男人,想親口問他一句――這是為什麽?想要問問他究竟一直與上官伊諾保持著關係還是隻因為韓禦擎將自己強留在身邊?
溫心語知道這麽做很傻,是她將歐陽非凡推開,縱使他有了別的女人也應該欣然接受,隻不過――她真的無法接受那麽愛自己的男人,竟然……
淚水,驚飛花萬朵,大顆大顆地落下後,伴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最後變成了幹涸……
溫心語的眼神又恢複到平靜,紅腫的大眼睛如秋水般一動未動,她就像一尊漸漸失去生命的玻璃娃娃一樣,被一種絕望般的平靜所籠罩,更像一朵開在暗夜之中的幽蘭,任由清風將其一身的風華帶走……
沒有生氣的表情,隻剩下愈加慘白的臉,哀莫大於心死……
良久良久――
伴隨著內室中男人如野獸般的低吼,瘋狂曖昧的****聲終於漸漸停歇了下來……
又過了很久,內室的浴室中傳來淋浴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粘稠,就像蛇一樣與男人的聲音一同裹在浴室之中。
當一切終於風平浪靜的時候,溫心語誤以為自己都快成了雕像……
男人裹著一條浴巾走出了內室,燈光將他偉岸的體格映得格外清晰,他甩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卻在見到客廳沙發上靜靜坐著的女人後臉色陡然大變,性感的唇抖顫了一下――
內室中的女人也走了出來,卻什麽都沒穿,剛要攀附在男人的身上時,卻在見到沙發上的人影後,嚇得尖叫一聲,緊接著突然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慌不擇路地重新跑進了內室。
溫心語看見,女人的身體豐滿美麗,誘人的豐盈上留著一道道醒目的吻痕,那張驚慌的臉是――上官伊諾。
究竟是誰在報複誰?
韓禦擎將她留在身邊,歐陽非凡卻與韓禦擎的女人滾到了床上?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暗自糾正自嘲――不對,這麽說一點都不準確,因為上官伊諾原本就是屬於歐陽非凡的……
那麽,她究竟是屬於誰的?懶
看著歐陽非凡驚愕不已的神情,她感到失望、絕望、痛苦,但這些感覺怎麽也比不上被心愛的男人背叛來得猛烈。
“心語……你、你怎麽來了?”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的掙紮似的,歐陽非凡終於開了口,低啞的聲音夾雜著幹澀和慌亂。
溫心語緩緩站起身來,幹涸的雙眼透著絕望,“我的確不該來。”
其實她真的有好多話想對非凡說,她想問問他與韓禦擎真正的關係是怎樣的?想要告訴他這段期間她是多麽的害怕和彷徨,甚至想要告訴他――其實她不想嫁給韓禦擎……
可是,在見到他從內室中走出的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
“心語……”歐陽非凡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解釋什麽,卻無法擺脫此時此刻的尷尬。
這時,上官伊諾也從內室中走了出來,由於她的裙衫都散落在客廳,所以她隻好穿了一件屬於歐陽非凡的襯衫,眼神尷尬地看著溫心語,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心語,其實……其實我和非凡、我們兩個沒有你想象的那樣……”
溫心語哀涼地看著眼前這對男女,突然之間她感到連空氣都是窒息的,更加可笑他們的話……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那是什麽樣子?是她親耳聽到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拿起包包,二話沒說她就走出了主臥。
“心語、心語――”歐陽非凡臉色大驚,想要追上去卻因自己隻裹了一條浴巾又返回,匆匆忙忙換上衣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