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文濤走後,任領又買了最近一班飛往藏區的飛機,盡管離飛機起飛的時間還很早,她卻是一刻不停的奔向機場。liudianxing.com
再次來到藏區已是夜晚九點。
雲蔚雖沒說在哪裏等她,但是他們共同去過的也隻有那一兩個民宿罷了。
走出機場,才知在下雨,她呼吸著混著泥土的空氣,突然就想流淚。
記憶紛紛湧入,就連當時心頭的感受都一樣不缺的襲來。
站在選擇的十字路口,她哭著說讓他娶了她,那一刻的心絞仿佛能跟隨她一輩子。
後來,他說讓她想一個理由,隻要想一個理由,他就答應娶她,娶一個認識不深且容顏醜陋的女人。
那一刻,她覺得死都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有多堅決,後來離開他時就有多痛!
突然好想他,好想好想。
望著漫天雨滴,她有些茫然,山路難行加上這雨,又是這麽晚的時間,有車願意走嗎?
果然,她連問數車,司機師傅都不願意走。
“姑娘,這麽大的雨極有可能會封路的。”
“給再多錢都不走,一路都是環山路,夜晚行駛太危險,我還想多活幾年。”
“姑娘,明天再走不好嗎?”
......
不知為何,任領覺得自己一定要走,無論如何都要走。
雨中,她又動了執念,弄到一輛車,難,也不難。
她調出許多的電話,最直接有效的卻是.....
正待她猶豫間,一輛黑色越野車突然停在她的麵前。她看著車上下來的人,怔愣在雨中,無法言語。
雲蔚下車,來到被雨水打的楚楚可憐的人麵前,眼裏的複雜終化為一聲歎息,他拿過她手裏已經撥通的標注為哥的電話,直接掛斷,又緊了緊手才控製住沒把她的手機扔進雨裏,他一手拿過她的行李箱,淡聲道:“上車!”
任領依舊怔怔的,但還是聽話的爬進副駕駛。
車上,他扔一塊幹淨毛巾給她後就冷著臉一言不發的發動車子。
“雲蔚.....”車子行進雨中,她剛一開口,雲蔚便冷聲打斷:“你最好什麽都不要說,別讓我控製不住扔你下車。”
話一出口,就連雲蔚自己都怔愣一瞬,能讓自己不冷靜到失控的人,這輩子恐怕也就隻有她了!
糾糾纏纏不是他的作風,選擇來藏區明明是要破釜沉舟的,誰知她電話中的一句軟語,便讓他徹底的認輸。
不止沒有了半分過去的煩躁,更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流連在過去兩人互許深情的地方等待著她的赴約。
她說等處理過薑雪的事情才能走,他便做好了她數日後到來的準備,因為他足夠了解她的狠心,了解她那所謂的原則,沒想到楚洪竟是告訴他,昨日她便買了飛來藏區的機票,他竟是滿腔的感激她的急切。
買了機票卻沒上飛機,他也該死的生不出半分怨憤,楚洪又說她買了今日下午的票,得知她的航班今晚九點到,他生出擔憂,害怕她雨夜趕路,出危險。
所以他便自己駕車衝進雨中,攀上盤山路,一路趕回。
車裏看著她冒著雨一輛車一輛車的詢問,他的心頭便是滿心的酸澀,他不知道她如今的迫不及待又有幾分是出自真心!
眼看沒有車願意走,她眸光閃閃的拿出電話,直覺告訴他沒什麽好事。
果然,又是紀斐!
紀斐究竟對她有多重要,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都能想到他!
這種被一個名字逼得嫉妒到發狂的感覺,真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體驗了!
可是偏偏的,他卻沒有應對之策!
他們的十年,她究竟有多愛紀斐,紀斐對她又有多重要,他從不敢深究,隻怕得知真相後,把他現在僅剩的一點盲目自信也撲滅。
而自己明明因為她而瀕臨了深淵,卻又不能把她從生命中剔除!
想到往後的生命中沒有她的參與,他寢食難安,想到不再愛她,不再等她回頭,讓她一人陷入與紀斐的糾纏中,他更是死一般的痛,連想象中,他都不舍得她難過,孤獨!
所以這是一個死結,一個纏在他和她之間的死結。
正在雲蔚心思百轉的時候,放在一邊的手上傳來柔中帶涼的一道觸感,一直軟進心底。
他低頭,她瑩白的手纏上他的手指,並一路深入掌心,自覺的握緊,讓他的手對她的呈一種包圍的姿勢!
他轉頭看她,她眼眸深邃,臉色蒼白,無辜的輕啟蒼白的唇角:“我冷!”
又來這一招!
她倒是清楚他無法抵抗她的示弱!
見雲蔚看她一眼回頭專心開車,任領鬆一口氣,他沒有甩開她,看來至少還不會把她扔下車!
她垂眸,唇角輕勾,心頭酸澀甜蜜!
想見的時候他突然出現,還有什麽比這更能讓人滿足的呢?
雲蔚在最近的一家酒店前停好車,冷臉看她一眼後放開她的手,下車去取行李。
見他一手拿著他和她的兩個行李箱,任領又慢慢的湊近他,垂眸說:“我還是冷。”
雲蔚盯著她的發頂良久,最後還是伸手牽上她的手走進酒店。
她在他身後笑得像隻狐狸。
在大廳站定,他對她伸出手。
“什麽?”任領不解。
“身份證!”
“哦。”她柔柔的應一聲,自包裏拿出身份證遞給他,然後坐在行李箱上等著。
見雲蔚麵無表情的去服務台開房,她突然心頭惴惴,這種感覺好新奇。
雲蔚身體頎長挺拔,容貌俊朗,舉止有度從容,當他拿出皮夾取出現金付款的時候,任領突然暈紅臉頰。
這種如一個小女生般,理所當然的享受他的服務,甚至是理所當然的花他的錢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可思議,此刻,她和他靠的如此近。
一時,她的心頭悸動到不能自己。
這種悸動,一生隻為一人!
她又看向那邊,不知雲蔚說了什麽,前台接待的姑娘向她這邊看了一眼。
待雲蔚拿著兩張房卡走來的時候,她便是輕笑出聲,她似乎知道接待的姑娘為什麽看她了。