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心語,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溫心語的公寓中,子晴像是打了興奮劑似的,滿臉放光。
“子晴,你不要這麽大聲好不好?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想讓整個公寓的人都聽到嗎?”溫心語打開衣櫃,一邊說著一邊思考著需要拿哪件衣服。
“哎呀心語,你先不要收拾了,跟我說說嘛,我都要好奇死了。”子晴拉過溫心語的手,一同坐在了沙發上。
溫心語並沒有子晴那麽興奮,她隻是淡淡說了句:“事情的經過很簡單,我成功地引起韓禦擎的關注,他可以幫助我解決目前的問題,而我要陪他度假幾天!”
“哇塞,心語,你要麽不開竅,一開竅簡直是神速耶!”子晴聞言後,高興地手舞足蹈,“韓先生竟然指定你去陪他度假,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心語,你的前途將是一片光明了。”
“子晴!”溫心語可沒有那麽樂觀,她抓過抱枕摟在懷中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幾天在你眼中是個開始,在我看來則是一種結束!所以以後怎麽樣我壓根就沒想,前途還是要靠自己的。”
子晴一愣,“你為什麽這麽說?”
溫心語輕歎一口氣道:“其實我這次之所以找他,完全是被賈先生逼瘋了,韓先生隻要能幫我解決眼前的問題我已經滿足了,你也知道,韓先生身邊的女人沒有長久的,幾天過後,說不準就拜拜了。”
子晴聞言後,不以為然地擺了一下手,“心語,你怎麽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呢?是,韓先生對女人一向很挑剔,但也有待在他身邊多年的女人啊,就像海青,在我看來你可比海青強多了,難道還怕釣不到這個金主?”
“我自認為沒有海青的本事,子晴,你都不知道韓禦擎這個人很難捉摸的,他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擔心隨時會被他看穿,不舒服,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海青是用怎樣的手段留在他身邊這麽多年,起碼我沒有這個能耐,我討厭被操控的感覺!”
溫心語蹙著眉頭說道,每每想起那兩道深邃的眸光,她就心底生寒。
“哎,心語――”
子晴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怕他,不過我要提醒你哦,有了韓禦擎你才有璀璨的前途,女人啊,有時候不要太清高了,否則隻有自己吃虧的,所以無論如何你要把握好這次機會,既然開始了就要爭取最大最好的利益,要主動出擊,妖媚些、大膽些,讓他對你魂不守舍才好,懂嗎?”
溫心語被她的話逗樂了,“子晴,你這個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古代妓.院的老.鴇似的。”
“心語,你太壞了,竟然這麽形容我,這麽損我,連自己也一起損了不是?”子晴開玩笑地一邊捶打她一邊說道。
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溫心語黯然傷神,苦笑道:“我――現在說好聽一些不就是一個高級妓.女嗎?”
子晴聞言後,輕輕摟過她,“別傻了,心語,娛樂圈不就這個樣子嗎,誰想開了誰就可以大紅大紫,想不開的永遠出不了頭,現在機會來了,你就要把握,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懂嗎?”
溫心語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深深歎了口氣,她感到一塊巨石正在一點一點將她的心壓緊、再壓緊,直到――再也無法呼吸……
……
清晨,溫心語所住的公寓視野很好,四周盡是偌大的落地窗,白天,這裏塞滿了滿滿的陽光,夜晚,則是滿滿的霓虹寂寞。
今天,是全新的一天,至少,當溫心語第一眼看到滿滿的陽光時,心中多少有些寬慰。
心,還是苦澀的。
也是,一個將自己賣掉的人還有多大的要求?
一切備好,門鈴也適時響了。
溫心語的身子一怔,門鈴響過幾聲後,她才反應過來,上前開了門。
門外,一個黑衣人站在那裏,年紀大約不到三十歲,平淡的臉上盡是精明幹練之氣,而他的身後則是身著製服的警察。
“你們――”
“溫小姐,我是韓先生的手下,這幾位是調查案件的警官。”黑衣人簡短利落地說道。
“哦,請進吧。”溫心語側身說道。
“溫小姐,實在對不起,經過我們調查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賈先生承認當晚是他舉止不當在先,他的傷勢完全跟您無關,這是他為警方作出的口供,您可以看一下。”
幾個警官進門後,沒有坐下直截了當地說道,臉上也盡是恭敬之意。
溫心語一愣,接過文件大致看了一眼後,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賈先生撤銷了對我的控告?”
警官微微一笑,“溫小姐您言重了,這件事情本來就跟您無關,是賈先生惡人先告狀,您不但沒事,而且還可以反告他惡意誹謗,要求一定的賠償!”
一時間,事情發生了翻轉,連警官的嘴臉也變得格外不同。
黑衣人走上前,對溫心語低聲說道:“韓先生的意思是――關於賠償金由您全權處理。”
溫心語心中苦笑一下,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隻是過了一晚上,事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差點逼死自己的案件,現在竟然隻是韓禦擎的一句話就解決了……
她輕輕搖頭,對警官說道:“算了,這件事我打不算追究了,一切就這樣吧。”
還追究什麽呢?一切都是憑借著韓禦擎的勢力解決的,難道她還要大肆去渲染要求賠償金嗎?這樣就相當於直接告訴記者們,她成為韓禦擎的床.伴而已。
“溫小姐,您真是大人有大量,這樣,既然您不追究了,就請您在這裏簽個字,我們也好銷案了。”警官一聽倒是樂意,他也不願意再那麽麻煩。
溫心語歎了口氣,簽完字後,警官們紛紛離去。
“溫小姐,我們該出發了,韓先生在等您!”黑衣人絲毫不會浪費一點時間,想必這也是韓禦擎的作風。
溫心語有些尷尬地勾勾唇,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映著她眸間的無奈和認命,她沒有問什麽,提起早已經準備好的行李箱,然而――
“這些不需要帶!”黑衣人一句話撂下。
溫心語一怔。
“這些是我的日用品還有換洗的衣服,你放心,沒有可以危害到韓先生安全的物品。”她輕聲解釋了一句。
“溫小姐誤會了,不需要帶任何東西是韓先生的意思,溫小姐,請吧――”黑衣人恭敬地做出一個“請”的POSE。
溫心語眉間凝著疑惑,但也沒說什麽,隻好拿起隨身的包包,走出了公寓。
夏季的陽光,即使是清晨也倍感炙熱,枝椏上的知了不斷地叫著,最令人矚目的則是停放在公寓前奢華的黑色加長商務車,在車門前早已經站了四名保鏢打扮的男人。
一把遮陽傘恰到好處地撐起,遮住她頭頂上的烈日。
溫心語看了一眼身邊撐傘的黑衣人,問了句:“韓先生在車裏?”
“不在。”黑衣人淡然地回答了兩個字,似乎沒有再回答下去的打算。
溫心語噤聲,她似乎問得有點多了。韓禦擎在哪裏,還有――這輛車子要將她帶到哪裏,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要問的,她需要做的隻是乖乖聽話就可以了。
高跟鞋抵在幹淨的青石路上,揚起清脆而無奈的聲音,她剛剛坐進車裏,一陣嘈雜聲揚起。
“溫小姐、溫小姐――對不起,我想見一下溫小姐。”
黑衣人不耐的聲音揚起,“事情已經解決了,你還來做什麽?”
“對、對不起,我隻是想要征求一下溫小姐的意見,實在對不起……”
嘈雜間,溫心語疑惑地探頭出去,卻看到一位身著高檔西服的陌生男人被黑衣人推到了一邊。
“溫小姐、溫小姐――”陌生男人眼尖地看到了溫心語,焦急喊了一嗓子。
溫心語蹙了蹙眉頭,但還是走了下來。
“溫小姐,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是《張嫣傳》的投資商,想要跟你談談接下來合作的事宜,你看――”
溫心語怔愣住了,眼中繚繞著如霧般的疑惑――
“您的意思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是需要支付五千萬的賠償金才對,怎麽……
“哦,是這樣的――”
投資商擦了擦額上的汗,能夠看得出他在這裏等候多時了,“賠償金的事情完全是一場誤會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調整一下主配角的人選。”
“你是說――”溫心語眼底升起惑意。
“我的意思是請溫小姐出演第一女主角。”投資商笑得有些諂媚。
溫心語一怔。
“溫小姐――”
投資商見她不語,連忙湊前道:“您考慮一下,當然了,在片酬方麵我們也不會虧待溫小姐的。”
溫心語好久才反應過來,看向投資商,眼底有著如霧般的疑惑,“這部戲的女主角不是海青嗎?”
“啊……”
投資商的臉上掛著笑,笑中還帶著一絲尷尬,“嗬嗬,你也知道,我們投資商投資拍攝的目的就是看重效益嘛,溫小姐的定妝照我看過了,覺得你的氣質更適合女主角,所以――”
“海青是影後,我根本沒有辦法與她相比,所以您做出這個決定風險性太大了。”溫心語輕聲說道。
“哪裏哪裏,溫小姐可是未來之星,以你的條件,大紅大紫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投資商連忙說道。
溫心語恍然大悟――原來……
韓禦擎果然沒有食言,他的確為自己又解決了一個難題,隻不過,投資商真是喜歡見風使舵,他一定以為韓禦擎成了她的靠山。
想到這裏,一股窒息之感壓向溫心語,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卻怎麽也沒有散去這種感覺。
韓禦擎――
竟然隻是過了一晚,他便解決了她的所有難題……
這個男人的能力不由得令她害怕……
“溫小姐,你看――”投資商見她不語,一臉的焦急。
她剛要回答,黑衣人便走上前,在她耳邊落下低語,“溫小姐,韓先生沒打算讓您繼續參與這部片子,您隻要拒絕就好了。”
“什麽?”溫心語一怔,心口一窒,“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讓她拍這部戲?他應該知道這部戲對她而言有多麽重要,隻因他的一句話,她就要放棄?
黑衣人不溫不火地回答道:“這是韓先生的意思,您隻要按照韓先生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他的回答令溫心語一陣氣結,放置兩側的手攥緊後又緩緩鬆開,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韓先生還在等您,我們走吧!”黑衣人的聲音冰冰冷冷的,即使在這樣的酷夏,都令人產生一股寒意。
“哎,溫小姐――”投資商見情況不對,急了。
“對不起,我、放棄這部戲的拍攝……”溫心語無力地說出這句話,眼中盡是蒼默。
“溫小姐,你再考慮一下,溫小姐、溫――”
在投資商的叫喚聲中,溫心語上了車子,車門關上,阻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
她還能做什麽,隻有遵守……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