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延藍色絲帶般的湖水而下,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上一次住過的民宿。
望著熟悉的一切,那一日馬上流過的血,和那個因為大意而失去的孩子,陡然憶上任領心頭,那時候的痛仿佛再一次的體會了一遍,遍體鱗傷的疼。
盡管有雲蔚的手緊緊的牽著她,她還是難免的蒼白了臉頰。
勉強吃幾口飯菜,她說自己玩兒了一日有些累,徑自走進房間。
借著月色,雲蔚獨自吹著夜風,暢飲數碗青稞酒,搖搖欲醉之際抬步走回房間。
・・・・・・・
淩晨四點,任領便沒了睡意,也或者說,她整晚都是半夢半醒。
一切早已過去,她知道她不該再抓著過去不放,她失了孩子不好受,雲蔚或許更冤枉,他甚至都沒有機會知道他孩子的存在。
想到自己晚上的任性,她突然就有些想見他。
她拿出手機,試探性的發一個信息過去:雲蔚。
不消片刻,那端竟是回了信息:嗯。
她一驚,把枕頭抱進懷裏,坐起身子又問:你沒睡嗎?
那端回過來:被你吵醒了。
任領鼓鼓臉頰,咬咬手指,還是劈裏啪啦的打出幾個字:你想不想見我?
信息發出去後,扔了手機,鑽進被子裏,嚴嚴實實的將自己捂緊後,任領得出一個結論,當初她在那樣的一無是處的情況下還能追到雲蔚,是得益於她這非一般的厚臉皮!
果然,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
她匆匆穿好衣服,去開門。
雲蔚黑色短袖外套一件休閑襯衫,黑發微亂,俊顏有絲未睡醒的痕跡,一隻手插在黑色運動褲兜裏等在門邊。
“那個,我們去騎馬吧。”任領一本正經的說完就要走出房門。雲蔚黑眸帶笑,伸手握上她的手臂:“四點,馬場還沒開。”
“哦。”任領用另一隻手撓撓頭說:“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餐廳也沒開門。”
“......”要不要這麽不解風情?任領瞪著委屈的大眼看向雲蔚,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讓她下台階嗎?
雲蔚溫熱的掌滑向她的手,帶她走進房間關上門後放開她,將手重新插進衣兜,眼裏閃著漫不經心的戲謔盯上她的眼睛:“想我了?”
明明大羞,任領卻依舊繃住睜著大眼扮無辜:“不・・・・・・不是你想見我才來的嗎?與我有什麽關係?”
“有膽做,沒膽承認,還真是你的風格。”雲蔚輕笑一聲,把她帶到床邊,“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天亮一些,我帶你去騎馬。
說到睡覺,任領便有些窘迫,這裏的條件本也差,所以這裏的民宿當然不能與酒店相比,這裏一個房間也隻有十多平,一張床占了半個房間,兩張硬椅子緊挨著床邊放著。
她要當著他的麵鑽進被子裏睡覺嗎?會不會太窘迫?不端莊?不淑女?
可這個時間,做什麽都似乎太早,最後,她索性咬咬牙,一鼓作氣的脫掉鞋子,爬上床,裹著被子一骨碌滾向床裏邊。
雲蔚眼眸閃過笑意,順勢在床邊的椅子上坐定,再看眼床裏邊的某個人,拿過一邊的閑書翻看起來。
片刻,任領又一點一點的轉回身,裹著被子滾向床邊。
雲蔚越發的好笑了,一隻手放在她露出的毛絨絨的頭頂,輕聲道:“睡吧。”
任領閉著眼,來回蹭蹭雲蔚的手臂。
不知躺了多久,她還是不由輕聲問:“雲蔚,葉墨和安寧的孩子快三個月了吧?”
正仰靠在椅子上閉目的雲蔚倏然睜開雙眸,定定的看著身邊裹得像一隻蠶蛹的人,他心頭苦澀,重回這裏,他知道她想念她的孩子了,他冷靜片刻,才出聲:“回去,我帶你去看他們的孩子。”
任領點點頭,從被子裏探出手握上雲蔚的手,良久才沉沉的睡去。
待她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說好的騎馬也泡湯了。
吃過午飯,雲蔚問她想去哪裏玩,她想了想,有些想去看臧羚羊。
於是,開了許久的車子,才到達一處荒野之地。
雲蔚停了車子,下車四處看看道,“這裏是羚羊經常出沒的地方。”
任領拿著相機也下車四望,除了一望無際的荒草並無藏羚羊的蹤跡。
一個小時過去了,任領都四下看遍了,還是沒有看到藏羚羊的半個角。
她由最初的興奮到無精打采,“你等著吧,看到後記得叫我!”她對雲蔚道一聲後,開車門坐進寬敞的後座開始玩手機。
片刻,雲蔚也開車門坐進,她挪了挪身子給他讓一個位置。
雲蔚關上車門,打開車窗一邊看向外邊一邊道:“再等等,今天看不到,明日再陪你來。”
“嗯。”任領應一聲,卻不抬頭,隨意的翻看著朋友圈,片刻眼睛一亮,拿著手機在雲蔚眼前晃晃,“你覺得這個姑娘怎麽樣?”
雲蔚垂眸看眼她手機屏幕上的女孩,又轉向她淡聲道:“一張照片能看出什麽?”
任領得意的笑,翻動一下手機,又道:“那這張呢?”
這次照片中是兩個人,多了一個任放,看照片的角度,顯然是那女孩偷拍的。
雲蔚皺眉,任領笑道:“這是我的一個學妹,人呢聰明伶俐,成績好肯上進,我覺得她很適合我家阿放。”
雲蔚的眸光再次掃眼照片,皺眉道:“你確定沒有亂點鴛鴦?”
“亂點鴛鴦?不會啊,我學妹暗戀阿放好久了.....”倏然,任領眸子微亮:“你是說阿放有喜歡的女孩?”
“或許吧。”雲蔚轉向窗外,繼續尋找羚羊的痕跡。
“什麽叫或許吧?你快告訴我是誰。”任領纏上雲蔚的手臂。
雲蔚回頭,眸光掃過貼上他手臂的她的身體,眸光暗了暗道:“我隻是感覺,還不確定。”
有關任放,任領怎麽也淡定不下來,她又向前挪了挪,連珠炮彈道:“那你感覺阿放喜歡誰啊?是你們公司的嗎?你快告訴我。”雲端的大多員工都去清心祿吃過飯,任領也認識了不少。
雲蔚搖搖頭:“不確定的事,不好說。”他感覺任放對藍水歆過分的排斥有些異常,但是這也隻是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