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師,你好大的架子!我淩劍閣六請於你,你現在才來!”
劍心看著邁步走來的郭嵐,厲聲喝到。
所有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郭嵐,隻不過再次聚焦,許多人都在等著看郭嵐如何回答。
麵相恬靜的郭嵐微微一笑,白玉一般的手掌遮在了自己的眉頭上,擋住了那並不刺目的陽光,軟聲道:
“是哪位大俠在說話,陽光遮眼,恕郭嵐無法看清,能否移步近前?”
祭壇上的劍心一夥人頓時無語,劍心總不見得站在祭壇上高聲喊著,我是劍心,而且郭嵐站的那位置,根本不可能因為陽光看不到祭壇,如果劍心順著郭嵐的話,下了祭壇去見她,那麽劍心的臉就會丟光了。
但是劍心如果不下來,郭嵐就以這個理由不理會他,說起來郭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嵐師,什麽阿貓阿狗的發問也要回答麽?
原本義正言辭的喝問,就這麽的被郭嵐輕描淡寫的給化解了,這種功夫,這種能耐,不得不讓宮如梅跟練彩霓歎服,她們這些小丫頭,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郭嵐的這種鎮定於機智,畢竟憑借女子身份,能混跡在大陸最強的帝國,而且是帝國**師,除了郭嵐,沒有人能夠做到。
劍心被堵了個夠嗆,他隻好眼睜睜的看著郭嵐牽著蕭風走到了為他們準備的坐席前,這坐席的安排劍心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他故意的把淩劍閣安排在蕭風他們的旁邊,而處在淩劍閣另一邊的則是帝國學院以幽鬼帶領的那些弟子,再往外則是玄獸宗。
這麽安排,無非就是想打擊蕭風,告訴他,帝國學院現如今已經站在了他們這一邊,他蕭風,隻是個孤家寡人。
而從坐席上看,蕭風他們也確實是孤家寡人,除了隔著幾步的淩劍閣,另一邊更是空出了大片的地方來,就連坐席,也隻是一些土墩子,於淩劍閣他們那邊重新修繕過的,鋪著錦布的坐席,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個劍心,一點風度都沒有!”
秦雪恨恨的罵道,這一堆土疙瘩,明顯就是要他們難堪的,郭嵐微微一笑,而是叫過了自己身後的龍敏兒,百餘名金發武者喬裝打扮,全部都穿著尋常的武者服,頭上帶著鬥笠,所以劍心並沒有認出,這些尋常的隨從,會是那天的那些武者。
龍敏兒從郭嵐手中接過了一隻戒指,隨著光芒閃爍,一件件華麗昂貴的座椅開始頻繁的落出,百餘名隨從快速的忙碌著,很快,蕭風他們這裏就支起了一個遮陽的涼亭,亭子的四周用金柱撐著,ding上的棚子是皇家禦賜的玲瓏玉鏽。
十餘張舒服的無法描述的座椅擺放在華麗柔~軟的地攤上,每張椅子的前麵都放著一張金質的茶幾,茶幾以玉漆麵,邊角雕著象牙紋飾,奢華的不能直視,而在烈日炎炎之下,這些茶幾上不單擺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鮮嫩水果,還有各色的美酒以及吃食,這種規格,基本上等同於皇族出遊了。
郭嵐旁若無人的布置完這一切,然後招呼著目瞪口呆的蕭風他們入座,正中間是一張超大的躺chuang,坐著可以當椅子,躺著即是chuang,郭嵐牽著蕭風坐到了這張躺chuang上,雙~腿一抬,竟然直接躺在了上麵,幾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秀麗侍女立馬上前,捶腿的捶腿,搖扇子的搖扇子,著實把幾萬人看的呆住了。
“大師,這有些誇張了吧?”
蕭風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一旁,郭嵐順勢往上一趟,看起來姿勢太過撩人,蕭風有些難以招架的說道。
“江湖上,很多時候,比的是勢,而不是力,你知道麽?”
郭嵐接過了一名侍女遞過來的一顆葡萄,檀口一張,紅嫩的香舌就把那顆葡萄給吸了進去,蕭風吭哧了一些,趕忙撇開了頭,求救般的看向了宮如梅。
宮如梅老神在在的坐在不遠處,旁邊是練彩霓,頭ding有遮陽的棚子,桌子上有美酒,有美食,身後還站著十餘個超凡入聖的武者保護,這種待遇,宮如梅隻有在宮家的時候才享受過,原本以為以後再也享受不到了,沒想到跟著郭嵐還能再來一會。
所以宮如梅坐的很舒服,練彩霓好奇的打量著四周,越看郭嵐悅覺得她對蕭風心懷不軌,頓時酸酸的對著宮如梅說道:
“姐姐,大師為什麽要牽著他的手進來,我想沒這個必要把。”
宮如梅拿起了盤子裏的果子,一邊吃一邊說道:
“大師是在給蕭風造勢,咱們應該高興,今天不論是贏是輸,他都注定會名揚天下。”
“我怕,這勢造著造著,咱們夫君都沒了。”
練彩霓扁了扁嘴角,對於宮如梅,她有著天然的一種遵從,畢竟,宮如梅是原配,但現在她已經得到了宮如梅的承認,練彩霓就看不得旁人再參與進來了,宮如梅很能理解練彩霓,因為在幾天前她也這麽擔心過。
但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擔心郭嵐會對蕭風有什麽想法。
因為在她看來,郭嵐這樣的奇女子,人間是沒有任何的凡人能夠配得上的,她的學識之淵博,術法造詣之深,超過了許多活了幾百年的宗門長老,她這樣的人,跟蕭風,還是有著一段相當的距離的。
“不愧是帝國**師,這排場,真是不一樣。”
陳公亮咂了咂嘴,剛剛他還訓斥羅刹來著,這會子自個又在這裏現眼,羅刹禁不住翻了個白眼,悶哼著沒有吱聲。
“今日召集諸位英雄到此,是因為我劍心,同嵐師有一個賭要打!”
劍心正式開始了,他怕自己再不開始論劍比鬥,這所有人都隻顧著看郭嵐了,到時候郭嵐振臂一呼,那他還玩什麽。
聽到劍心開口,被郭嵐迷得神魂顛倒的靈者們才逐漸回過神來,許多人重新把興趣放到了打賭這件事情上,劍心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這些目光,繼續說道:
“在下同嵐師的打賭,源於眾所周知的風雲錄。”
風雲錄這三個字一出現,場下的宗門立馬一陣清明,所有鬼迷心竅的靈者們都仿佛瞬間洗了個冷水澡,一個個眼神要多清澈有多清澈,劍心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風雲錄,想必大家都不陌生,這是震天神君的遺物,按照咱們修行界的規矩,遺物由後人繼承,無後人,則有師門繼承,今日這蕭風,既非神君後人,又不是神君師門之人,他卻竊取風雲錄,大家說,我們應不應該討要回來!”
場下一片寂靜,除了淩劍閣那般人在符合之外,其他的宗門並沒有表態。
這換了三天前,劍心這麽一呼籲,底下立馬就山呼海嘯的附和聲一片,今天之所以這樣,就因為,蕭風身旁站著的,是郭嵐,是帝國**師,是掌控著天工坊的人,不說郭嵐自身的魅力,號召力,隻是她的能耐,就讓不少的人閉上了嘴,安靜的看熱鬧。
劍心有些尷尬,因為幾萬人的場地裏隻有幾千人附和,聲音是很弱小的,劍心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神君後人就在神龍門,但是這蕭風拒不歸還,不僅如此,他還持物行凶,殺了我們幾家宗門上千人,其行為讓人發指,手段冷酷殘忍,堪比魔族!”
場下一片嘩然,當日逼上帝國學院的宗門聯軍,主體還是十門八派,其他的散門派並沒有參與,而且很多宗門這次派出來的是另一撥人,所以對於蕭風當日的作為,很多人都不知道,因此,場下才會喧鬧起來。
“對於如此心腸歹毒之人,嵐師居然執意維護,無奈我隻得讓步,同嵐師打這個賭,三場定輸贏,我們這邊贏了,蕭風歸還風雲錄,如果輸了,我劍心斷劍隱世,此生再也不踏出淩劍閣一步。”
前來看熱鬧的宗門靈者都知道劍心打賭的關鍵是要郭嵐嫁給他,關於劍心賭什麽其他人倒是不怎麽清楚,現在聽說輸了以後劍心要斷劍,不少宗門靈者吃驚之餘,透出了一絲絲的幸災樂禍,甚至有人開始希望蕭風能贏了。
“劍心閣下,話要說清楚,你是江湖前輩,這樣混淆是非,可是會教壞小輩的!”
躺在那裏的郭嵐微微揚了揚下巴,聲音自動傳遍了整個論劍台,劍心目光一凝,他不怕郭嵐不說話,就怕她不吱聲,這女子的詭計多端,已經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了,隻要她開口,劍心就有信心拿住她的話柄,反正打賭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賴不過去。
“當日,是你劍心糾合各大宗門,不顧我天秦禁令,悍然闖入帝國學院,企圖殺人越貨,是我念在諸位修行不易,且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對你們網開一麵,要不然,你以為你們出的了天啟城?”
劍心正要說話,郭嵐卻是連忙搶白道:
“至於風雲錄的歸屬,天道自有公論,既然風雲錄選擇的是蕭風,各位就不應該強取豪奪,今日這場比試,我這一方要是贏了,各大宗門,都不得再覬覦風雲錄,更不可尋釁於蕭風,如果誰違背了這個約定,那麽誰就是我郭嵐的敵人,是我天秦的敵人!”
郭嵐這番話一出,頓時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修行界向來自我感覺優越,靈者更是覺得高人一等,同凡人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傳統的宗門,都是不屑於同俗世來往的,但千百年下來,靈者越來越少,以至於世俗中的武力發展壯大,現如今,已經沒有哪個宗門能夠對抗的了一個國家,更不要說是鐵騎百萬,雄踞七國之首的天秦,所以郭嵐的威脅,讓所有的宗門,都感覺到了切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