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蔚搭上去機場的車,任領轉身回家,簡單的收拾些行李便返出家門。
這麽長時間的保護已經足夠!她做的事情絕不能讓雲蔚為她受累,她不能阻止他,但是她可以阻止穆家!
不是想要她償命嗎?她敢幹掉穆塵,便也有種承擔這後果!
任領開門後,但見葉墨和一個神情冷漠的陌生男子靜站在門口。
看到她手裏的行李,他們看起來並不意外,葉墨說:“任領,頭兒給我的命令是護你安全!”所以,他會照做。
“不必了,你們回去吧。”任領神情淡漠的走出,反手鎖了門。
葉墨和男子卻不為所動,仿佛不曾聽到她的話,她每走一步,他們都寸步相隨,任領不耐回頭:“我說過,你們回去吧!”
這時,陌生男子不耐煩的開口,“你的活動範圍隻限於這個小區!”言下之意,隻要她還沒走出小區,他們便不會幹涉,一旦邁出小區半步,那便另當別論。
任領的眸光充滿了冷意:“別逼我和你們動手!”
葉墨擺擺手:“其實,除了動手,我們還有別的解決辦法!”他又道:“我隻說三件事,聽後如果你還執意要走,我送你去機場!”
任領皺眉靜等他的三件事。
“第一,紀卓凱還活著,最近他醒了。第二,你大可一走了之,但你的弟弟,你的朋友都有可能成為紀卓凱手下的冤魂。第三,趕去南麵的確危險,但留下的人也不見得安全。紀卓凱針對的是藍家和雲家,所以,你要留下來保護好你的家人,頭兒無後顧之憂,才有可能安全歸來!”
任領巴掌大的臉頰陡然毫無血色,原來如此,哈哈,紀卓凱!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紀卓凱竟還活著,他竟還活著!在那樣的爆炸中他都能活下來!是他命硬還是他不甘就此死去?
或許命中注定他們之間的恩怨糾纏還未徹底了結!
那麽,穆家是他對付她的第一步嗎?
任領出神良久,待重新回神的時候,卻是冷靜的看向葉墨:“送我去機場!”
“你,你真的不管任放了?”葉墨不可置信的看她。
任領眼裏染上柔柔的光:“我的丈夫我了解,他可以是一介普通商人,亦可是戰場上有勇有謀的神,那一個月裏,他一定為每個人盤算了前程,他之所以遠赴南麵,也一定是因為他留了對付紀卓凱的方法,他給了所有人活路,唯獨留給自己一局死棋,其實,他可知道,比起死亡,我是如此的害怕失去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和我自己去死,我更想自私一回!”所以,請不要阻攔她!
看著任領堅定的眼神,葉墨歎息一聲:“你的確聰慧,但是,任領,你或許已經懷孕,你忍心要你和雲蔚的孩子陪你一起做無畏的犧牲嗎?”
想到她沒了的那個孩子,任領淒然一笑:“你以為我還會帶著他的孩子上一次戰場嗎?我們的一個孩子已經孤單一人葬在藏區,我又如何會讓另一個葬身南麵那肮髒之地!”對不起,她辜負他了,注定做不成他孩子的母親!
任領神情悲狂,葉墨一愣,陌生男子卻是趁機手起刀落,一個手刀將任領劈暈在地,陌生男子接過葉墨始終顯示通話的電話,冷冷道:“頭兒,你女人太麻煩,我把她打暈了,先關兩天再說,是男人就去幹一票大的,幹不成就不要回來,我也好出去單幹!”說罷,毫不客氣的掛掉電話。
葉墨目瞪口呆,“楚洪,她醒了要幹掉你的時候,我不會幫忙!”
“一個女人而已!”白葉墨一眼,楚洪把手機仍回葉墨手裏,像扛一袋麵似的把任領橫著扛在肩上,一手拎著行李開門進家,然後豪不憐香惜玉的把任領仍在沙發上!
機場候機室靜坐的雲蔚已是驚愣良久,任領最後那句話如一道悠遠綿長的老鍾聲,一次次敲蕩在他心頭,一聲更比一聲厲!
你以為我還會帶著他的孩子上一次戰場嗎?我們的一個孩子已經孤單一人葬在藏區,我又如何會讓另一個葬身南麵那肮髒之地!
沒有狂喜,隻餘萬箭穿心的鈍痛。
何其可悲!枉他自詡聰明,卻是犯了這世上最不可饒恕的錯誤!
對她,他向來自詡深愛,暮然回首,才發現,他才是給她傷痛最多的那個,若說相欠,他需還她三世!
雲蔚僵硬著身子緩緩起身,為她,他萬死不辭!
......
任領再次醒來已是一天後,那時她的雙手被擰在身後,手腕上緊緊的鎖著一副銀色手銬,她目光呆滯的望著滿臉猶豫的葉墨:“現在是什麽時間?”
葉墨有些不忍道:“任領,你要不吃些東西?”
她嘶啞了嗓子問:“我問你現在是什麽時間?”
沉默片刻,葉墨說:“你昏迷了一天!”
任領緊緊閉上眼睛,眼淚自眼角流下,冷靜道:“放我走。”
一邊的楚洪不屑道:“如果你能走出這個家門,我楚洪兩個字倒著寫!”
任領在被手銬銬著的接下來的兩日再未有一言一語。
睡夢中,任領隱約聽到了葉墨與那個陌生男子的爭吵聲:“楚洪,你根本不了解她,你這樣銬著她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別頭兒還沒回來,她先被你餓死!”
那陌生男子又滿是不屑道:“他要是真的能回來,前提也是這女人不去添亂,放了她,她隻會要死要活的去礙事兒,她的本事如果真有她衝動殺人那麽強大,起初又怎麽會逼到讓紀斐用婚姻為她愚蠢的行為善後。”
陌生男子冷笑一聲又道:“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隻是她命好,碰到兩個肯為她賣命的男人!你也別囉嗦了,女人的骨氣能值幾個錢,我賭她堅持不過三天!”
當聽到雲蔚要去搬倒一座大山時,楚洪很是不可思議,這雖然是難得的壯舉,卻也是一局必死的棋局,而雲蔚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他向來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